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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長安長明38

2024-09-02 18:17:32 作者: 野以

  鳴風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被欺負的那個,倒也不是說他練功不努力,只是天賦這東西,強求不來。

  這龍膽軍隊就沒幾個人見過,更別提他們用的武功招式是什麼套路。

  

  黑壓壓一大群人全都凶神惡煞地盯著你,還穿著號稱刀槍不入的金色鎧甲,看他們那粗壯的手臂,真的是可以一巴掌扇飛他。

  他們聽到沈枝硯下了命令,再次看向鳴風時,眼裡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我第一次,那麼想念柏寧。」

  鳴風說完,立馬就撒開腿跑,站在不遠處的孫壬威揉了揉眼睛,念叨道:「這小子被鬼攆了是吧。」

  唐府周遭本來就沒什麼人煙,空空蕩蕩的,只要外面吩咐好人,裡面打打鬧鬧什麼的,如果不是特別過分,基本上都能掩蓋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死人啦!!」

  大戰還沒開始,這聲吼先劃破了寂靜。

  胡袇臉色一變,立馬關緊了屋門,喊道:「堵住她的嘴!給我拖過來!」

  這分明就是在報信。

  可這院子裡,全是自己挑選的人。

  「胡大人,怎麼辦,要不要先撤一下,他們肯定知道沈小姐在這裡了。」

  「路上更容易出事。」

  方才已經找人出去查過了,除了府上這十幾個龍膽士兵,三四里地外還有埋伏。這些都是臨時來的,之前並沒有安排好,再加上都不是等閒之輩,所以胡袇現在才察覺到。

  「胡大人!!!饒命啊!我真的不想出賣沈小姐的,嗚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您留我條賤命,胡大人!!」

  「先拉下去,有空我親自審。」

  那丫鬟喊的更賣力了。

  「我家裡還有四個老人,妹妹下不了床,哥哥去年被人打斷了兩條腿……胡大人!要是我不這麼做,他們會殺了我全家的!胡大人!!!你相信我!」

  沈枝意就坐在裡屋,磐微還在變著法的給她梳頭。

  「小姐這樣更好看,要不以後就這麼弄吧,還是你喜歡那個環形的,不過我覺得吧,小姐怎麼樣都是天下第一美人。」

  「馬上沈枝硯就要來了,美不美的,現在也沒心情。」

  磐微:「……」

  她是真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個話。

  胡袇十分堅決,聲音穿透了面前這堵牆:「沈小姐放心,你若不想見他,那便不見。」

  「……」

  胡袇收到前院來的消息,唐毀帶著柏寧和沈枝硯正面對上了。

  這也是幾十年來,龍膽軍隊的第一次現身。

  石拱橋邊已經橫躺了五六具屍體,全是一刀斃命,求救聲都喊不出來,嘴裡咕咕直冒血,死不瞑目。

  唐毀脫下自己的絲綢斗篷,往他們身上一蓋,氣勢洶洶地往前走,吩咐道:「柏寧去拖著明彰,鳴風!帶上長槍,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什麼地方,就敢來搗亂。」

  本來一開始,整個場面還是能控制住的,至少不會讓外面的人起疑,雙方都在謹慎行事。

  但唐毀知道了沈枝硯還安排了其他人埋伏在外面。

  這種被包圍,被威脅的感覺,他特別不喜歡。於是就從城外緊急調來了一隊人馬,能低調就低調,低調不了也沒關係,反正就是分秒必爭,要立馬趕到唐府。

  袁邵在長安布局那麼多年,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你說什麼?!!!沈枝硯帶著龍膽軍隊去了唐毀府上?」

  「金鎧甲,刺青,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而且聽來報的人說,他們那氣質,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

  袁邵的氣息十分急促,他極少失態。

  「唐毀那罪人莫不是真有什麼本事,居然還犯得著讓龍膽士兵出面。快!備馬,我要親自去確認!」

  「他們萬一殺紅了眼,當心傷著您啊。」

  這種有道理的話,袁邵還是會聽的。

  「能用的人都用上,誰厲害挑誰,龍膽軍隊,一定不能給我跟丟了。」

  「是!」

  等了那麼多年,就連西域進犯,沈枝硯都沒捨得拿出來的鎮國之寶,現在居然就在長安。

  他袁邵對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唯獨沈枝硯,他敢摸著良心發誓,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忍辱負重,就是為了這一刻。

  龍膽軍隊,勢在必得。

  在屋裡來回踱步之後,袁邵這顆心還是難以平復。

  「袁公公!」

  「哎!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馬上去將沈學究請過來。」

  什麼龍膽軍隊現身,沈宗瀚那可真的是毫不知情,他甚至都不會主動去關注這方面的消息,父子二人這些年也見過好幾面,但誰都沒有聊起過這個話題。

  先皇恩賜,將如此重要的軍隊交到自己兒子手中,那必然有他的道理,沈宗瀚也不是什麼長舌婦,壓根兒就不會去問這個事情。

  所以袁邵一開口,他還有些遲疑。

  「阿硯將龍膽士兵帶出來了?」

  「正是。」

  「我並不知情,他不說,我也不過問。」

  袁邵的眼神是半信半疑的,但臉上還是掛著笑,甚至有些謙讓。

  「當初大理寺一事,實在對不住,沈學究您宰相肚裡能撐船,莫要同我一般見識。」

  「你想讓我去管阿硯要龍膽軍隊?」

  「沈學究啊,盛元這些年的情況,您是不太明白。西域控制住南詔,在那裡作威作福,欺負老百姓,不是我不管啊,實在是朝中無人能掛帥出征。現在的武將,您也知道,都是空有稱呼的,要是真讓他們上戰場,一個比一個病倒的快。現在鄰國又開始來找我們的麻煩,這手裡沒點兒底牌傍身,我們也站直不了腰啊,您說是不是?」

  沈宗瀚一口茶沒喝。

  「袁邵,我們倆認識了這麼多年,這種場面話就不必了,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明眼人都知道。」

  「你是不是還在為自己的仕途感到憤懣不平,當初明明可以到長安為官的,最後卻只能待在棗山那種小地方。就算沾了兒子的光來到長安,也照樣無所事事,整日還是閉門不出,做一介閒散官。」

  沈宗瀚當然是氣不過的,但有了妻兒之後,這些不滿的情緒已經逐漸被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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