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長安長明12
2024-09-02 18:16:04
作者: 野以
等唐毀把磐微接來的時候,明彰也坐在了唐府的大堂之上,柏寧與他已經較量了多年,兩人難分勝負,就差一個契機,能夠全力以赴,那就是成為敵人。
胡袇擔心這二位大爺真打起來,叫了好幾個護衛蹲在門口,隨時準備勸架。
唐毀去了一趟宮裡,府上沒人,所以沈枝意的院子已經被裡三圈外三圈的保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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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接小姐回去。」
柏寧:「……」
明彰:「……」
鳴風:「要實在不行,你們打一架吧,這麼互相瞪著,我更害怕。」
屋內安靜下來。
之前沈枝硯來過唐毀府上,所以明彰知道這裡的大概模樣,他方才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西邊的廂房,發現那邊並沒有住人的跡象。
「都說了你家小姐我們會照顧好,老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鳴風向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完全看不出來這屋裡的人是什麼臉色,胡袇都沒跨進門檻,就站在外面,就他還使勁湊上去,認真道:「明副將,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別老是冷冰冰的呀,你要不留下來給我們一起用膳吧,待會兒還可以和柏寧切磋切磋,他最近勇猛的很……」
明彰一直都不喜歡鳴風的嘮嘮叨叨,直接推了他一把,起身就要去找沈枝意,緊接著對面的柏寧又將鳴風扯到自己身後。
「來到這兒竟然還敢隨便欺負人?」
鳴風擺擺手,說道:「不不不,他沒有很用力……」
明彰冷笑道:「你以為你守得住什麼?」
鳴風:「你們別黑臉別黑臉。」
之前明彰在朝廷里動手腳,恐嚇大臣,為了達到目的,連女眷孩子都不放過,因為關乎到沈枝硯,所以這些事情被壓的很厲害。
但柏寧是知道的,所以他和明彰之間,可以理解為互相看不順眼。
「那你又守得住什麼?」
鳴風:「……」
胡袇:「……」
這二位的口舌之爭是真費勁。
胡袇沒心思繼續看他們大眼瞪小眼,於是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頭喊道:「你小子的柴都劈完了?站那兒幹嘛?」
「我陪著柏寧!」
「……」看熱鬧不嫌事大。
沈枝意還沒睡醒,根本就不知道前院已經快要冒火了。
「小姐?這都日上三竿了……哎喲,怎麼還睡到床尾來了,您快起來收拾一下,先吃點兒東西,別睡了,要不然晚上又睜著眼睛死熬。」
「再等一會兒。」
昨晚唐毀十分矜持,自己抱著被子去書房,蠟燭還燃了一整夜,沈枝意還想著去看看他是在搞什麼名堂,結果一躺下去就睡到天亮。
在這裡,她整個人都是放鬆的。
「我看外面有好多人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小姐,您就這麼跑出來,夫人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帶著人上門,唐小王爺會不會挨打呀。」
「再吵下去,你就要挨打了。」
沈枝意一臉幽怨地爬起來,抱著被子不動,窗外有微風的聲音,還有樹葉在沙沙作響,她心裡短暫地悸動了一下。
「唐毀呢?」
「去了皇宮還沒回來。」
「肯定是那唐深的腦袋又壞掉了。」
「……」這一大清早的,開口就是罵人。
外面的丫鬟看見磐微出來打熱水,溫聲問道:「沈小姐可是醒了?」
「對。」
「紅娘就在廂房,沈小姐梳妝打扮好就可以過去。」
磐微一臉吃驚。
別人想見都見不到的長安紅娘,居然會花時間在這裡等人。
她小跑著回屋,看見沈枝意又重新躺了回去,急得趕緊推了推床上的人,說道:「紅娘來了。」
「嗯。」
磐微拿來熱毛巾替她擦臉,道:「小姐要實在想睡覺,我這就去把紅娘給勸回去。」
「不用。」
「……這這這,水在這兒呢,頭頭頭,還沒梳頭髮,左邊左邊,廂房在左邊,您小心點吶,天老爺,昨晚是被鬼上身了嗎,怎麼魂都沒了。」
沈枝意揉了揉眼睛,景物都逐漸清晰起來,她悶悶道:「先去見紅娘,回來我還要睡。」
「前些時日在沈府,您就大半夜起來練字,想必現在是要把之前缺的覺都給補回來。」
「紅娘?她來幹什麼?」
「……」這反應是真的快。
再次見面,也就時隔數月,但紅娘卻更加美艷,一看她就知道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人,無論耳飾還是衣裳,基本上就獨一份,再也找不出來另一件。
「沈小姐最近可有中意的樣式?」
「啊?」
紅娘挑眉,笑道:「看來唐小王爺還沒跟你說,他從宮裡找了幾匹上好綢緞,讓我來給你做身春天的新衣裳。」
「下次我直接去衣坊吧,省得你多跑一趟。」
「算了吧,你現在走幾步路他都要心疼死。」
紅娘沒有一絲的不耐煩,等商量好樣式,她忽然問道:「你喜歡歸德大將軍嗎?」
「?」
「現在長安人誰不知道,沈學究給自己兒子找了個童養媳,要不了多久就會成親。」
「無稽之談。」沈枝意還不知道紅娘的底細,有些話也就不好明說。
「要我說啊,在一起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要從兄妹變成夫妻,確實是無稽之談。」
「我只喜歡唐毀。」
紅娘將東西都收拾好,纖細的手指上帶著一個玉扳指,她一舉一動都十分緩慢優雅。
「這衣裳要等好些時日,我拿了幾身最近時髦的裙子給你,先將就穿著。」
磐微接過來時,瞬間失語。
幾百兩的布料,這叫將就?
那自己身上這些算什麼?
街邊乞丐?
「小姐,我們這次來的太急,什麼都沒準備……這不是您的毛筆嗎?桌子?還有字畫,啊?完全一模一樣,這些哪裡來的?」
看來話還是不能說太滿。
「待會兒想吃什麼?」
磐微一看是唐毀,將衣裳放下後就離開了。
「唐深找你什麼事?」
「撤職,罰錢,準備開春受刑。」
「有病吧他。」這四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差不多。」
「現在跟誰告他的狀有用?天子愚蠢,就不能換一個嗎?」
唐毀寵溺地看著她,問道:「你看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