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總有離別

  「啊？」

  南寧愣了一下，一抹緋紅爬上面頰，「他也不是專程出宮見我的呀……恰好遇見了……」

  說到這裡，她低下頭，腰上懸掛著的香囊球沒入眼帘，陽光照射在上面，金燦燦的，光芒閃耀。

  手指輕輕撥動，金色的小球憑空打了個轉，又旋轉著慢慢停下，腦海中跳出那個人的臉，南寧嘴角翹起，一聲輕笑在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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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聽瀾被她的動作吸引了視線，她伸出手，「咦？這個是……」

  「它……」

  南寧面色羞赧，眼中有慌亂一閃而過，莫名有些心虛。

  壞了，那日太后壽誕，蕭景塵給她系上時聽瀾好像就在旁邊，她不會看到了吧。

  等等，她有什麼好心虛的。

  「……做工精巧，技藝高超，只是……」沈聽瀾打量了一會，眉頭輕輕皺起，這是機關？

  「好香啊，你之前不是不戴這種東西嗎？」

  說著，她細細研究著手中物件，多虧了天樞，這種小型機擴她見得不少，最基礎的東西還是知道一點。

  南寧解釋道：「只是看起來是香囊，其實是用來防身的，這裡面放的是迷藥與毒藥。」

  「啊！」

  沈聽瀾尖叫一聲，連忙將手鬆開，面上驚懼一閃而過，「毒，毒藥？」

  「放心，機關沒打開之前是安全的，我之前還想著送你呢，不過看你這反應，幸好沒送。」

  「嘿嘿，那你還是別送我了。」沈聽瀾擺手推拒。

  「就知道。」南寧笑了下，推她一把，「快去更衣，別想著拖延。」

  沈聽瀾換了衣服，二人自映雪閣院門出，一路向東，快出內院時遇到芳草軒的張媽媽連帶著幾位侍女領著一位郎中打扮的人腳步匆匆的迎面走來。

  「二小姐，南小姐。」

  沈聽瀾點了點頭，看了那人一眼，隨口問道：「你們這是？」

  「回二小姐，姨娘身體有些不舒服，夫人說請郎中來瞧瞧。」

  「姨娘身體不舒服？嚴重嗎？」

  「多謝二小姐記掛，姨娘只是倦怠些，約莫是累著了，感染了風寒。」

  「那你們快去吧，，別讓姨娘等太久，」

  南寧探頭看著走遠的人群，好奇道：「她們口中的那位姨娘是？」

  「柳姨娘，大姐的生母。」

  「哦，是她呀，我還以為是那位呢！」

  「那位？」沈聽瀾轉身看她，神色怪異，「父親只有兩位姨娘，不知南姐姐說的是哪位？」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就是對國公帶回來的那位有那麼一絲小小的好奇。」

  「噓！」沈聽瀾示意她小聲，無奈嘆氣，「這裡是我家，你在國公府這般議論我爹爹的私事，膽子可真大。」

  「不過青姨娘你是看不到了，她有了，父親讓她安心養胎，不常出來走動。」

  「啊！」南寧驚呼，旋即掩住唇壓低聲音，「那你豈不是又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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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晃蕩，沈聽瀾睜開眼，看著自從出府後便一言不發的南寧，神色好奇，「你在想什麼？」

  「我覺得我受到了啟發，要不要讓母親再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呢？」南寧摩挲著下巴，一臉正色，似乎是在真的在認真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你想啊，這樣一來，我爹和我阿兄不就沒空管我了嗎？是不是很有道理。」

  沈聽瀾：「……」

  哎！真的不怪平南侯和南旭管的太嚴，就南姐姐這奇怪的腦迴路，他們受累了！

  內心默默嘆了口氣，沈聽瀾看了眼窗外，揚聲喊道：「停車。」

  「怎麼了？」

  「我看到雲記了，突然想吃他家的點心。」沈聽瀾掀起車簾，一邊笑著解釋，一邊對著馬車外的巧素點點頭。

  二人目光相接，巧素微不可查的眨眨眼，轉身離去。

  開春之後，上京城外的楓眠湖就格外熱鬧，今日南寧邀她參加的馬球賽地點便是在楓眠湖不遠處圍起來的馬球場。

  天朗氣清，旌旗招展。

  沈聽瀾隨著南寧在女賓席上坐下，意外的在場上看到了許久不曾見過的陸晏舟，同他比試的正是上次見過一面的康辰峰。

  「陸晏舟這不是欺負人嗎！」南寧一臉幸災樂禍，「看看把人家欺負成啥樣了，起碼得讓人家一隻手吧！」

  話音未落，隨著最後一球擊中，鑼聲敲響，裁判揚聲高呼：「鎮北侯陸世子勝！」

  一片歡呼鼓掌聲中，南寧揚了揚下巴，「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說什麼？」

  陸晏舟整理著衣袖走來，唇角上揚，「你是不是又在背地裡編排我了。」

  「你別瞎說，我可沒有。聽瀾妹妹可以幫我作證，我剛剛是誇你來著。」

  「沈姑娘！」陸晏舟沖沈聽瀾打了個招呼，挑眉在一旁坐下，打趣道：「你誇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可惜剛才沒聽到，要不你當面再夸一遍？」

  「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沒聽到就算了。」南寧嘻嘻一笑，開始趕人，「這是女賓席，你在這坐著幹嘛，趕緊走！」

  「我還不樂意在這呆著呢！」陸晏舟嗆了一句，話音一轉，「珍惜你還能看到我的機會吧，再過段時間小爺就要回北地咯！」

  「嗯？回北地？」

  南寧驚訝出聲，沈聽瀾抬眸，二人同時看向他，「北地出事了？」

  「放心，沒事。不過雖說眼下戰事平息，但北地總要有人守的。」

  南寧收起笑容，目光黯淡，「什麼時候走？」

  「說不好，一個月之內吧！」見她心緒不佳，陸晏舟灑脫一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上京雖然繁華，但在北地待久了，還是覺得那邊自在。」

  「我得走啦，再不走那邊得來趕人咯！改日再聊！」說完，他揮了揮手，大踏步朝著馬球場走去。

  「南姐姐！」沈聽瀾輕輕拍了拍南寧的肩以示安慰，南寧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們這些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見慣了離別。」

  「每一場戰爭過後，身邊總有一些熟悉的人消失，習慣了。再說他說的也沒錯，比起上京，北地更自由自在。」

  自在……

  沈聽瀾抬頭望天，目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