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沈思逸出嫁

  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蕭景塵撓了撓臉，哂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

  扣好腰帶，彩英面色平靜，「殿下既然喜歡，可以告訴皇后娘娘呀，直接讓陛下賜婚不就好了。」

  「唔——」

  蕭景塵放下抬著的手，面色沉吟，「我想讓她心悅我，而不是因為賜婚不得不嫁。」

  「殿下倒是考慮周到。」垂眸掩蓋住眼底的神色，彩英笑了一下，「您之前還從沒有對哪家姑娘這般上心。不過奴婢覺得，您還是應該先跟皇后娘娘知會一聲，萬一娘娘不同意呢？」

  「怎麼會呢？」蕭景塵想起南寧的樣子，嘴角忍不住上翹，「母后之前還催我成婚，我要是告訴她，她指不定有多開心。」

  「可奴婢聽說，娘娘可是屬意沈國公家的小姐。」

  「這你也知道？」蕭景塵狐疑看她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隨口應付道：「沈聽瀾已經與周予安定親了呀，不管母后有什麼想法，只能打消。」

  「國公家不還有個尚未定親的三小姐嘛，聽說沈三姑娘很喜歡殿下。」

  

  「嘖！」

  蕭景塵輕嘖一聲，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嚴肅道：「噓！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再說本殿下看中的人，自然是比他人好上百倍千倍，母后一定會喜歡她的。」

  可是皇后娘娘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在家世上給您助力的兒媳。

  彩英默默不語，轉身繞到屏風前。

  「你去哪？」

  「湯涼了，奴婢拿去給您熱一下。」

  「哦，好！」蕭景塵點頭，低頭繼續打量著身上的裝扮，眼角眉梢吊起，一雙桃花眼中柔波蕩漾。

  沈國公府，映雪閣。

  直到深夜，焦急等待的巧素方才等到了小姐和阿衡歸來的身影。

  屋內，確認關好門窗，她急忙看向兩人，神色急切，「到底出什麼事了？急死我了！」

  「讓阿衡跟你說吧。」沈聽瀾揉了揉眉心，在一邊的鼓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手指無意識的在茶杯一側輕輕敲擊，看茶水一圈圈盪開波紋，她陷入了沉思。

  總感覺師父今日有些奇怪，印象里的他不像是會因為今日之事失態，而且他最後的話……總感覺師父還隱瞞了很多事情。

  「想不通啊——」

  這時，已經從阿衡口中了解了事情經過的巧素走了過來，見她神色不佳，寬慰道：「小姐，您就別擔心了，這件事也怪不到閣里，更怪不到閣主身上，天璣堂主會想明白的。」

  「嗯，我知道。」沈聽瀾嘆口氣，旋即問道，「今日芳草軒那邊如何了？」

  「一切如常。阿硯少爺已經好很多了，我今日還看到大小姐帶他在院子裡玩呢！」

  「那就好。」沈聽瀾點頭，「繼續關注那邊的消息，重點放在那個叫秋梨的丫頭身上。」

  「小姐放心，不過……小江氏真的還會對芳草軒那邊下手嗎？」

  「那當然，人一旦有了欲望，便會慾壑難填。」沈聽瀾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不怕小江氏不動，一旦她動了，這一次，便徹底了結吧！

  小孩子身體不如大人，往年冬日，阿硯也會感染風寒，今年只是次數多了些，所有人都沒有當回事。

  直到沈聽瀾從徐嬤嬤口中得知當年事，再回府時聽到管家說阿硯還病著，她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去芳草軒探病之時順手把了脈，並且尋了個機會讓巧素拿來煎藥的藥渣，細細探究之下印證了她的猜想。

  藥材中有兩味藥加重了劑量，大人喝了沒事，用到小孩子身上不僅於病症無益，長期服用還會暗中拖垮身體。可是還沒等她找全證據，隔日便發現阿硯喝的藥已經換成了正常的。

  一開始沈聽瀾以為是柳姨娘自己察覺出了不對，暗中行了換藥之事，可後來才發現柳姨娘對此事毫不知情。

  這個家中除了小江氏沒有任何人有理由要對阿硯下手，可是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小江氏為何突然要對阿硯出手，又為何半途而廢。

  直到有一日，她在花園中偶遇小江氏與青姨娘。

  看見小江氏望著青姨娘肚子的眼神，她突然恍然大悟。

  是子嗣啊！

  小江氏一開始對阿硯下手的動機她還猜不出來，但停手的原因倒是明白了，因為青姨娘懷孕了。

  自從青姨娘懷孕後，父親就對她看護有加，一切飲食起居都是派專人照料，更是禁止外人打擾。萬一她這一胎是男孩，那小江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如此一來，阿硯變成了她最好的籌碼，前提是這個籌碼健康的活著，並且還得掌握在她自己手裡。

  「……小江氏絕對會對柳氏下手的。」沈聽瀾垂眸注視著手中的茶杯，「也許等大姐出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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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七，宜嫁娶。

  永平伯與沈國公一家的親事是近幾日上京城一等一的喜事，大婚當日，賓客雲集，賀喜之人排滿了長隊。

  映雪閣。

  府中嘈雜之聲漸悄，沈聽瀾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昏黃的暮色，眸色複雜。

  阿衡拿過外衫披在她身上，輕聲道：「小姐今日起的早，今晚早些休息吧。」

  「嗯。」沈聽瀾微微點頭，「什麼時辰了？」

  「快戌時了。」

  「這麼快。」沈聽瀾想了想，對阿衡道：「我還不想睡，陪我去院子裡逛逛吧！」

  「好！」

  暮色昏沉，府中燭火長明。大紅色的綢帶裝點在石子路兩旁的石燈上，在燭光的映照之下紅的刺眼。

  遠遠瞧見水榭中趴著的那道黑色的影子，沈聽瀾嘆了口氣，帶著阿衡緩步上前。

  「阿硯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沈硯之揉了揉眼睛，轉過身來，軟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二姐姐！」

  沈聽瀾在他身邊坐下，掏出手帕替他拭去臉上的淚痕，輕聲細語，「太晚了，你一個人跑出來，柳姨娘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姨娘她心裡難過，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地哭。」沈硯之吸了吸鼻子，「阿硯心裡也難受，但又不想讓姨娘難過，所以……」

  「阿硯為什麼難過，是想姐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