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潛龍衛

  嫉妒和憤怒上涌，蕭悠然一時被沖昏頭，上前一把拽過腰牌，將架子推倒在地。

  「轟隆！」

  架子砸到地發出重重的響聲，玉牌七零八散落一地，也碎了一地。

  開陽連忙跪倒在地，嘴上求饒，「請公主恕罪，請公主恕罪！」

  蕭悠然狠狠瞪他一眼，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踹去。

  開陽維持著跪地姿勢嗖嗖向後劃了一步，動作流暢，仿佛他身下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塊滑不溜秋的冰面。

  「公主一言九鼎，小的多謝公主饒命！」

  蕭悠然踢到半空中的腳尷尬停在原地，她深吸一口，收回腳轉身向著店外走去，腳步聲重重落在地上，空中傳來她咬牙切齒的聲音，「本公主說話算話！」

  

  見狀，彩環及侍衛連忙跟出門外。蕭悠然上了馬車，朝著馬車外冷哼一聲，「回宮！」

  車內，彩環看著處於低氣壓中的公主，心思急轉，溫聲開口，「奴婢還以為這被傳得玄乎的榜單有多厲害呢，原來就是一個毛頭小子自己排的，人心皆有偏好，有什麼含金量！」

  「你說的不錯！」蕭悠然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種榜單有什麼可稀罕的！」

  本公主才不稀罕呢！

  可那人是眼瞎了嗎？

  元馨哪裡比本公主強了！她憑什麼踩在本宮頭上！

  知行齋內。

  開陽重重鬆了口氣，摸了摸鼻子，回身看向躲在櫃檯里的劉執事，「劉叔，你也太沒義氣了吧！」

  「少東家說什麼話呢！」劉執事捋了捋鬍子，「小的可是您的夥計，遇事當然要東家頂在前頭了！」

  「劉叔，劉叔！」開陽舔著臉討好一笑，「小的錯了，小的給您捶背。」

  劉執事舒服的眯起眼睛，指揮道：「再往右邊點，力道再重一些，嗯！你小子很上道嘛！」

  「那是！」開陽手上動作不停，邊捶邊問道：「劉叔，我剛剛表現還不錯吧！是不是演戲演的跟真的一樣！」

  劉執事閉著眼睛，「也就比我昨日的還差那麼一點吧！」

  「那你說我幫了十三，哦不，少主！這麼大一個忙，能不能得到一點獎賞啊？」

  「你想要什麼自去跟少主說，跟我說了沒用！」

  開陽撇撇嘴，嘴裡無聲罵了劉叔幾句，直接鬆開手不幹了！

  「喂！」劉執事正舒服的昏昏欲睡，後背那隻揉肩捶背的手卻突然沒了，他睜開眼，「你去哪？回來！」

  「十三說了，公主走了之後，知行齋要歇業幾日。」開陽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我去關門呀！」

  「嘿喲！這小兔崽子！」

  夜晚，星子點點，寒風料峭。

  乾清宮內燒著地龍，屋內一片融融暖意。

  建元帝一身明黃色寢衣，赤腳盤腿坐在榻上，手中玩著幾枚白玉棋子正注視著面前的棋局。

  殿外，執勤的侍衛戒備森嚴，將乾清宮上上下下圍的密不透風。守夜的小太監守著殿門，你盯我我盯你，一刻也不敢眨眼。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幾聲鴞啼，建元帝放下棋子，對著外頭揚聲道：「來人！」

  守夜太監連忙小碎步快走近殿內，就聽皇上道：「讓其餘人都先下去！」

  「諾！」

  小太監們畢恭畢敬的退出殿門，輕聲將門帶上。

  一時間，殿內只剩下建元帝自己，安靜的能聽到油燈里的爆開的燈花聲，仿佛有氣流划過，燈影閃爍間，殿內便多出了一人。

  來人單膝跪在地上，一身黑衣在通明的殿中格外顯眼，他低著頭，雙手托著一本摺子，高高舉過頭頂。

  建元帝伸手將摺子接過打開，摺子薄薄一層，卻將近幾日上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均記錄其中，言簡意賅，每件事卻都直中要害。

  建元帝目光在「四公主」與「聽風閣」二詞上一頓，合上摺子對著黑衣人道：「乾二怎麼沒來？」

  「回陛下，乾二這幾日一直跟在少主身邊，脫不開身。」

  「也是，馬上元旦了，又是一年。」建元帝感慨了一句，「讓你們少主注意身體！」

  「諾！」

  乾三悄無聲息退下，建元帝目光落回到眼前的棋局之上，思慮了一會，伸手從旁邊一棋罐中捻起一枚棋子落於棋盤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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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國公府，映雪閣。

  離元旦越近，這天也越發冷了幾分，呼嘯的北風張牙舞爪，不停撞擊窗欞，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嚎。

  屋內，沈聽瀾與巧素一人抱著一隻湯婆子，盤坐在榻上正在打雙陸。軟塌旁邊的炭火熊熊燃燒，驅散了寒冷，一邊的圍爐上煮著茶水，發出「咕嘟咕嘟」的冒泡聲。

  「啊！小姐！你也不知道讓讓我！」

  眼看沈聽瀾已經將最後一枚棋子移出棋盤，而自己這邊還未有動作，巧素撅起了嘴巴，悶悶不樂。

  「我全勝了呦！」沈聽瀾笑的眉眼彎彎，落在巧素眼裡格外刺耳。

  「不玩了不玩了！」巧將棋子打亂，生氣道：「下了一晚上都沒贏！」

  「別呀！」沈聽瀾興致正濃，連忙安撫道：「時辰還早，再玩幾局嘛！要不讓阿衡陪你一起，我一個人打你們兩個！」

  「也行！反正阿衡骰子打的好！」

  就在這時，阿衡推門，帶進來一身寒氣，「怎麼了這麼大動靜，還沒進門呢就聽你嚎著呢！比那外面的風聲還要響亮。」

  「阿衡，快過來烤火！」

  沈聽瀾招了招手，阿衡在她旁邊坐下，巧素從一邊的茶壺裡倒出一杯熱茶，放到阿衡面前。

  「劉執事怕少主擔心，便連夜差人送來了消息。」阿衡手裡抱著茶杯暖手，輕輕吹了口氣，「今日四公主果真去知行齋了，他們按著少主吩咐的，該演的戲都演了。四公主也沒有當場發作，放過了他們，現在知行齋按著少主吩咐，已經關店歇業了。」

  「我知道了！」沈聽瀾點點頭，「正好年關了，也是時候給他們放假了！不過這些事情老頭應該會回來處理的，他還沒回來嗎？」

  「還沒，但前日閣主來了信，說不日就回了。」

  「我當初還在想小姐想下什麼套，原來這套里套的是四公主和元家姑娘！也不知這以後啊，表姐表妹是否還會同往日一般親厚，一道欺負人了！」巧素在一旁笑道。

  「也不光是她。」阿衡道，「三小姐打從杜家回來時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悶悶不樂，這兩日也沒看到她出門，聽說是在杜宅遇見了元家姑娘，被奚落的狠了。」

  「哈哈哈哈哈！」巧素捧腹大笑，斜躺在榻上，摸了摸笑的發疼的肚子。

  沈聽瀾見她笑夠了，敲了敲桌子，「起來，繼續下！」

  巧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