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找上門

  月亮爬上枝頭，夜色漸深。

  彩環伺候公主歇下後，輕手輕腳的關了殿門。

  殿外拐角陰影處，一個小太監佝僂著身子，正縮著手原地走動，因為寒冷，還要時不時跺一下腳。

  「小郭子？」彩環看見他一愣，連忙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在這裡？手怎麼樣了？」

  眼前這個小太監正是剛剛在殿中被砸到手的那個。

  小郭子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將右手從袖籠里拿出來，此時那隻手已經包上了白布。

  

  「已經包紮好了，我在這等著是想謝謝彩環姐姐，剛剛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還在殿中跪著呢！」

  「我又不只是為了幫你們。」彩環笑的眉眼彎彎，「咱們都是公主的人，公主要生氣，誰都討不了好。」

  「你的手抹藥了沒？」

  「抹了抹了。」小郭子用完好的那隻手撓了撓頭，憨厚一笑「小喜子偷藏了些蜂蜜，我抹了些，他還心疼的要命。」

  「怎麼能只抹蜂蜜呢！」彩環柳眉一豎，有些生氣，面前這個年紀不大一臉憨厚的小太監讓她想到了她的小弟。

  進宮這麼多年了，小弟應該也有他這般大，這般高了吧！

  「你在這等著，我回屋給你拿藥。」

  「誒？不用麻煩了彩環姐姐，彩環姐姐……」

  看著彩環匆匆離開的背影，小郭子心中一股暖流涌過，突然就覺得沒那麼冷了。

  長春宮主殿。

  茫茫夜色中，一個靈巧的身影借著夜色掩護，悄悄來到門外。

  燭火通明的殿內，皇后著一身裡衣，坐在梳妝鏡前。大宮女新月腳步無聲的走近，「皇后娘娘，彩英在殿外候著。」

  「讓她進來

  過了一會，彩英跟著新月來到殿中，跪拜在地，「宮女彩英叩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

  皇后伸手揉著額角，「二皇子那邊怎麼樣了？」

  「回娘娘，殿下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嗯，你可有打探出什麼？」

  彩英垂著頭，恭敬道：「娘娘所料不錯，殿下兩次受傷並非意外，應該與同一人有關。」

  皇后手下一頓，半闔著的眼睛睜開，目光銳利，「誰？」

  「奴婢不知，殿下不肯透露，只知道是個女子。」

  「女子？」皇后手指在桌面上輕點，目中閃過一抹精光。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照顧好你家殿下，有事情隨時向我匯報！」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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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蕭悠然帶著彩環和幾個侍衛，大搖大擺走進了知行齋。

  雖然距離『紅袖』開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知行齋門前還是絡繹不絕。

  蕭悠然進門後，環顧四周，對著身後侍衛一招手，幾名侍衛立刻開始對店內顧客進行驅趕！

  「走，走，走！」

  「出去，往後退！」

  店中有一些人是官宦人家的家僕，其中一人當即叉腰指著侍衛的鼻子喝罵道：「誰給你的狗膽，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話未說完，侍衛鐵著臉「唰」一聲將佩刀拔出半截，冷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

  那人咽了下口水，將剩下半截話吞了回去，面前這幾個侍衛長得人高馬大一臉凶神惡煞，一看就不好惹。

  好漢不吃眼前虧，溜了溜了，回去稟告公子收拾他們！

  有人帶頭，其餘客人們手中書也不要了，爭先恐後的往門外跑去，生怕跑慢了那刀便落在了脖子上。

  櫃檯之後站著的夥計一看這情況急了，高聲喊道：「你們是誰？光天化日之下動刀驅趕我們店中顧客，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就是王法！」

  看了半天戲的蕭悠然唇角一勾，彩環立即上前對著夥計一亮腰牌，「看好了，眼前這位可是當朝四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夥計吃驚的張大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起來吧，叫你們掌柜出來說話！」

  「這……」夥計為難道：「公主恕罪，我們東家不在店裡，而且東家他一向隨性，小的也不知他何時會來。」

  蕭悠然臉黑了幾分，一巴掌拍在櫃檯之上，「本公主看你們這家店是不想開了！」

  夥計被嚇得一個激靈，再次跪趴在地上，「公主明察，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瞞您，東家他真的不在啊！」

  「那他家住哪裡？或者說他有沒有留什麼聯絡方式？」彩環在一旁道。

  「我們哪敢打聽東家住的地方呀！」夥計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滾落在地面上，後背濕了一片，聲音都在發抖。

  不過顯然他的回答不能蕭悠然滿意，她揮了揮手，侍衛抽出雪亮的長刀，搭在夥計脖頸上。

  夥計面色一白，打著哆嗦的手腳支撐不住，又往地上趴了幾分。他默默往旁邊挪了一下脖子，「等等，等等，讓小的再想想，再想想……」

  「哦，對了。」夥計突然大喊一聲，嘴中快速答道：「小的想起來了，

  東家曾說過，要是有什麼急事要找他，就在門口掛一盞燈籠。他看到了自然便會過來。」

  「哦？」

  蕭悠然使了個眼色，侍衛將長刀從夥計脖子上收起，插入鞘中。

  夥計鬆了口氣，一下癱軟在地，彩環看了眼公主的神色，眼睛一瞪，對他道：「還不快去！」

  「是！是！是！」夥計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從櫃檯里的一個櫃中拿出一盞紅燈籠，緊接著將燈籠掛在門前。

  蕭悠然輕哼一聲，「這就行了？」

  「是！」夥計擦了擦額上的汗，猶豫道：「只是小的也不說不準東家何時能看見，公主萬金之軀不能有閃失，不如您先回去……」

  「你竟然敢讓公主等待！」

  「無妨！」蕭悠然慢悠悠道，「本公主等上一日又如何。記住，就一日，明日要是不見你家掌柜，這間書肆就別想要了。」

  目送蕭悠然及一眾侍衛離開，夥計面上驚惶又諂媚的神色消失不見，又等了一炷香，夥計優哉游哉的在店門上掛起「打烊」的牌子，從內部將門關上，插好。

  緊接著他來到書肆後方的一面牆邊，伸手在牆上的幾個位置一按，牆體悄無聲息翻轉，一個地道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