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萬人空巷，轟動全城

  隨著歲日越來越近，整個上京城沉浸在過年的熱烈氣氛當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每個走在街上的人兒臉上都洋溢著喜氣，最高興的莫過於孩童了，他們走街串巷，滿大街地瘋跑。

  在這個重要的節點，上京城出了一樁比過年更為轟動的事，那就是知行齋推出了「紅袖榜」！

  一時間，洛陽紙貴，萬人空巷！

  知行齋聽風閣名下的書坊，也是發售「美男榜」的地方。當初「美男榜」一經推出，連夜加印十萬冊銷往各地，即使這樣，還是供不應求，無數人蹲守在知行齋門前，只為能在其開門後第一時間購買。

  而現在，眾人翹首以盼的大祁美人排行「紅袖榜」，它來了！

  短短一日，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上京，知行齋所在的昌樂街被圍得水泄不通，京兆尹迫於無奈，只得派出衙役維持秩序。

  知行齋門前，一條長龍一般的隊伍曲折蜿蜒。

  隊伍前列，一名小廝打扮的消瘦男子縮了縮脖子，抄在袖籠里的兩隻手伸出來揉了揉耳朵，哈了口白氣。

  「誒！」就在這時，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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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順勢轉身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一位肉乎乎的胖子正看著他笑的憨厚，「我認得你，你是永平伯家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工部侍郎家裡的，上次我們兩家公子在……我們倆還聊過，記得嗎？」

  「哦——是你啊！」

  「對對！」胖子點點頭，「怎麼，你也是替你家公子來買冊子的？」

  「可不是嘛！沒趕上第一波，公子氣的很，這次天不亮就來排隊，站了兩個多時辰了，腿腳都發酸。」消瘦男子嘆了口氣，大倒苦水。

  「誰說不是呢！」胖子跺了跺腳，「這大冷天的凍死人！」

  二人說話的空檔，緊閉著的知行齋終於有了動靜，只見書坊大門打開，一個夥計搬出一塊排在放在門前，對著面前的長龍高聲喊道：「多謝各位捧場，重申一遍規矩，『紅袖』乃『蘭台』副冊，沒有排名，沒有畫像，一人一冊不許多買。」

  說完，手裡的鑼「哐啷」一聲敲響，夥計拖長了的尾音在街道上空迴響。

  「開售！」

  眼看隊伍前面的人爭先恐後往門內擠，胖子疑惑的聲音在消瘦男子耳邊響起，「這沒有排名，沒有畫像，有什麼值得買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消瘦男子壓低說道：「你知道這冊中第一人是誰嗎？如今的南陽王妃，當年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她的一張畫像當初可是一畫千金。」

  「她擺在第一位，誰不知道冊中其實就是排名。」

  「原來是這樣！」胖子點了點頭，接著道：「我看這隊伍中還有很多女子啊，她們也對這個感興趣？」

  「害！誰不希望自己能在這『紅袖』上榜上有名啊！上榜的自然要買回家藏著，沒上榜的也想看看上榜的都是誰家。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少數，最重要的是，聽說這次的『蘭台榜』更新了。」

  「喂！你們兩個！」

  他們聊得火熱，身後排隊的人不樂意了，只見七八雙眼睛怒視著他們，「前面那麼大地還不趕緊走！不想買滾蛋！」

  「抱歉抱歉，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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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臘月，遠在南地的青州卻是一片蔥鬱。

  青州，南陽王府。

  侍女彩旗抱著懷中長匣一溜小跑，轉過抄手遊廊，邁過穿堂，眼前便是豁然開朗，處處花團錦簇，雕樑畫棟，宛如仙境一般。

  沿著花園中的曲徑繼續向前，一座布局精巧又雅致的別院出現在眼前。

  「王妃！王妃！王妃！」

  彩旗興匆匆跨進院子，推開門，清雅的蘭香撲鼻而來。

  只見軟塌之上倚靠著一位美人，美人手執一卷書，靜靜垂眸。

  見侍女進門，鳳眸微抬，明亮和暖的陽光灑落在她臉上，裙擺隨意在塌邊傾瀉，姿態慵懶風流，端的是比那天上的仙女也差不得絲毫。

  見自家王妃抬眸看過來，彩旗心跳一滯，紅了耳尖。

  歲月從不敗美人，即便她家王妃已經是一個十歲孩子的娘，即便她已經伺候王妃多年，還是會忍不住為王妃不經意的一眼臉紅心跳。

  「怎麼了？這般急匆匆的！」

  方惜雲看了一眼侍女，輕笑一聲，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手中的書上。

  然而，被這樣一位美人拿在手中的並非什麼名卷孤本，而是當下青州最為時興的話本子。

  彩旗喘了口氣，「知行齋出了最新的美人榜，名叫『紅袖』！」

  「哦！」方惜雲點了點頭，不甚在意道：「我知道！」

  「除此之外，『蘭台』也出最新的了！」

  這下子，方惜雲終於捨得將注意力從話本子上挪開，嘆了口氣，語氣幽怨，「我知道！可惜這青州離上京實在是太遠了，要運過來還得再等幾日。」

  「放心吧！你家王妃我呀，早就同書肆老闆打了招呼，只要一運到，一定第一時間就送到府上來。」

  「嘿嘿！」彩旗笑的狡黠，「如果奴婢告訴您，不需要等了呢！」

  說完，她轉身出了門外，過了一會，抱進來一隻長匣。

  「這是？」方惜雲一愣。

  「知行齋快馬加鞭送過來的。」彩旗邊說邊打開匣子，「據送過來的人說，知行齋背後的老闆給每位『紅袖』榜上的人都準備了一份。計算好時辰，確保到手時恰好是『紅袖』開售的時日。」

  「真的啊？那還真是有心了！」方惜雲將手中話本一拋，滿臉期待的看向匣中。

  匣內上下一共兩層，最上面一層擺放著兩隻精美的盒子，將中間擋板抽出，下面一層躺著一幅畫軸。

  彩旗看到畫軸時眼睛一亮，解釋道：「那人說了，『紅袖榜』中沒有畫像，但是為榜上人特地繪製畫像送到本人手上，這裡面畫的應該就是王妃您了吧！」

  說著，她抬頭看向王妃，卻見王妃絲毫沒有關注她手中的畫軸，反而手中捧著一本冊子看的入神。

  軟塌上，兩隻被打開的盒子隨意丟棄在一邊，盒中物品滾出。

  一隻盒中裝有一塊雕有『紅袖』二字的美玉，看起來價值連城，另一隻盒子則是裝著一本冊子，封面上寫有『紅袖』二字。

  彩旗嘴角抽了抽，就見王妃一拍大腿，嘖嘖出聲：「我打賭，這兩幅畫像同之前的一定不是出自同一人，這眼神，這神態，嘖嘖！」

  「什麼神態呀？」

  就在這時，一身華服的南陽王嘴角含笑走進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