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拜祭宋清和

  陸晏舟茫然的瞪大雙眼，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沈聽瀾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你你你……」陸晏舟結結巴巴道，「我不是讓你摘了……」

  說完，看著沈聽瀾的臉，他愣了一下，語氣恍然，「原來你長這樣啊！」

  眼前這張臉白淨秀美，乾乾淨淨的，好看但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

  「不喜歡嗎？」

  沈聽瀾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有些惋惜道：「我還挺喜歡這張臉的，素淨婉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你一個姑娘家！」陸晏舟頓時紅了臉，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你，你怎麼能在我一個男子面前說這種話呢！」

  沈聽瀾不屑的撇撇嘴，挺純情一孩子，上次非要在她面前裝大尾巴狼，何必呢！

  「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說著，沈聽瀾翻身上馬，看著站在地上不動的陸晏舟，挑眉道：「跟我要提的要求有關，走不走？」

  冬日正午的陽光格外刺眼，陸晏舟眯著眼睛抬頭望向坐在馬背上的少女，陽光在其背後暈開，像是給少女套上一層光環，明亮又耀眼。

  陸晏舟彎起嘴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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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晏舟騎馬跟在沈聽瀾後面，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城，奔著京郊而去。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陸晏舟看著來時的路逐漸皺眉，直到熟悉的墳冢映入眼帘。

  他一夾馬肚，上前追上沈聽瀾，「前方是宋家的祖墳。」

  「我知道。」

  沈聽瀾淡淡應了一聲，快到墳地之時翻身下馬，將馬兒栓在一旁的樹上，步行向那處墳地走去。

  陸晏舟嘴唇蠕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同樣步行跟在後面。

  沈聽瀾每走過一處墳塋，便停下腳步對著墓碑恭敬三拜，就這樣一步步，最終來到一座墳冢前停下。

  那座墓碑上刻著「已故忠武將軍 宋清和仁兄之墓」。

  見沈聽瀾停下腳步，陸晏舟墳前跪下，磕了個頭。

  「這是宋叔叔的衣冠冢。他的屍骨永遠地埋在了北地，埋在他戰死和守護的那片土地上。」

  說著，這個一向明朗的少年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你要是早些告訴我是要來這裡，我就可以給宋叔叔帶上些祭品。父親說，宋叔叔最喜歡上京的玉露白，以前我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上一壺。」

  「抱歉！」沈聽瀾輕聲道歉，「是我考慮不周。」

  「沒關係。」陸晏舟笑了一下，「不管你是何目的，你能來看他就很好了。」

  他低頭看著宋清和的墓碑，語氣落寞，「宋叔叔英年早逝，無兒無女，除了我們黑雲軍中人，還有人記掛他，已經很好了。」

  「說吧！」陸晏舟站起身來，對著沈聽瀾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看著陸晏舟一臉嚴肅，沈聽瀾倏地笑出聲來，「不會讓你難做的，我只需要你替我傳一封信。」

  「一封信？」

  「對！」

  沈聽瀾點點頭，從袖口處抽出信來遞給陸晏舟，「煩請轉交給侯爺和侯爺夫人。」

  「給我爹娘？」陸晏舟接過信，一臉難以置信，「就傳一封信這麼簡單？」

  信封入手，他挑了下眉，神色詫異。

  「這封信里……」

  見沈聽瀾點點頭，他將信收好不再發問，反而鄭重道：「你放心，我回去便轉交給他們。」

  「你這就答應了？」沈聽瀾詫異。

  「為何不答應，轉交一封信罷了。」陸晏舟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就這麼點小事何至於用上我的承諾，難道作為朋友我就不能幫你了？」

  「朋友……可算上今日，我見了你攏共不過三面。」

  「這有什麼的！」陸晏舟爽朗一笑，面帶赤忱，「我陸晏舟交朋友，從來只隨心意。你先幫了我，我再幫你，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那你不問我要你送的是什麼信嗎？」

  陸晏舟撓了撓頭，「你要是想告訴我，我就不需要問。你要是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

  聞言，沈聽瀾詫異地抬頭看他一眼，垂眸斂去眼中複雜神色。

  「這封信很重要！請你保護好它。」

  「放心吧！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何要來這裡？」

  「就當是來拜祭一下宋將軍吧！」沈聽瀾彎了嘴角，看向墓碑恭敬三拜。

  其實陸晏舟錯了！

  她將他帶到這裡自是準備了一番說辭的，不過既然他如此上道，連問都不問，也免去了她的一番口舌。

  「你跟宋將軍感情很好嗎？」

  「嗯！」陸晏舟點點頭，「幼時北地尚未起戰亂，我在上京城中長大，調皮搗蛋，不服管教。常常把父親氣的吹鬍子瞪眼！」

  「父親手下將領眾多，但大多是像父親一樣的大老粗，板起面孔來甚是嚇人。唯有宋叔叔不同，他儒雅親和，不穿盔甲時倒像個書生。」

  「宋宅與侯府離得近，每每父親斥責於我，我便會躲到宋叔叔家裡。宋叔叔一直未成家，把我當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耳邊是陸晏舟的回憶，沈聽瀾看著墓碑出神。

  「那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吧！」

  「對！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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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鎮北侯府。

  用過晚膳，陸晏舟看向尚未離席的爹娘，斟酌著開口道：「父親母親，孩兒受朋友所託，有封信要轉交給你們。」

  「哦？」陸侯爺看向兒子，「何人所託？信中所謂何事？」

  「這個……」陸晏舟撓撓頭，「孩兒不知。」

  陸侯爺眉頭皺成川字，面色不虞，還未來得及發怒便聽夫人在一旁打圓場道：「這些事你看了信不就知道了，晏兒都說了是朋友了，你還問什麼。」

  說完，陸夫人看著兒子笑道：「甭理你父親，把信給母親。」

  陸晏舟看著母親乖巧一笑，將信取出遞給母親，還未遞到母親手中卻被陸侯爺搶先拿了過去。

  「我先拆了再給夫人看。」陸侯爺解釋了一句，對著陸晏舟語重心長道：「這裡是上京，不是北地。表面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內地里暗流涌動，這來路不明之物務必謹慎，晏兒，你得小心行事！」

  「是！孩兒知道了。」

  說完，陸侯爺捏了捏手中信封，眉頭皺緊。

  這個重量和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