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洗去那段記憶

  圍堵攔截的行為被大肆報導，陸笙全然不在意，不似那次他被捲入殺死孫耀祥的流言裡，每當有關於商卿的新聞報導出現，有人會立即處理掉。

  誰在背後撐腰，在背地操作，大家心知肚名。

  可又如何，他們誰都不敢貿然說什麼。

  商卿被攔截，最終被三七射出的麻醉槍制住，由陸笙抱著離開機場。

  孫庭軒被陳耀帶走，陸笙帶著商卿回北笙院。

  那間秘密治療室內，商卿躺在特製石台，安顏和陸笙站在旁邊，前者略微落後陸笙，在他左後方。

  「能確保洗去這段記憶嗎？」陸笙開口，語間儘是疲憊。

  安顏為難，聞言先去看台上沉睡的商卿，許久方才轉眼去看陸笙，語言再三組織，最後卻也只得無奈說道：「不確定，那段記憶對三少夫人傷害很深。」

  「如果用藥呢？」陸笙努力克制，攥緊的拳導致手臂微微輕顫。說完，他偏過頭，深邃微暗眼眸凝視安顏，再次問道：「如果用藥的話，洗去記憶的成功率是不是會高一點？」

  安顏愕然。

  

  使用藥物肯定效果更好，但也會損害身體。

  如果說此前他對那段記憶不感興趣，那現在他寧願付出所有代價去知曉，這段陸爺寧願用藥傷害商卿卻依然要洗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他沒直接回答成功率多少，反而問他：「陸爺，您想好了？」

  安顏只問這句，而後便沒再言語，只是目光又再從陸笙身上轉移到商卿面容。

  關於商卿的事情，他知道些。

  但都是她那些令人感到驚詫的過往，譬如如何闖禍，毀掉數百場價值上億萬的拍賣會，各種偷摸搶以及肆意而為的惹事行為。

  總之，就是挺瘋狂的。

  所以，在知道陸爺哪位心尖寵就是這位大爺的時候，安顏整個不理解，甚至一度懷疑，這位爺腦子是不是也沉睡了。

  他快速斂起情緒，注意力再度集中，恰巧聽陸笙聲音，「用藥。」

  話落沒多久，陸笙退離治療室，給安顏騰空間。

  所有的藥物都已提前備好，眼下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等著安顏用藥給卿卿洗去記憶就好。

  以往流逝極快的時間在這刻變得緩慢無比，陸笙多次看向治療室的門，每次抬眼前後間隔不過數秒。

  他太過緊張，緊張到全身發冷，手腳發涼。

  他站在通道中央，目不轉睛望著，一直望著，從未移開視線。

  寂靜通道，似是只剩下陸笙一人，他孤獨而堅決地站在那，滿心所想是希望卿卿忘掉那些，一方面又在心裡擔心她身體受損傷。

  緩慢時間在深夜十點宣布結束，安顏大汗淋漓，乾涸嘴唇起皮，微張開，沒言語，先是側身看治療室，而後才道：「少夫人被人洗去過記憶。那人藥下得很猛，少夫人……」

  陸笙情緒激動，卻只得隱忍克制，最終忍著怒火聽安顏又道：「少夫人以後很可能很難懷孕。」

  霎時，治療室的門被推開。

  安顏還未回過神，眼前就只剩下半開的治療室的門，他微微挪動身體，看見了彎腰靠近商卿的陸笙，也看見了他微躬的脊背。

  自認識以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陸爺。

  歷時十多小時的安顏停頓片刻，強撐疲憊不堪的身體從通道離開，出來就見腳步匆匆的陳耀。

  他剛想開口喊人，卻又下意識沒開聲，腳底移動，跟著他快去過去。

  拐過北笙院的小道，陳耀步履匆匆，在北笙院那條極少有人會走的小道翻牆跳入南湘園。

  安顏稍愣，隨即動作不停，跟著一併跳進去。

  人落地，聲音不算小，嚇得靜立原地，好一會兒才動身。

  他循著蹤跡過去，剛想拐彎卻聽熟悉聲音。

  「你吩咐的我已經做到，按照約定，你得把視頻給我。」陳耀語氣間儘是怒火，聽得出來他在忍著。

  安顏偏頭，卻不見跟他對話的人，安心縮著身體，繼續聽著下文。

  「你以為做完那件事就可以拿走視頻了嗎？」

  陳耀瞬時暴怒，安顏疑惑，下一秒卻見陳耀被推倒雪地，又聽那道不太熟悉，但貌似又在哪聽到的語調。

  「如果你想看她名譽被毀，你盡可不完成我要求的。」

  安顏隱隱覺得不對，歪著身體往那邊看，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竹子，響聲驚動陳耀和和他對話的人。

  在他們追過去來之前，安顏快速逃離。

  人剛想跑北笙院，腦子一熱卻快速攀上那道牆，直接往下跳。

  人落地，牆外響起聲響，安顏整個人靜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對面的李管家。

  「晚上好。」他尷尬道。

  李管家也聽到外面的聲音，認出那是南湘園的李瀟，沒趕人走，接下安顏這尬出天際的話，「晚上好，安少爺。」

  已經十年沒有聽到這稱呼的安顏忽地愣住，而後強裝輕鬆走向李管家，笑著說：「李管家就別取笑我了，安家都沒落多少年了。我現在就一個破法醫，不是什麼安少爺。」

  李管家側身，二者相視一笑，隨即並肩往唐園走。

  安顏是安家少爺這件事，知道得人不多，陸家老夫人和李管家是這為數不多的人當眾的兩個。

  安家和陸家是世交，且陸元盛和安顏父親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安顏和陸笙從小也一起長大，如果沒有那件事，或許安顏現在還是吃喝不愁，自由自在的安少爺。

  而陸笙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他們都會安安分分、老老實實接手家業，將陸家和安家發揚光大。

  倆人並肩往裡走，剛進到廊檐下見老夫人出來。

  她微怔，隨即喊安顏小名，「安安？」

  安顏動容，強忍心中悲楚，回應她，「陸奶奶。」

  話音落地，傳來敲門聲。

  安顏退離，李管家去開門，來者是李瀟。

  他語氣恭敬，問道：「李管家，南湘園大爺的一份重要資料丟了，查監控看到人往這邊來，請問您有見到奇怪的人嗎？」

  「沒有，唐園一切正常，我在祠堂那邊也沒聽到動靜。」李管家答話，隨即又問李瀟，「大爺的東西很重要嗎？要不要報警讓人來幫忙查找？或者發動下院內的人都找一下？」

  李瀟沒敢多問，應下道：「大爺說也不是什麼太過重要的東西。既然唐園一切正常，那我先走了，打擾了李管家。」

  門關上，陸老夫人側身，視線和安顏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