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無聊

  飯廳

  「妹妹，來做我旁邊。」

  林清秋笑著對林念芙說道，整個人看起來消瘦許多，眉眼顯得更加鋒利，但看著林念芙時倒多了幾分溫柔的意味。

  「嗯。」林念芙笑著應道，急忙往自己的位置上趕去。

  

  年關近了，這京都的也生出了許些奸盜之事，哥哥身為京都兵馬司指揮使，著手處理這些事宜，忙的每日都不見人影。

  人一齊，婢女們便開始齊齊上菜，林念芙盯著桌上的山珍海味，眼睛都險些瞪直了，手拿著筷子躍躍欲試。

  忽的聽見自家父親叫她，林念芙視線轉移看向林父，「父親，怎麼了？」

  「念芙啊，那個花名冊看的怎麼樣了？可有人選？」

  林父臉上帶笑，但眼裡卻多了幾分林念芙看不明白的意味。

  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林念芙嘴上應著，「父親，我還在看。」

  父親怎麼今日倒是對這事問叨起來了？

  先前不是說給她幾月時間，讓她慢慢看？

  「好。來，快吃飯吧！」林父笑著說道，只是經由林父方才一問，飯廳的氣氛倒是添了幾份凝重，特別是林清秋，臉色更是不好。

  姜茹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著飯，神色平靜。

  林念芙倒是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品嘗著桌上的菜。

  年夜飯一過，林清秋便提出想帶自家妹妹去京都大街上轉轉，林念芙自然滿口答應。興沖沖的跟著他出去了。

  ···

  亥時一刻，林父林母靜坐在清音閣，兩人臉上都帶上幾分愁色。

  「老爺，你說皇上為何會給你說那種話？」

  林母手揪著帕子，盯著眼前的花名冊，伸手隨意的翻了翻，面上像是不解。

  「聖意如何敢猜測？現下要趕快將念芙的婚事定下，不急著嫁，但是得趕緊定下來！最好就在這一月定下。」林父急聲說道。

  今日明明是除夕，可當今聖上還是將他召進宮，賞了一堆東西，三句話不離念芙的婚事，恐怕是想給念芙指婚給皇子，更重要的是，先前代贏鬧出的這一事，讓念芙的選擇又少了很多。

  更何況，這背後更參雜著皇子奪嫡的風險······

  「念芙才回來不到一年。」林母頓了一會輕聲說道，「皇上的意思是想將念芙嫁給一位皇子？」

  但從先前給念芙準備冊子到以後相看人家，萬萬是沒有將念芙嫁給皇子的心思的。皇家水深，念芙心性單純，進了皇家恐怕被吃的連骨頭也不剩。

  皇家子弟，誰不是三妻四妾？後院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念芙雖說身份高貴，作為長樂郡主，要嫁自然是皇子正妻，但這如何能保證一個男子的真心呢？

  皇家最難求的，便是真心。

  「皇上大概是這個意思。」林父話間帶著幾分愁色，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林母聽到這話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再過兩月有餘便是念芙及笄的時候，這時間也太緊了。」

  等及笄禮一過，皇家指婚便是名正言順，推脫也沒了說辭。

  「新年過了，你就帶著念芙去相看人家吧。只要家世清白，為人品行端正，便可。」

  林母又嘆了一口氣，一副憂心仲仲的模樣，嘴上應著。

  ···

  林念芙跟著自家哥哥出了府，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繁華的景象，但心中莫名一嘆。不知父親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訂婚結婚，那為何還要留在這裡？

  沒等林念芙思索出個什麼答案，林清秋的話便傳進了她的耳中，「妹妹！想不想喲兔兒燈籠？」

  林念芙抬起頭看著自家哥哥帶著幾分溫柔的笑顏，自己心中的苦悶也一消而盡，快步跟上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當然要！哥哥帶我去買！」

  林清秋順著她的話，帶她去了一家燈籠攤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有兔型的，花型的，林念芙看的眼花撩亂，拽著自家哥哥衣袖，「哥哥！我要最上面的那個兔兒燈。」

  「好。」林清秋笑著應道，眼中閃過一絲星星點點，像是包含了無數溫柔。

  「小姐！您可真是好眼光！這款賣的最快，且製作的特別精細！」

  買燈的是一個老爺爺，慈眉善目的看著林氏兄妹，對著林念芙說完，伸手去拿那個兔兒燈，遞給林念芙，臉上依舊帶著樂呵呵的笑。

  林念芙聽到老爺爺說的話，頓時臭屁起來，嘴上哼哼，「呢當然啦！我眼光可是最好的。師父······」

  說到這，突然頓聲，林清秋看著她，眼裡划過一絲瞭然，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別擔心，會找到的。」

  「嗯。」林念芙應這，只是完全沒了剛才的那分性質，看著自己手中的兔兒燈，緊緊地拿在手上，揪著自家哥哥的衣袖繼續往前走。

  路上的人都面帶笑容，三三兩兩的成對而行，一時間，林念芙和林清秋從人群中穿流而過，與行人的方向到時極為不同。

  「哥哥，我們去哪裡？」

  林念芙本來一直困在府中，自是十分無趣。現在好不容易哥哥帶她出來了，自然是要好好玩一番，可是現下她倒是提不起性質了。

  師父，你怎麼還沒回來？

  「帶你去前面不遠處的華亭，那兒風景不錯。大多數人們去的地方大概是有舞女表演，想著你不愛看，就帶你來這了。」

  林念芙聽到這話，嘴輕輕一珉，還不是上次那個首領在宴會上搞得那麼一出！現在當然沒興致了。

  到了華亭處，確實人比先前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但是風景確實不錯，湖面上波光凌凌，映著不遠處綻放在空中的煙花，如同鏡花水月一般轉瞬即逝，卻又一朵綻放，接連不斷。

  華亭修繕精美，專門留了供行人休息的地方，林清秋帶著林念芙坐下，倒是形成一道廳中的好風景。

  「妹妹在想什麼？感覺最近這些天，妹妹總是不高興。」

  林清秋雖然不在府中，但對府中的一切事宜都是知曉的，輕輕嘆了一聲，一雙墨色的眼盯著林念芙。

  「我不想嫁人。」更不想被困在後宅後院。

  「妹妹是說這？妹妹離及笄雖說是不遠，但是只要妹妹不想，誰也不能強制你。」

  林清秋笑了一聲，輕聲說道。

  「可是，我覺得京都太無趣，一點意思也沒有。我想出去看看。」

  林念芙好看的秀眉皺在一塊，滿臉都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