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欺負傻子

  程秋月嚇了一跳。

  

  本來還以為是要光顧小攤的客人，沒想到卻是來找茬的。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男孩，黑胖黑胖的臉頰上還掛著淚珠兒，一看就是剛哭過。

  「奶奶，我們這個是做來賣的，不能送你，你孫子要是想吃，你就花錢買吧！」

  雖然有些嚇到了，但她還是強硬地解釋了一遍。

  「月兒，你別怕，有我在呢！」

  蔣建西從她身後走出來，握緊了拳頭。

  他臉色緊繃，看起來十分兇悍。

  「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老太太哆嗦了一下，隨即又挺直了腰板，強勢道：「我告訴你，我認識這裡面的校長，你們要是不把板栗給我，等下我就讓他把你們趕走！」

  說話的間隙，口水一直亂噴。

  程秋月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把蔣建西攔住了。

  要真是動手了，萬一這老太婆死不要臉真躺下了，到時候他們就是有理也說不清。

  畢竟一個大小伙子和一個年邁的老太太，人很容易就偏向弱勢的那一方。

  相反，如果換成程秋月這樣一個小姑娘，大家肯定都覺得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那你去舉報吧！」

  碰上這種人，程秋月都懶得和她廢話。

  要是真的被趕走，她也無所謂，大不了重新找個地方擺攤唄。

  就不信這整個朗園鎮都是這老太婆的地盤！

  「你，好樣的，你是真不怕啊！」

  老太太沒想到，這往常很好用的法子，今天居然不奏效了！

  當即就有些惱。

  旁邊小男孩一看進展不妙，頓時不樂意了，一下子躺倒在地上，又哭又喊地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吃板栗，啊啊啊，奶奶你快點讓他們把板栗給我！」

  「我要吃板栗，我要吃板栗......」

  小男孩不停地扯著嗓子喊，伴隨著四肢亂動。

  程秋月聽得很煩。

  老太太心疼壞了，連忙去拉他，「哎喲，我的乖孫，你別急啊，奶奶這就讓他們給你拿！」

  扭頭就衝著程秋月喊：「你看到沒有，孩子都這麼饞了，你就給他一點是會怎樣！」

  因為這一齣戲，不少人圍了過來。

  「出來做生意，別這麼死板啦，小姑娘，給幾個板栗讓小孩甜甜嘴，這也是做好事嘛！」一個大姐如此說道，一邊說手上還磕著瓜子。

  「就是，小孩子吃不了多少的！」

  邊上還有人附和。

  老太太一聽有人支持，更是來勁：「我剛才好說歹說，她一點都不給，那一小杯板栗就要五毛錢，誰家日子能經得起這花銷啊！」

  「這，倒也是，小姑娘，你就給幾個板栗唄，當是做好事了！」大姐接著勸說。

  老太太眉眼一橫，愈發得意，「就是嘛，孩子能吃得了幾個板栗，我也是不想專門跑一趟回家拿錢，結果她說我是討口子，還想讓那男的打我呢！」

  「不會吧，孫婆婆，那你沒受傷吧？」

  有個年輕姑娘走出來，攙扶了老太太一把。

  「老太太，這路邊可一直有人呢，還有不少學生，你要想說假話，記得先過過腦子！」程秋月神色冰冷，眼神中滿是不屑。

  這群人大約都是認識的，所以才偏向了自己人。

  可是事實不會作假。

  蔣建西憋不住了，掰開程秋月的手，強勢走上前辯論：「你自己上來就說讓我們把板栗給你，這誰家東西不是辛苦做的，憑啥白給啊？」

  「這，大兄弟說的也有道理哈！」大姐一看蔣建西的個頭和壓迫感，立馬笑呵呵地改口。

  年輕姑娘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了。

  「你，你這小年輕，嬸子就是說話直了點，你咋還計較呢！」老太婆有些站不住了，眼看孫子都不鬧了，拉著他就想跑。「不給就不給，我先回家做飯了！」

  「我不，我就要吃板栗！」

  小男孩一看板栗沒有到手，立馬不樂意了，又重新躺到了地上。

  老太太又氣又惱，狠狠拍了兩下他的屁股。

  這下小男孩哭得更狠了。

  「哇~我就要吃板栗，我要吃板栗，哇嗚嗚......」

  年輕姑娘看著這場面，忍不住嘆氣，看向程秋月的眼神多了一絲責怪，似乎在指責她不該和一個孩子計較。「板栗多少錢，我買給他吧！」

  「五毛錢一杯！寫著呢！」

  程秋月指了下旁邊的板子。

  本來該是五毛錢兩杯的，不過那是買一送一的，她現在不想送了。

  「她剛才還說認識這裡邊校長，要舉報我們，不讓我們在這擺攤呢！」

  在人群散開之前，程秋月隨意地補了一句。

  免得大家還真以為那老太婆有多無辜！

  一看祖孫倆的熟練模樣，就知道之前沒少騙吃騙喝，說不定學校門口這麼安靜，就是這老太婆造的孽。

  眾人看向老太太和年輕姑娘的神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啊！」

  年輕姑娘愣了一下，遞錢的手有些猶豫。

  程秋月手速很快，一把將錢抽過來。

  蔣建西無聲地將板栗裝好，遞過去。

  年輕姑娘剛拿到手，旁邊的老太婆就把袋子抽走，笑呵呵地說了句「謝謝」就拉著孩子走了。

  「建西，再裝一袋！」

  程秋月給了他一個眼神。

  蔣建西沒有詢問，依言照做。

  「拿著！」

  程秋月沒聲好氣地說。

  「嗯？」

  年輕姑娘抬頭看她，清澈的眼神里是大寫的疑惑。

  「你剛才不是不想白送嗎，怎麼現在又送我了？」

  這攤主要是剛才願意送那老太太，也不用鬧得那麼大陣仗，一堆人圍觀。

  「我今天第一次擺攤，板栗買一送一，五毛給兩杯的！」

  程秋月撇嘴，一看她這模樣，就覺得不聰明。

  難怪會被騙！

  「那你剛才說五毛一杯？」

  年輕姑娘皺起了眉頭，這不是騙人嗎？

  「哼，我的東西，我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

  程秋月傲嬌的扭頭。

  年輕姑娘語塞。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拽，但該死的有道理！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送我了？」

  程秋月迅速回懟：「看你傻，不忍心欺負傻子唄！」

  「閨女，我忙完了，咱們走吧！」

  一個中年男人從校門口大步走過來，笑呵呵地打招呼。

  年輕姑娘適時回頭：「爸！」

  程秋月隱約聽見了旁邊的學生家長管他叫「孫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