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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故人離去

2024-05-04 06:44:34 作者: 瘋狂的小蘆葦

  【380,381這兩章被屏蔽了,等等看能不能解開吧,不能解開,就去群里找我要吧!!】

  許久不見,說完了正事,師徒幾人又閒聊了一會,兩個臭小子待不住了,怕又要挨訓,連中飯也不吃,就急著開溜。

  湯皖眯著眼笑著送走了兩人,隨即寫了兩份電文,一封是發給羅斯福的,詢問西點軍校的招生情況,另外一封是發給哈佛的。

  大牛得了電文,迅速跑去了電報局,這邊張桖良和馮庸剛走,湯皖才喝了一杯茶,另一邊,黃攬就急匆匆的趕到了。

  湯皖從霉國臨走時,交待了司徒先生將100w美元匯到華夏,路上花了一個多月之久,想來錢早已經到帳了,這不一回來就被禁足了,還沒去取呢。

  黃攬來的很急,面容憔悴,眼眶塌陷,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一樣,湯皖還以為黃攬是為了留法預備學校缺錢急的,便招呼著黃攬坐下,去了房裡取支票,塞到了黃攬手裡,拍著肩膀說道:

  「辛苦了,拿著這個支票去取錢,應該能用挺長一段時間的。」

  只是,黃攬接過了支票,卻是沒有立即去取,支支吾吾,似有話要說,又不知該如何說,眼看著眼眶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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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攬能力雖然不是特別出眾,但做事很靠譜,也很負責,總是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所以湯皖才把留法預備學校的事情交給了黃攬。

  一直以來,黃攬都是少說話,多做事,如今突變異相,臉上寫滿了悲傷,倒是讓湯皖迷惑了,疑惑道:「怎麼了?學校遇到什麼事兒了?」

  黃攬嗚咽道:「先生,不是學校的事。」

  湯皖心裡一緊,莫非是家裡出了大事了?急忙問道:「別急,慢慢說,是什麼事,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黃攬緩緩低下了頭,哽咽道:「先生,我父親怕是不行了,您能去看他最後一眼嗎?」

  「啊??」湯皖聞言大驚,驀的起身,心中五味雜陳,連忙問道:「身體不是一直好好的麼?這是怎麼了?」

  黃攬一五一十說道:「去年過了冬,我父親身體陡然就差了好多,總是記不得事情,後來有時候就連我都不認識了。今年又走丟了一次,找回來後,大病了一場,連路都不能走了,一直在床上躺到現在,前幾天已經吃不下飯了,只能喝點稀粥,昨天突然就能吃了,也能記起事情,我還以為他病好了,哪知道今天就什麼也吃不下了。」

  黃攬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著六爺的事,湯皖長嘆一聲,六爺大限將至啊,人老了就是這樣,身體說不行就不行,湯皖去年去看望六爺,當時就知道六爺大概是得了老年痴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今年就要撒手人寰了。

  「你等我下,我去取件東西!」湯皖交待了一聲,快步去了房裡,拿了一隻手錶,這是特意給六爺買的禮物。

  在湯皖的印象里,六爺為人耿正,知恩圖報,做事情一板一眼,井井有條,講究規矩,適合帶手錶,能凸顯氣質。

  交待了湘靈一聲,湯皖沒有絲毫猶豫,隨黃攬一起,匆匆離去了,只是禁足什麼的,先放一邊吧,都這時候了,誰還會在乎呢!

  六爺家裡的氣氛很悲涼,蕭瑟的很,嫁出去的女兒們,得了消息也都趕回來了,圍在床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因為六爺趁著昨天清醒的時候,主動交待了後世,一切從簡,無需通知他人。

  黃攬想著父親要走了,應當與先生說一聲,能在臨別之際,見上一面,也就沒什麼遺憾了,等湯皖到了床前,六爺顯然已經神智不清了,嘴巴張著,艱難的呼著氣。

  那個曾經的硬朗小老頭,說話聲音特別洪亮,轉眼間就成了這幅樣子,看的湯皖不甚唏噓,心裡莫名的有些難受,自是知道一個人生老病死,再所難免,但還是有些意難平。

  湯皖在六爺耳邊輕呼了幾聲,也沒什麼反應,於是,把手錶拿出來,親自套到了六爺的手腕上,動情的說道:「六爺,來遲了,沒能趕上你清醒的時候,也沒能與你說上幾句話,原諒下。剛給你戴的手錶,是我送你的,不值什麼錢,但時間總能記得住,不至於耽誤了功夫。你這一輩子活的很精彩,家庭美滿,子孫綿長,一般人是比不上你,即使下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六爺仿佛是聽到了湯皖在說話,嘴巴微微張了張,終是沒能說出話來,湯皖握了一下六爺的手,有感覺到六爺的手指動了動。

  湯皖要了紙和筆,去了大廳,想寫一幅悼詞,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房裡傳來了哭聲,黃攬紅著眼走出來,說道:「先生,我父親剛剛走了!」

  手裡的筆停了,湯皖再次走進去看,六爺已經完全沒了動靜,手腕上的手錶還在,人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不禁在心裡默默祝願道:「如果有來世,希望六爺能遲些投胎吧,等到康平盛世,再來人間瞧一瞧!」

  黃攬遵照六爺的交待,一切從簡,絕無鋪張浪費,只是聯繫了六爺生前的幾個好友來看看,其餘人並無通知,喪禮也很簡單,就一具普通棺木,連靈堂也沒擺。

  與別家白事不同,動輒好多天,供人憑弔,六爺在家就停了一日,然後就匆匆上了山,地方是早就選好了的,就在湯皖的那個「墓」的邊上,原來的地方被湯皖占了。

  湯皖的那塊墓碑依舊矗立在那兒,只是上面的名字被畫了圈兒,兩旁是迅哥兒栽種的兩顆小樹苗,如今已經長得稍大了些。

  六爺睡在邊上,想來以後不會無聊了,至少還能有個聊天的伴兒,湯皖也學著迅哥兒的樣子,買了兩顆冬青樹苗,親手載在了六爺的墓碑前。

  人的一生說長很長,說短也很短,不過匆匆幾十年,區別是每個人的活法不同,有的人選擇平淡,有的人選擇轟轟烈烈,更多的則是走個過場吧。

  回顧六爺的一生,前二十年是一個富家少爺,轉折是從那場大饑荒開始的,後來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才在首都有了產業,卻始終有一顆感恩的心,不忘回報社會。

  人生有說不出的奇妙,若是沒有那場饑荒,也就沒有後來的六爺,更不會在晚年認識了湯皖,還一起創辦了希望慈善基金會,或許未來的人打開「希望慈善基金會」的百科,不經意間,點開六爺的名字,也就看到了六爺的一生。

  所以,六爺的一生是不平凡的,臨走的時候,也是沒有遺憾的,這就夠了,能沒有遺憾的離去,就已經讓許多人羨慕了。

  湯皖盯著六爺的墓碑看了一眼,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只是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向六爺這樣離去了,想來也是沒有遺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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