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傻子

  「又不是給你們做女兒，她長得如此瘦小，跟十一二歲也沒區別。太師府不差她一口糧。」皇帝不悅，感覺這哥倆有點鐵石心腸！女孩兒來歷不明是不能進宮的。

  霍子墨看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臣是在回陶官的話。」

  皇帝：「……」

  霍子云嘿一聲笑出來，見皇帝瞪自己，摸了摸鼻子，道：「大夫出來了。」

  大夫上前回話：「身體很差！看她如此安靜，想必已經習慣給關著了。要說瘋肯定沒瘋，但智力確實出了問題。要好好養著，身體應該能恢復健康，但肯定不如常人。」

  也就是說沒瘋只是傻了！這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她有十歲左右的記憶的話，教化應該不成問題。

  三人進去看，洗乾淨的女孩兒看起來更加恐怖，臉色蠟黃，瘦得皮包骨，眼睛大到突出來，怎麼看怎麼像只猴子。

  僕婦把她放軟榻上，正在幫她抹洗乾淨了的頭髮。

  少女幽黑嚇人的眼睛，在看到霍子墨時一亮！直勾勾看著他，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人，旁人都是空氣。

  霍子墨上前解了她的穴道，道：「聽得懂我的話嗎？你叫大妮？姓張？」

  

  少女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嘴巴咂吧咂吧咽口水。

  青年溫言道：「餓了？」

  這次她點頭得飛快！

  「餓了用嘴巴說出來，你是人不是野獸。」

  大妮眼皮子垂了下來，把臉扭到一邊。

  霍子墨搖了搖頭，他可沒什麼耐心哄人，對一旁的丫頭道：「弄點鬆軟的食物給她。」

  丫頭也瞧著女孩兒瘦得可憐，怕是很長時間沒吃過多少食物了。應聲下去拿食物來。

  不一會，丫頭端了一碟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和一碗粥過來。福身道：「家裡熱的只有這些。晚膳時再弄些好的。」

  霍子墨點了點頭。

  他們借住的是小鎮鄉紳府上，一個小鎮鄉紳有錢也有限得很，不可能像貴族府中什麼時候都有吃食供應。

  丫頭把托盤放到一旁茶几，大妮騰地坐起來，伸手便抓包子，飛快塞到嘴裡狼吞虎咽，一看就知道餓許久了。平時也不知道那瘋婦給她吃什麼？

  霍子墨伸手握住手拿包子的手腕，沉聲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會噎到的。吃一口包子，吃一口粥。」

  大妮愣了愣，突然伸腳便踹他。

  霍子墨握她手腕的手用力，大妮頓時全身酸軟無力地垂下踹人的腳。眼睜睜看著俊美得不似凡的青年，將包子從她手中奪去，冷冷地道：「不聽話，就不用吃了，回籠子裡去。」

  急得大妮哇哇叫表示不滿！看著他把包子扔回托盤，吩咐婢女端走。心中一急，道：「餓（我）、清（聽）、卡（話）……」

  霍子墨招手，讓婢子拿回來。鬆開她的手道：「我只說一遍，你要是不聽。就扔回籠子裡繼續關著。」

  大妮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眼圈都紅了猛點頭。大概是太久沒用匙羹了，胡亂抓著，啃了口包子，便吃一口粥，還警惕地看著霍子墨，預防他搶走，活像一隻小獸。

  皇帝和霍子云沉默了！看了一會，兩人轉身離去。

  霍子墨也跟著準備離開，大妮大驚！馬上丟里手裡的東西，伸去抱他大腿，嘴裡又開始嗚嗚叫！

  霍子墨垂眸看她：「你住在這裡，不要亂走。明天早上我再過來看你。」

  「暴、暴走……」

  「不走，走會帶上你。聽話！」

  聽話這兩個似有魔力，大妮漸漸鬆開手，眼淚卻吧嗒吧嗒掉下來了，伸手拿了包子遞給他：「乞，暴走。」

  霍子墨抬手指了指旁邊，道：「我就住在旁邊的房間。不走。你吃。」說著抬步離去。

  大妮看著他真走，哇哇哭著，從軟榻上爬下來，爬向他。

  走到門邊的皇帝和霍子云不忍再看了，對視了一眼離去。

  霍子墨將她提起來，道：「用兩條腿走路。不許爬。」

  大妮瑟瑟發抖站著，大概太久沒站過了，站也站得東倒西歪。就這樣仰頭看著他哭個不停！

  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把她救了出來，給她衣服穿給她吃的。她不想再給關在籠子裡，不想挨打罵挨餓。

  霍子墨凝視著她，心裡把霍子云罵了個狗血淋頭。早知道這麼麻煩讓他自己救人了。這女孩兒給關太久了，如同才出生的雛鳥，認定了救她的第一個人。

  「聽好了！只要聽話，我就不會扔下你。懂沒？」

  大妮猛點頭。

  「那就吃飽了再睡一覺，不許再哭。想見我，就自己走路過來，不許爬。」

  大妮哭著點頭，然後看著他離去。

  霍子墨走了，屋裡的婢子低聲道：「執金吾既溫柔又有耐心！都說太師煞氣重，怎麼就和執金吾做了夫妻？」

  另一婢子上前扶了大妮回去坐好，道：「你也說了，太師煞氣重。就因為她煞氣重和溫柔的執金吾才能相處啊！」

  那婢子低低地道：「執金吾和太師成親五年了，無所出！」

  還有兩日便到重陽節了，李恪早兩天便回來了，霍子墨還沒有回來，燕還鳳心情不大美妙！覺得皇帝行事太磨蹭。

  節日如期放假。小五帶著李二郎和李三郎回來了，因是節日，燕懷鳳手一揮，也讓這兩娃回家過節。

  兩個傢伙去禮房領了發放給他們的禮物，提著大包小包轉回來問小五，要不要跟去他們家玩，住上一宿再回家？

  小五有記憶以來都沒到過平民家，兩個伴讀外加長隨和他相處了段時日感情很好，跟燕懷鳳說了聲，便去李家玩了。

  雙胞胎過節跟著家裡的祖母、繼母、伯母、嬸娘輪番走親戚，也是霍黛讓她們接觸一下外頭小少年的意思，提前挑，慢慢觀察，到時候說親心中便有了底。

  燕懷鳳對著偌大個太師府，頭回覺得太空蕩了。沒有閨中密友，異性的不能交往，沒有公務，這三天怎麼過？心生惡念，決定把李恪家的三個兒子搶來玩。

  吩咐孟春去讓禮房備禮，她要去李家拐孩子玩。

  李恪聽聞燕懷鳳來訪，還帶了禮物來，心中納悶！重陽節多是約好友登高，沒聽說過還送禮的，這是怎麼回事？整理了一下衣冠，跟洛靈犀說了聲，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