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活的百科全書

  「老夫半截身子埋黃土了，有生之年不出來走一圈，以後還能有機會？我就是來玩的。哼！回頭老夫還要繞一圈東夏回京，回不去了，勞煩太師扶柩還鄉！」

  燕懷鳳：「……」這老頭都這樣說了，她還能咋的？嘆氣道：「行，我去幫忙就幫忙，但有一樣得事先說明，我可不喜歡做事情的時候別人在旁邊指手畫腳。」

  在場的人都知道燕懷鳳做事是很有原則的，而且無甚私心了。所以沒猶豫多久就答應了。

  從前在宮中處理事務，燕懷鳳總是自己一人在偏殿中處置，且多是軍務政務是輔助皇帝批閱的，推行新政速度快，百官也以為是因為她自己推行實施的原因。

  這次她和大家共同批閱，看到她閱覽、決斷、修改都是頃刻之間定奪。有她加入後，堆積的公務如同飛一般進展。甚至她批閱後的公文不管何時詢問起，她都能馬上說出來。

  這時大家才知道原來太師記憶力超群，王相不得不承認，太師不但打仗無敵，就是治國那也是宰相之才！不管是經驗還是各方面的知識儲備都十分龐大！就像一部活的百科全書。

  最要命的是她用人和帶人，軍務這邊雖然全權由霍子墨打理，但在掃蕩余逆流寇、安撫百姓、重建百姓家園等等這些交由軍中執行的任務，霍子墨任用官員時都不敢輕易用人。

  燕懷鳳只要指定一人，此人必定能勝任。然後跟著她的燕淵、小郡王、趙子弦、謝長風四個「小侍中」處理公務的能力，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積極勤快到令人咋舌。

  每處理一份公文，看到她隨口說出一個典故來，只要是他們不知道的，回去後必定會查找出處，如此下來，比之跟夫子學習更快，同時四人也在暗暗較勁動力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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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王相攔了進宮找燕懷鳳和皇帝批完公文出公的霍子墨。「執金吾，聽說我那不長進的二孫，在你麾下管著帳目。你看，能不能讓他和燕淵換換？」

  燕懷鳳的「小侍中」們其實都還沒有實職，就是跟著學習的。所以王相才敢提出換位置。

  霍子墨一愣！道：「軍中不好麼？丞相家中子弟大多從文。王兄雖然在軍中管的也是文職，但熟知軍中帳務，將來任武將也是好處的，比懂別的還要有用。」

  王相嘿嘿笑了幾聲，道：「老夫想讓他跟著太師學些東西，做帳就算全精通了，又怎能跟太師學的治國之道更有用？你是沒看到，跟著太師那幾位小郎君現在得空就捧書。」

  霍子墨：「……」你是丞相，好意思說讓孫子跟太師學治國之道，跟太師讀書識字還說得過去。道：「為何是要和燕淵換？」難道你看他出身不及別人，就欺負他？

  「老夫瞧著，太師和你成親多時，從前打仗就不說了。遲早她真有身孕這政務就會交出來。如此承業想跟她學也沒機會了。等得她生養後再執政已不知是何時？

  可人會長大，彼時就算承業想學也不行了。但燕淵不一樣，他是你們家的孩子。什麼時候都能跟太師學，隨時可以請教她。再說了，自己身邊用人最好用信任的不是麼？」

  霍子墨好笑：「我也非常信任王兄啊！而且他帳務做得非常好！他有意留在北夏任職，以後做北夏的戶部官員也有資歷在。有功勞在身，丞相任用起來，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王相嘆氣：「就是他帳務做得不錯了，不需要學了。但治理一道卻真要學學。那天外任不至於成了昏官。我也不盼望他有多大成就，只要不給家裡丟臉就行！」

  「如此，你問一下王兄自己的意願。我跟太師說。」王老頭治國還是很不錯的，可惜家裡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人才。若這子孫兩代沒人王氏沒落不足為奇。

  「多謝！多謝！」王相誠心誠意給霍子墨深揖！

  霍子墨連忙還禮！道：「如若無事，晚輩先行一步。」

  「慢走。」

  目送著日益高大氣度深閎俊美的少年離去，王相心中滿是惆悵！這個曾經被太師壓著，皇帝刻意冷落的少年，如今再無人能擋得住他的鋒芒了！

  黃昏。霍子墨夥同霍黛、霍絳一同回來。

  霍黛被燕懷鳳安排到了刑部，從前她就想把他弄去當捕快，讓他看看人心可醜惡至何地？為了道德聲名縱容罪惡是否應該？道德與國法相悖該維護什麼？

  霍絳目前擔任左驍騎衛中郎將，和兒子霍子云右驍騎中郎將一左一右成了皇帝的宿衛侍從官。皇帝在北夏的安全由他們父子負責。開始的時候，沒少諸將軍打趣：上陣父子兵。

  小五是繼霍子云之後負責軍訓的小教頭，也立了好些功勞，所以皇帝也給他封了個官當，是霍子云手下的都尉。不過燕懷鳳幫他給辭了，這個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培養成文官。

  燕懷鳳之前曾經想過讓霍子墨當文官，因為霍子云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當文官，雖然聰明，但他衝動好鬥不懂隱忍。可惜霍子墨也不樂意當文官，所以把寄托在小五身上。

  她這樣做是有原因的，自古文武分家，能進內閣議事的都是文官居多。一家子都當武將不利於把握大局。如果當初霍家有一個人當文官，出事的時候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有人進了內閣，但凡有點風吹草動，或結交了要員都能提前知道，有所防備。雖然有她在的一天，無人敢動霍家，可日後呢？再說了，她也要有耳目啊！

  用了晚膳。霍黛初接觸刑部公務忙到焦頭爛額，吃飽便去繼續辦理公務了。霍絳晚上要當值，所以用完膳也離去了。

  霍子云一邊泡茶，一抱怨：「天天這麼忙，還不如回去讀書。想出去玩，也沒人敢帶我。」

  匪軍將領們都深深記著從前在東夏皇城的教訓，所以大家都不敢帶他出去鬼混。

  燕懷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小子已經十二歲了，時光過得真快！道：「你還能有空抱怨沒人帶出去玩。別人是連歇息的時候都用來處理公務了。看看你二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