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巧舌如簧

  蕭淮給她氣到了，輕咳一聲，道：「大二長公主覺得，會有人冒名頂替上公堂受審？」

  這個當然不大可能，大二長公主惱羞成怒，她鬼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怒道：「難不成本宮會胡言亂語不成？那晚確實不是她。不信可問我皇弟寧王。」

  「大二長公主，那晚確實是我。當時你還對民婦說，眼瞎了，還不給本宮跪下？大的是市井鄙婦，小的沒學過禮儀？後來你腰封突然掉了，小兒無知還盯著你看了好久。」

  大二長公主粉臉通紅，大聲道：「好！就當你是霍虞氏。蕭大人，就是她用妖術弄斷本宮腰封的。本宮有理由懷疑也是她進本宮府中行竊，還故意羞辱本宮。」

  「大二長公主此言差矣！您腰封斷了賴民婦，家中失竊也賴民婦。民婦斗膽問一句，您與民婦以往可有過節？」

  

  「自然沒有。」

  「既然您與民婦以往無過節，那就是與霍家有仇了？」

  「放肆！本宮何時與霍家有過過節？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霍家的事，大二長公主也是清楚的——冤！

  虞青鳳直起腰，對蕭淮福身道：「方才大人也聽到二長公主的話了。她與民婦以往從無過節，但在寧王府上，卻讓民婦下跪羞辱民婦……」

  大二長公主打斷她，冷笑道：「什麼叫羞辱你？霍虞氏，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本宮為君你為民，見本宮焉能不跪，眼中可有尊卑，蔑視皇族，想造反嗎？」

  蕭淮輕咳了一聲，一邊明擺著是冤枉的，另一邊卻是大二長公主。他就算想幫大二長公主，堂下無數眼睛看著呢！實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乾脆讓二人先「聊」一會。

  「造反，民婦可沒這個本事。只是，寧王爺請民婦到他府中賞花燈……」她頓了頓，慢吞吞地道：「大二長公主卻特意跑來羞辱民婦，民婦不得不懷疑是霍家得罪了公主，公主故意為之。要知道烈士家眷不可隨意羞辱。

  霍家案是什麼情況，想必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霍家非罪臣，而敗臣，抄家問斬是因為烈士家眷之意不可逆。陛下為了國之根本軍心穩定不得不忍痛斬霍家。」

  寧王心中「咯噔」一下，她該不會是藉此機會翻案吧？

  霍子墨也是心中一動，抬眼看向虞青鳳。

  蕭淮咳了一聲，道：「一案歸一案，霍虞氏不得提案外之事。」

  虞青鳳福身，朗聲道：「大人，這不是案外之事。民婦是烈士家眷。大二長公主羞辱民婦，也是羞辱天下烈士家眷。讓天下將士心寒之舉，這也是變相動搖國之根本。

  所以民婦懷疑，寧王請民婦到府上賞花燈，大二長公主故意羞辱民婦，不是想造反，就是跟霍家有仇，說不定三萬烈士家眷，便是有心之人故意煽動害的霍家………」

  寧王暗暗叫苦：「不好，給她將軍了！當真奸狡。」

  卻見虞青鳳看向大二長公主，紅唇輕啟：「……霍家無功也有勞，斷送國家棟樑者是為謀反。」

  大二長公主驚呆了，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道：「你胡說八道，妖言惑眾！我好好的公主不當，造成什麼反？」

  「這就要問大二長公主了，民婦怎知你為何要造反？你我無冤無仇，非要陷害於我？連陛下都網開一面饒了霍家四房，你卻故意羞辱我陷害我。是怕陛下不失民心嗎？」

  她巧舌如簧，說得清楚道得明白有理有據，原本大家都認定是大二長公主妒忌她美貌才陷害她的，此時頓時覺得，怕是真的和寧王造反，故意弄的霍家。

  大二長公主忍無可忍，尖叫著上前打虞青鳳。

  虞青鳳「嗖」一下退到立在旁邊的公差身後，大聲道：「大二長公主，這是要當眾殺人滅口嗎？」

  堂下眾人噓聲一片，齊聲指責起大二長公主來。

  公差不敢拉大二長公主，只能上前攔著她打虞青鳳，一 時內外一片喧囂。

  寧王明知就這麼一番話扳不倒自己，但不確定流言傳出去時，皇帝知道了會怎麼想？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蕭淮使眼色，他不好出去制止，否則更加說不清了。

  蕭淮把驚堂木拍得「啪啪」響，喝道：「退堂、退堂……」

  堂下有人高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二長公主冤枉霍四夫人，不可輕饒！」

  瞬間圍觀者跟著叫起來，無數人朝大二長公主扔東西，臭雞蛋臨時沒有，但是汗巾破鞋斗笠大把，一時間公堂之上雞飛狗跳。甚至有人想衝進來幫忙制止大二長公主打人。

  禁軍衝出來喝止，差點攔不住。讓寧王和廷尉寺諸人見識了一番，什麼叫做紅顏禍水的威力。

  還好霍子墨機智，敲起堂旁的鳴冤鼓。大聲道：「諸位息怒！小子乃霍家小三郎。多謝諸位仗義相助，只是不宜於咆哮公堂觸犯律法，若連累諸位受罰，豈非霍家之過……」

  渾雄的鼓聲響起，聽到他的叫話，諸人這才意識到冒犯官威了，不過法不責眾，倒也不如何驚慌！紛紛停下來，讓他不必客氣。又給他打氣表示絕不會坐看虞青鳳被冤枉。

  霍家小公子生得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好聲好氣跟大家道謝，表達自己對大家的感激之情，和擔心大家受罰的憂慮！眾人很快給安撫了下來。

  在禁軍的保護下，大二長公主由她身邊的宮人扶到靜室。虞青鳳則到了另一間靜室等候寧王求饒。

  寧王只覺操蛋，暗罵自己色迷心竅了，忘記了霍家煽動人心的能耐！抬步先往大二長公主的靜室過去。

  大二長公主還在憤怒地詛咒虞青鳳，想她堂堂公主居然給一賤民在公堂上耍得團團轉，更是怒不可抑。恨不得把她抽筋剝皮。

  寧王聽得冒火，該死的蠢貨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步走進去，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儘快撤訴和解。否則陛下過問起來，本王可不會和你一起背鍋。」

  大二長公主一驚，道：「不能吧？就她胡說八道的話，陛下也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