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借酒耍混

  顧聲笙聽完顧昊的回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眉頭微微簇起，煩悶的似怎麼都想不明白。

  顧昊看著顧聲笙愁眉不展的模樣，他知道顧聲笙的心思，可...破鏡難再圓....

  如今雖是太子當政，可背後掌權之人還是陸離。

  他知道陸離壓根就沒信過自己失憶，顧念著顧聲笙，他秘密放過了鍾家，他是心存感激的。

  可，當他再不是鍾秦的時候，他就已經絕了要跟五公主在一起的心思。

  女人，哪一個都好，反正他都不會讓其生下子嗣。

  他如今當顧昊的後半生，護著顧家，護著顧聲笙就好。

  他側顏看著顧聲笙，嘴角不自覺的輕揚了半分，隨著顧聲笙的視線扭過頭看去，卻見遠處的花船上，五公主看過來。

  他默然的扭過頭，連招呼都不肯打一下。

  

  五公主心寒，嘴角一抹悽苦，她似有不甘心，甩了手中的酒壺，搖晃著下船。

  片刻，就上了顧聲笙的船。

  站在顧聲笙面前時，五公主還有些站不穩，身後的貼身宮女緊緊的扶著。

  「你喝多了，還不喝碗解酒湯歇下，有什麼話非要這會說」，顧聲笙看著五公主那赤裸裸的目光盯著顧昊，心知這丫頭怕是要借酒耍混了。

  五公主卻是不理顧聲笙，她向前兩步，直走到顧昊近身，她伸手一把抓住顧昊的外衫，仰著頭，笑的甘苦，「你還是這麼高，變不了的」。

  顧昊神色淡漠，只嘴角掛著一抹疏離的淡笑，「公主喝多了」。

  「是，我是喝多了，往日裡我喝多，都是你給我端的解酒湯，我知道你心裡怪我，可我做不了主的，如今，我終於可以問你一句，你可願意娶我？」五公主站都站不穩，說的這幾句話幾次都得靠著拉著顧昊才勉強站住。

  等五公主說完，顧昊眼中毫無波瀾，他上手拉住五公主的胳膊，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神色冷漠，躬身道，「牢請公主自重」。

  聽到這一句「自重」時，五公主臉上的表情一僵，整個人驚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甚至眼中那僅存的溫柔也碎了一地。

  她臉色一冷，嘴角一抹悽苦，囫圇的念叨著，「自作孽，不可活」，說完，她扭頭踉踉蹌蹌的就走了。

  任由顧聲笙喊了兩聲，一句也不應。

  看著五公主落寞的神情，顧聲笙心中到底還是不忍，她此次之所以來游花船，就是有心想撮合兩人。

  不想，竟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顧聲笙撇了撇嘴，試探性的小眼神看向顧昊，伸了手拽了拽顧昊的衣袖，「兄長，要向前看，何必難為自己呢，她也是個可憐的」。

  顧昊眼中滿是寵溺，嘴角淺笑，「四公主就很好」。

  「好，哪裡好，她可是聯合皇后害過我的」，顧聲笙一記白眼，不想再理顧昊，別過頭拿了一塊玫瑰酥，小臉垮垮的。

  在顧聲笙扭頭看不見的時候，顧昊眼中閃過一抹陰鷙，就因為她害過聲笙，才該下地獄......

  吃了兩塊糕點的功夫，陸離就來了。

  剛近身到顧聲笙身側，眉頭卻是緊皺著的。

  「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顧聲笙問道。

  「五公主在太子面前求賜婚，求的是順天府尹姜德」，話說到這，陸離別有深意的看向了顧昊。

  「姜德？」顧聲笙詫異，可細想又只覺得溫陽傻，竟用一輩子的婚約賭氣報復。

  姜德如今正是顧昊的頂頭上司，他之前有過一位正妻，生產時遭遇難產，只留了個長子，命沒保住，姜德也是個顧念舊情的，獨自撫養兒子，這些年都不曾再娶。

  「太子同意了？」

  陸離微垂眸，輕搖頭，「太子不應，不過，五公主是鐵了心了，當著眾大臣的面請旨賜婚，怕...」

  顧聲笙明白陸離含蓄的意思，太子不應是因為陸離未點頭，而陸離顧慮的是顧聲笙這邊，也正是因為這些，五公主更是賭氣，且她是眾目睽睽下求得旨，已經是覆水難收。

  一聲哀嘆，顧聲笙眼中黯淡的看著河面上的歡鬧，心中生出幾分內疚。

  若今日，自己不是生出了要成全他倆的心思，也許溫陽不會做的這般果決。

  顧昊看出了顧聲笙的在意，站在身後，突然開口道，「姜德是個不錯的人選，除去有一子，性子溫良，又無不良癖好，相敬如賓也不失一樁美談」。

  別人說這樣的話，顧聲笙都可以當沒聽見，可這般雲淡風輕說出這樣冷落的話的人確實鍾秦，她是親眼見證了兩人的過去的，怎麼能說翻過去就翻過去了呢。

  「你當真這麼想？」顧聲笙固執的語氣。

  「聲笙，剛才你說過的，人要往前看」，顧昊語氣溫柔，含笑的眸子，一笑起來就會印出一個酒窩。

  顧聲笙愣了半許。

  良久，才開口道，「讓太子風光嫁了溫陽吧」。

  「好」，陸離應聲。

  顧聲笙眼中有一抹散不去的霧，是啊，早已為是人非，又如何能破鏡重圓。

  於鍾秦眼中，榮妃始終是殺身滅族的那個仇人，仇人之女，他如何能忘記再娶。

  於溫陽眼中，她的幡然醒悟，她遲來的愛慕，卻已經埋在了血海深仇中。

  「長姐，起風了」，顧天澤看出顧聲笙的愁思，見吱吱拿了披風來，接過披風給顧聲笙披上了，「長姐，如今若發操起心來，我的婚事你可別操心，我還打算再光棍幾年，反正阿爹也不待見我，我如今自在著呢」。

  「誰愛操心你」，顧聲笙知道顧天澤是故意這般說，哄著自己的，她心裡清楚這小子心頭裡有愛慕的姑娘，只攢著勁等著功成名就的時候，娶那姑娘呢。

  「長姐的肚子是越發鼓了，看的我心驚膽戰的，十月懷胎，這樣算來長姐就還兩個月就要生了」，顧天澤盯著顧聲笙的肚子，眼見著肚子上有微微鼓動，嚇得他後跳了一大步，「他動了，他竟然動了」，抓著顧昊的手，死死的，激動的。

  顧聲笙被顧天澤這副滑稽的樣子逗樂了，故意打趣道，「他聽見小舅舅在外面叨叨的，嫌吵的慌」。

  看著顧聲笙的背影，陸離眼中的思慮更沉。

  只兩個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