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去陸府提個親

  「大壯，這人咱是攔還是不攔？」小壯一臉愁容的看著大壯，若是此刻將這翻牆之人攔下了定得暴露，之前宣和可先就交待了，萬事以顧家二姑娘為重，一定要藏嚴實了，定是不能暴露。

  不攔？這人都翻過去一半了，且翻進來的位置緊挨著爺的書房小酉堂，這不片刻就得被發現。

  大壯看著小壯，小壯看著大壯，一時之間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憋不出一個主意，大有要不這會死，要不過會死的悲壯之感。

  且，兩人都覺得此人大約是個頭腦不靈光有病的，滿是詫異不解的眼神。

  就見此人，大白天的有正門不走，偏翻牆而入，穿一件灰衣麻布料，長相倒是清秀，只是這帽頂戴的甚為不妥，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大壯和小壯兩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此人翻牆而入，然後一步步靠近爺的書房，默默捂臉，只等著臨死前的夜晚，心裡都在祈禱神佛菩薩，希望還能看到今晚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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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這翻牆之人，腳步輕盈，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三五下的就落地前行，走的甚為輕快，直奔了書房，推門而進，「可是累死我了，你是不知道這一路騎馬騎的我兩個大腿根都要磨爛了」。

  等著話音剛落，一抬頭就見兩雙眼睛齊齊看過來，滿眼裡的驚然。

  「你來做什麼？」顧聲笙看著眼前這穿著不倫不類，還有那假辮子假帽子，歪歪扭扭的看著就彆扭，登時無良的笑出聲來，打趣道，「何時這雲龍寺的闡明大師也長了一頭的烏黑亮發」。

  「恩人，我的恩人呀，求你快救救我」，闡明在看到顧聲笙時，兩眼放光，直奔上來就想去拉顧聲笙的衣袖，激動的就差要眼淚橫流了。

  卻被顧聲笙身後的陸離一把給攔住了，「仔細你的手，我可不想給你剁了」。

  瞅著這凶神惡煞的面容，闡明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心有餘悸。

  且想著昨日之事老陸可是生了氣的，昨晚都是好說歹說才沒被扔進河裡，這會闡明才後知後覺猛的想起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書房門是緊關著的，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瞬間闡明已經把能想的到的過程都想了一遍，只覺自己又捅了馬蜂窩。

  再看陸離那張黑臭的臉，更是心虛的不行，立馬做委屈狀，「恩人啊」，說著就差撲倒在顧聲笙腳邊抱大腿了。

  「我可是一大早就騎馬來尋你，也不敢直接去府上找你，只敢在門口旁敲側擊的問問，費了勁才知你不在府上，這才跑來陸府暫避」,說到這猛吸一口氣，抽了抽鼻子，故作慘狀。

  「黃天不負有心人啊，可算是讓我尋得了你，你可得發發慈悲救救我，我小命要玩完了」，說著就把自己的右手衣袖往上擼。

  就見闡明的右手手腕中間的經脈上多了一條黑線，「我給自己把了脈，不是中毒，那只能是被那啥了，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恩人啊，咱倆好歹相識一場，你總不好見死不救吧」。

  顧聲笙在看到闡明手腕上那條長長的發黑的靜脈時，也是一驚，她一時也拿不準是不是有人做下了什麼，想到這，顧聲笙恍然想起昨晚呂鐸可是上過闡明身的，是他留下的？不應該呀。

  「如今白日，我拿不準，只能等著天黑過了戌時三刻以後，我才能瞧瞧」，顧聲笙很是認真道，說完輕聲哀嘆一聲，小腦袋瓜蔫吧的耷拉的靠在了陸離的後背上，一副怏怏不歡實的模樣。

  「怎麼了？」陸離一動不動，任由當靠枕。

  「原想著今晚能早睡」，後面心裡的話顧聲笙可不好意思說出來，還想著早睡了能做個春夢啥的，白日裡做不了的事，晚上夢裡總能繼續吧。

  剛才她把陸離的前衣扒了個精光，倒是沒下手，著實是那傷口血跡模糊，顧聲笙看的都膽戰心驚的，哪還有旁的心思。

  心裡到底是無奈，這得多久能好呀，瞧著十天半個月是好不得了。

  十天半個月啊，哎，多煎熬。

  人家好不容易恢復了自由身，正是最暢快自有的時刻嘛。

  「既如此，我一會便跟你走，你說去哪我就去哪，你讓我做啥我就做啥」，闡明這會可是把所有生的希望都壓在了顧聲笙的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丫頭定是個深藏不露的。

  話音剛落，忽感陸離一記冷目，「宣和，送客」......

  - - -

  從陸府出來，眼看著天要黑了，顧聲笙還想著去找阿尋一趟，車夫阿忠勸了兩句，「姑娘今日還是早些回去為好，府里也不太平」。

  顧聲笙想想也是這個理，也就先叫阿忠趕了馬車回府。

  剛進顧府回到自己的梨園，吱吱就一臉驚喜歡快的迎上來了。

  「姑娘怎麼才回來，姑娘今日沒見著老爺可是厲害了，那定北侯帶了老么多禮品來的，被老爺請進了書房，沒半盞茶的功夫，人連著東西都被扔出了府，老爺今日氣派威嚴的很，可算是為姑娘出了一口惡氣」。

  瞧著吱吱越說越是興奮的小臉，這會只恨不得把顧相的英雄事跡講上個三十遍也不為過。

  顧聲笙剛坐下，剛端了杯喝口茶，就聽身後一聲男子的咳嗽聲，顧聲笙都沒回頭就知道是自家阿爹，這速度，誰能說這位不是專門等著自己呢。

  「阿爹」，顧聲笙頭也沒回，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這陸府的待客之道不甚講究啊，連杯茶都不給倒」，顧相冷聲開口道，說著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眼神略是犀利，揮了下手示意吱吱出去。

  「婚可是退了？」顧聲笙滿臉喜色，眉眼處都藏不住，一臉我就是猜到的神情看著自家阿爹。

  「沒，他竟然想娶兩個」，說著顧相冷哼一聲。

  「啥？」顧聲笙被這個回答給答蒙了，「什麼叫娶兩個？」

  「那崔裕依舊娶你，欲納汪明明為妾，且要將汪明明抬成平妻」，顧相眉頭微簇，一說起這茬子糟心的事，總覺得膈應的飯都吃不下。

  當真是不要臉到家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幸好聲笙沒嫁過去，這樣潑皮沒臉的，日後還不定會做什麼齷齪之事。

  「定北侯提出來的？」顧聲笙都覺得不敢相信，「咋，他覺得他兒子是王爺？是親王？」此刻顧聲笙只覺得胸口憋了一口老血，恨不得晚上偷襲了這活王八，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就該閹割了。

  等等，顧聲笙猛地轉過頭，「阿爹怎麼回的？」

  「退婚，不論何人同不同意，我顧家的女兒都是不會嫁去他家的」，顧相自然決不允許自家這麼一個嬌生養著的丫頭嫁給這樣的，還沒嫁過去就已經雞飛狗跳成這樣了，這日後的日子得多糟心。

  還有汪家也不是個省油的，這兩家做親家，日後估計得鬧上天。

  「明日我便告了病假，在府上修養幾日，這幾日你就莫要亂跑，在府上陪陪阿爹」，顧相開口道。

  這是又要圈進自己呀，顧聲笙挑眉，此時可不是頂嘴的時候，自家阿爹這個時候可是不能隨便惹得。

  遂，顧聲笙立馬起身，說話乖巧懂事道，「女兒一直想多陪陪阿爹，是阿爹整日裡朝堂公務繁忙，哪裡顧得上我，這般正好，女兒每天晨起便與阿爹一同用了早飯，白日裡陪著阿爹苦讀暢談，或是哪日天氣正好，你我父女可結伴出行，日頭正好，正合意」，說著顧聲笙已經坐到顧相身側，挽了顧相的胳膊。

  「你瞧瞧阿爹身邊伺候的沒個貼心的，這衣衫磨開了線，都沒人想著給阿爹縫縫，不若這幾日我揀起往日的針線活，給阿爹縫件衣服可好？」

  「說人話」，顧相深知顧聲笙的劣根，眼前的這副乖巧可人的模樣絕對都是假象，除了有利可圖，這丫頭絕對不會這麼上趕子。

  「阿爹」，顧聲笙還想裝腔作勢會，總不能表現的自己太唯利是圖了吧。

  「沒話說，便早些睡吧」，顧相說著就要起身走。

  卻被顧聲笙一把抱住了大手臂，「阿爹，你看你最近也休養在家，閒來無事是不是可以得空去陸府提個親啊？」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一聲驚天地的咆哮，「顧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