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咱後台硬，底氣足

  翠兒被打懵了，半許才反應過來，只覺右耳嗡嗡鳴響，可剛才薛氏的話還久久在耳，哪裡還管得了旁的。

  她跟在三夫人身邊有年頭了，對薛氏的本性最是了解，且平日裡是個機靈拎得清的，算得上深的薛氏的寵，薛氏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她也知道一些，這金玉佛到底是怎麼來的，她雖沒親眼瞧見，可心裡也猜得的。

  如今見薛氏拿她來背鍋，且拿著家人來威脅，若是旁的她定是一口認下了。

  可，可，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她若是認下了，便是她死，這銀子也是得找到她家裡還，對於本就窮的揭不開鍋的她娘家，這簡直就是生不如死，萬是不敢認下的。

  「夫人，奴婢沒有，奴婢真沒有」，此刻，翠兒還心存僥倖，苦苦哀求，只望看在往日的主僕情分上，夫人哪怕能放過她一次。

  可，薛氏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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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賤蹄子，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想狡辯，虧我平日裡那麼信你，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今兒我是容不得你的，自己乾的什麼事自己清楚，別連累了家裡人才是」，都到這會了，薛氏自然把自己摘的乾淨，順帶著不忘再威脅一把翠兒。

  「原來是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打死都不枉過，來人，先打一百棍子，拖出府里，旁的事和我顧府半點關係都沒有」，老夫人道。

  老夫人才不管這事到底是誰對誰錯，這會能有人認下才是正事，一個丫仆而已。

  雖然心裡已經開始膈應三兒媳，不過還是覺得她倒是個拎得清的，沒哭哭啼啼認下，那可是一百兩，若真是認下了，哪裡來的銀子能填上，自始自終老夫人都沒想過要將那金玉佛拿出來，吃進去的東西怎麼能吐出來呢。

  「是」，李嬤嬤跟著老夫人多年，自然是有這個默契的，立馬上前要去抓了翠兒，只要人打殘了或者打死了，離了顧府，便跟顧府半點子關係都沒有了。

  「且慢」，曹掌柜上前一步，擋住了李嬤嬤，「今日在下算是開了眼界，顧家當真是能顛倒黑白，死人說成活人」。

  一抹嘲諷，曹掌柜再看向翠兒時眼神多了同情，「你如今還能分說幾句，若是真被他們打死，你那骨頭都不夠賠這一百兩的」。

  一句話算是中擊了翠兒最後的忠情，嘴角划過一抹嘲笑，她生來命如草芥，被賣了多少回，好不容易跟了三夫人覺得有盼頭了，沒想到如今卻是要斷命了。

  「你休要挑撥，欠銀子的給你找到了，或你將人帶走，這帳算是一筆勾銷了」，薛氏這會理直氣壯，氣勢逼人，完全沒有做虧的半點內疚。

  翠兒突然朝著薛氏叩了個頭，「夫人這些年待奴婢也算是還過得去，原奴婢是希望能跟著夫人一輩子的，今日怕也是命，奴婢知今兒怕是過不去了，可奴婢家裡實在是太窮了，沒法替夫人扛下這債」。

  說著又給薛氏叩了個頭，「夫人的私印壓根奴婢就見不到，夫人誰都不放心，自己收在床前的小柜子里，上兩把鑰匙，至於這金玉佛，是夫人......」

  「你閉嘴，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敢不認」，說話間薛氏就要上前，伸了手便又要一巴掌下去。

  卻不想被上前兩步的顧相直接給攔住了，「話還是要說清的，這顧府還不是你當家，周叔，扶三夫人到一邊清醒清醒，我顧府何時成了要草菅人命的家風」。

  「你這是要造反，如今也要忤逆不孝不成，那可是你三弟妹，你如何卻偏信了外人」，老夫人氣急，順手撈了近身的茶盞就摔向顧相。

  顧相依舊站直，任由那滾燙的茶盞砸在自己的衣袖上，一動沒動。

  這一下，可把顧聲笙給砸急了，「楊忠，衙門裡擊鼓報案去，既然多說多錯，不過是說一句就成了忤逆不孝，那還是讓清官來判吧」。

  「你敢，家醜不可外揚，你還想著要去報官，這不是要毀了我顧家的名聲，昨兒就該打死你個賤蹄子」，老夫人氣的直將桌子拍的啪啪的響。

  「名聲？」顧聲笙嘲弄一笑，「二叔在外面賭的褲子都快輸掉的時候，怎麼沒見得敗壞了顧家的名聲？」

  「三叔在外面收受賄賂就差買官賣官了，怎麼沒見的祖母說敗壞了顧家百年的清譽，笑話，如今我不過是說一句報官就成了顧家的罪人了，這罪名我可擔不起，倒是二叔三叔最為合適」。

  「你說的什麼混帳話，這都是沒有的事」，老夫人眼裡閃過驚恐，她倒是還能拎得清，顧忌著五公主還在，若是就剛才的話傳到皇上耳朵里，這是老夫人不敢想的。

  「沒有的事？」顧聲笙皮笑肉不笑道，「既然祖母說沒有那就沒有吧，今日這事也別扯那麼遠了，哪裡事哪裡了吧，既然翠兒說了這私章的位置，去瞧瞧便知」。

  說到這顧聲笙壞笑的看著五公主，「為了避嫌和不必要的那些個話，只能勞煩五公主讓人去三嬸屋裡一尋了」。

  「鍾秦帶人去尋」，五公主立馬應道，這會子可把她給憋壞了，奈何沒用武之地。

  「且慢，既然三嬸剛才的說辭是這金玉佛是翠兒從家裡抱來的祖傳寶貝，敢問三嬸，如今這金玉佛在何處，也好拿出來與曹掌柜說的對對，空口無憑，總該過過目的」，顧聲笙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哪有，我不過是只見了一面，便讓賤蹄子抱走了，之後她帶去了哪，我哪裡知道？」薛氏是個機敏的，自然是不會認了。

  「奧」，顧聲笙拉了一個長長的尾音，就在想說接下來的話的時候，卻聽翠兒突然開口道，「金玉佛三夫人孝敬給老夫人了」。

  「你個混蹄子，作死了敢這樣說」，李嬤嬤立時就要上前再給翠兒一巴掌，卻不想，顧相直接擋在其前，一把握住李嬤嬤揮下來的手臂，猛的一使勁，直將李嬤嬤給甩開了，撞在了圈椅凳上。

  「我顧家何時容得一個婆子隨意動起手來了」，顧相眼神犀利，閃過一抹殺意，饒是李嬤嬤這樣「見過世面」的，此刻也是被這眼神震的連連躲閃，眼神都不再抬一下。

  「既然找著了，鍾侍衛就一起帶回來吧」，顧聲笙道。

  「誰敢，我老太婆的院子是你們也敢闖的？」

  「怎麼？老夫人的院子是掛了金書鐵卷，還是聖旨垂簾，是本公主的侍衛進不得的？」五公主猛地回頭看向老夫人，眼神凌厲的問道。

  「公主，這乃是臣婦的家事，公主乃金枝玉葉，本當」......

  「本當什麼？不該管？」五公主嘴角滑過一抹壞笑，「本公主管了又如何？你大可讓顧相遞了摺子，讓父皇罰便是，或是遞摺子給母妃，本公主做下的事不像某人，本公主絕對不賴，你大可去告」。

  聽得的顧聲笙眉眼微低，憋了半天的笑意，還去告？這滿大家子裡沒一個封誥命的，哪裡能遞進去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