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傷

  看樣子，嚴旭是聽到哨音剛從山上下來，滿頭大汗的，居然還跑得挺快，顧槿的小短腿堪堪跟得上。來到昨天的百戶營帳，顧槿被攔了下來，嚴旭這才仔細看到顧槿身上格格不入的衣服，「你小子，怎得還穿著這身？」

  「嚴大夫，快······」，張雲奇掀開帘子，突然看見顧槿，有些不滿「怎麼帶了他？」

  

  嚴旭有些尷尬：「著急了些，抓了他就過來了。沒事，讓他打下手就是，這麼多人看著呢。」

  事情緊急，張雲奇也只能放人進去，只不錯眼的盯著顧槿。營帳里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那個年輕的小百戶躺在床上，面色慘白，人昏迷著。顧槿一看就意識到他的傷不輕，仔細一瞧，左肩頭還插著支出頭的箭。

  只見嚴老頭手腳麻利的打開藥箱，一邊吩咐張雲奇找些烈酒，又扔給顧槿一塊乾淨的布，「按住他腿上傷口」，接著拿出綁帶在陸庭川右手傷口上臂處綑紮。

  顧槿看著陸庭川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暗自心驚，不多時張雲奇拿來了烈酒。還不等她上手消毒，嚴旭就順手遞給過來一把剪刀：「傷口邊的衣服剪開。」

  張雲奇當然不可能讓顧槿接觸到利器，他先一步接過了剪刀，顧槿只能一邊按壓傷口，一邊儘量側身避讓配合，而前邊嚴旭已經在琢磨怎麼固定陸庭川把箭拔出來。

  待張雲奇剪開衣服，不消嚴旭開口，顧槿另拿起一塊乾淨的布沾了烈酒開始進行消毒工作。儘管她儘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在烈酒的刺激下，也能看見陸庭川肌肉的顫抖。手上的動作輕了又輕，其實顧槿自己也在咬牙，看著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傷口，感覺自己都肉疼。

  正在給傷口消毒的時候，小六端來一碗藥給陸庭川餵下，不多會兒，顧槿感覺到陸庭川漸漸放鬆下來。「麻藥！古代的麻藥！她從來沒完美配出來過的麻藥！」顧槿心裡很是痒痒。

  幾名軍士有的扶著陸庭川，有的穩著箭，協助嚴旭順利切開箭杆從兩頭拔出了箭。顧槿這邊，眼看按壓止不住血，便扯來一根綁帶綁在傷口上方，「前輩，豁口太深，是不是要縫合一下？」

  嚴旭在箭傷處上了金瘡藥包紮好，從藥箱裡拿出了針線，顧槿接過來泡酒里消毒。對於縫合傷口用的線，顧槿了解的多一點的還是現代的羊腸線、膠原蛋白縫合線等，這個年代顯然沒有這些東西的，她看著嚴旭拿出的線很是好奇。

  「手術」持續了很長時間，顧槿和嚴老頭的初次配合還算默契。等弄得差不多了，嚴旭給顧槿報了一串藥名，讓她回傷病營配好藥。身後跟著張雲奇和小六兩尊大神，顧槿心裡卻開心得不行，涉及藥材的大事，嚴老頭肯讓她接觸了，這是信任的表現吶！

  配藥的時候，每一味藥材顧槿都會把名字和分量向張雲奇仔細報一遍，張雲奇雖然不懂這些，不過見這小子表現還行，稍稍放下點戒心，就先支使小六拿著藥罐回百戶營帳旁邊搭一個熬藥的灶。顧槿還以為要熬好了藥再端過去呢，到營帳旁熬藥確實方便了許多。

  回到營帳，顧槿先把配好的藥主動交給嚴旭驗過，見他點點頭，滿臉疲憊的上一旁歇著，便非常自覺的去煎藥。

  一個百戶營帳有兩名百戶住，陸庭川重傷，嚴旭和顧槿就留在裡面看護，另一個百戶去和下面小旗隊擠了。今夜是關鍵一夜，前半夜嚴老頭撐不住，眯了會兒，醒來時發現陸庭川情況還算穩定。看著小雞啄米的顧槿，嚴老頭吩咐她先去睡會兒，顧槿實在困，也沒墨跡，她終於能沾一會兒床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