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綠帽子算什麼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五月末能穿單衣了，幾個小子脫了厚衣裳身輕如燕，更是滿院子瘋跑。

  這日，陳氏神神秘秘回來道：「玉容啊，皇家真是天性涼薄啊。」

  梁松怒道：「你大不敬。」、

  陳氏勃然大怒：「你有病。」

  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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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蘿打圓場道：「大娘何出此言？」

  「瞧人家這丫鬟多有禮貌，多學這些。」陳氏瞪了梁松一眼，「安嬪屍骨未寒，皇上就吩咐廢孟夫人，讓孟大人告老還鄉，所有奴婢的賣身契還給自家，我們家的賣身契也退了。」

  梁松奇怪道：「這是皇上給你們的大恩典，怎麼扯到天性涼薄上了？不應該是皇恩浩蕩嗎？」

  陳氏道：「我是說孟府，不是說自己。」

  梁松正色道：「那你要皇上怎麼樣？加封孟大人，把你們賜他家當一輩子鐵帽子奴才？」

  玉容：神特麼鐵帽子奴才。

  陳氏無言以對，只能悻悻罵：「死太監。」

  脫離了奴籍，陳氏日子過得悠然自得，這日樊婆帶了幾個丫鬟上門。

  陳氏正躺在搖椅上搖晃喝茶。

  樊婆笑道：「喲，夠悠閒的。」

  陳氏笑著起身：「你難得過來，趕緊坐著喝茶，這是我家剛買的龍井，味道純正，一股子清香。」

  樊婆笑道：「這是你家買的三個丫鬟，我選了好的給你送來。」

  陳氏好奇道：「我何時買了丫鬟？」

  青蘿探頭笑道：「大娘，這是姐姐買來孝敬你的。」

  樊婆道：「你今後享福了。」

  陳氏喜滋滋道：「這孩子不聲不響的，倒讓我嚇了一跳。」

  樊婆留下三個丫鬟告辭，陳氏讓三人排排站好，自己坐下學著戲文裡頭的，斜著眼睛捏著嗓子：「都叫什麼名字？」

  三個丫鬟道：「桃絲、鶯晴、琴堇。」

  「不好聽，我給你們重新起。」

  三個丫鬟笑道：「我們是夫人的人，一切全憑夫人做主。」

  陳氏想了想道：「就叫大丫、二丫和三丫。」

  三個丫鬟笑容漸漸凝固。

  玉容：……

  梁松不屑道：「若是只有幾個丫鬟還罷了，今後過了十個，看你這名字怎麼起？」

  難道還能十一丫、十八丫、二十五丫？

  陳氏搖頭晃腦：「我早想好了，還有土豆白菜、青瓜辣椒、雞毛菜黃花菜地皮菜，丫鬟的名字多了去了。」

  玉容：替未來叫雞毛菜的丫頭悲哀。

  借陳氏的話，玉容笑道：「一個人要這麼多人伺候？把娘全身拆成一塊塊，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吧。」

  大丫捶腿，二丫泡茶，三丫在打扇。

  陳氏美滋滋道：「你別說，用起來還真覺得人不夠。」

  玉容：……

  私下裡青蘿問玉容：「好幾日了，怎麼總不見你夫君？」

  玉容天天跟青蘿一起睡。

  玉容笑著解釋：「也不算夫君，我沒有過門也沒有圓房，私下我們以兄妹相稱。他如今在軍營當差呢。」

  青蘿笑道：「原來如此。」

  玉容道：「過幾日你就見了，雖然不喜歡說話但人極好。」

  前世顧羲和是青蘿的夫君，得還給她才好。

  青蘿笑起來：「顧夫人話多，沒想到兒子卻話少。」

  說曹操曹操就到，顧羲和午後回來了，只不過是拄著拐杖回的，手上也吊著繃帶。

  陳氏又急又氣：「這是怎麼了？」

  顧羲和悶聲：「騎馬不當心，手和膝蓋蹭破了些皮，養幾日就好了。」

  陳氏氣道：「這是破了點皮？分明是手骨折了。」

  「一個月就能好起來。」顧羲和抬頭見到青蘿，「家裡有客人？」

  陳氏道：「玉容的宮中朋友，在咱們家小住。」

  青蘿上前行禮：「青蘿見過顧公子。」

  梁松點頭打招呼。

  顧羲和瞧了一眼青蘿道：「姑娘，我們似乎見過？」

  青蘿笑道：「我也覺得如此。」

  玉容：能不眼熟嗎？你們前幾世都是夫妻，這一世當然也要歸位。

  玉容忙笑道：「今後都是一家人，也不必什麼公子姑娘的，就直呼名字便是。」

  顧羲和嗯了一聲進屋。

  晚膳時分，三個丫頭張羅了一桌飯菜，顧羲和腿腳不好沒有過來。

  玉容夾了滿滿一碗飯菜，遞給青蘿道：「我走不開，你幫我送給顧大哥。」

  青蘿奇道：「你怎麼就走不開了？」

  玉容替幾個孩子盛飯，笑道：「這不還有幾個小祖宗嗎？」

  青蘿依言送飯。

  「看來還是得買幾個丫鬟小廝。」陳氏算著，「廚房裡頭要兩個，干農活的要兩個，老不死的花需要一個人幫著挑土澆水，幾個孩子一人一個書童，還有替我捶腿揉肩的，得要幾個，祖宗牌位也得要一個。」

  算下來十個都不止。

  陳氏總結：「家大業大不容易啊，大有大的難處，從前不信，今日總算是信了。」

  梁松看了一眼顧家的小丁點地盤：「這就算家大業大了？」

  陳氏不樂意，摔筷子：「我和這太監過不下去了。」

  顧老爹敲桌子道：「都吃飯。」

  陳氏轉而罵幾個孩子：「餓死鬼投胎，多大的家業都經不起你們吃喝。」

  幾個孩子不做聲埋頭乾飯。

  陳氏又罵大兒子：「死在房間才好，好半天不出來，難道是讓青蘿給你餵飯嗎？」

  裡頭沒有聲音，青蘿紅著臉出來。

  接下來幾日，玉容日日讓青蘿送飯給顧羲和，給他們創造在一起的機會。

  這日，正在吃午飯，門被敲響了。

  朱成熙的聲音在外頭：「是我。」

  陳氏換上笑容：「原來是朱公子來了，真是稀客。上回多謝公子給小兒找的差事，軍營裡頭管吃管喝，多謝公子的芋頭生意，讓我每個月得十兩銀子……」

  玉容笑道：「你真送芋頭去相府了。」

  「當然要送。」陳氏道，「我拿了筐子進府，那守門的本要趕我走，聽說我是公子親點的廚娘，那笑容比銀子還親切。」

  玉容笑道：「可得了銀子？」

  「得了。」陳氏笑道，「白花花的，引得隔壁胡家的日日拿了芋頭在相府門口，我呸，她也不看看咱家這關係。」

  說罷，有點心虛，好像是兒媳婦賣笑拉來的生意。

  朱成熙搖扇子：「我來找玉容的。」

  陳氏招呼：「大丫上茶，二丫端點心，三丫搬凳子給朱公子。」

  金主來了，好吃好喝伺候著啊。

  綠帽子什麼的，就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