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南蕭

  有人說，這位王爺的幽寵可敵萬軍，王爺一人亦可擋千敵，所以沒有別國敢再來宣戰了。

  更有人說，這羽墨王爺豹頭銅眼，赤發扇耳，聲如洪鐘……

  羽墨也不是沒有聽到過這些傳說，每每顧先生跟他講起，他只能一笑。

  他都被人傳成一個怪物了，就算他現在站在大街上喊，他就是羽墨王爺，估計也沒有人會信他。

  羽墨幫皇上處理完朝中之事，就換上捕快的衣服，坐上自己的馬車，到一個偏僻地方下車，往街上行去。

  他不急著去藥鋪，總是先在街上轉一圈，看看有什麼事發生。顧先生多次提過，讓他帶一個隨從，他可不想帶，多一個人反而多事，也招眼。

  街上有人認得他，便笑著沖他點點頭，或叫一聲「王捕快」。

  地上巡視了一番，他轉到街中心有四層之高的「觀月樓」後牆，飛身躍了上去。

  這「觀月樓」是先帝繼位後第二年修建的，是都城最高的觀景樓，為的是能觀望都城全景。

  第四層的上面還有一個空的小閣樓，站在小閣樓頂上，整個都城，就都盡收眼底了。

  

  這是羽墨常去的地方！

  觀月樓的一層二層，被商家租去做了店鋪，三層四層空著，只放了一些簡單的桌椅，時不時會有一些喜歡安靜的文人們上去小坐。

  羽墨從不走正門，從後牆進去後，他直上小閣樓。先去那個上面看看，沒什麼事，就可以回去藥鋪。藥鋪再沒事，就可以回宮去了。

  上小閣樓沒有樓梯，所以一般人是不會上去的。羽墨是不用樓梯，直接用雙腳跳。

  飛身上去，還沒落穩腳，他只覺眼前一暗，有什麼把他頭頂上的太陽光給擋住了。

  本能反應，他往一旁閃出幾步來，定眼一看，噫——什麼時候這裡已經站著一個人！

  這人一襲白衫，側身對著他，負手而立，腰間掛一把寶劍，那劍鞘上鑲的寶石，在陽光下忽明忽暗地發著亮光。

  他看上去年齡與自己相仿，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到有幾份沉穩。他似乎是知道了羽墨的到來，也不看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直視著前方。

  「你是誰？怎麼上來的？」

  羽墨對於他對自己的無視有點意外，只說他能上到這裡來，應該就不是一般人。

  白衫男子這才轉頭看向他，嘴裡慢慢吐出四個字：「羽墨王爺！」

  什麼？冒充我的名諱！好大的膽子！

  我才是真正的羽墨王爺！

  噫——這人不但冒充我，還長得比我好看，羽墨心中生出些許不悅來。

  「大膽！你怎麼可能是羽墨王爺！」羽墨有些生氣，臉拉很長。

  「我當然不是羽墨王爺，我是說你是！」白衫男子冷冷地說，面無表情。

  我是，我當然是了！

  「噫？你怎麼知道我是羽墨王爺的？」

  羽墨這時有點驚訝，這人他可從來沒有見過，怎麼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呢？

  想到這裡，他便把手抬到腰間，抓住了辦案時一直掛在腰間的那把短劍。

  「我還知道你現在是王捕快，沒人知道你王爺的身份。我還知道你常來這裡巡視全城，這不，今日又來了。」

  白衫男子說完，便把臉又轉了回去，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態，看著遠方。

  這人怎麼這麼冷？

  羽墨有點不習慣，說話的語氣也這麼冷冰冰的，一點溫度也沒有。

  「好了，我看完了，要回去。」正在羽墨心裡嫌棄他時，白衫男子開口了，並轉身就要走。

  「等等！」羽墨擋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來這上面做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壞人！」

  白衫男子看了他一眼，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告訴他什麼。

  「我叫南蕭！」白衫男子只說出四個字，便一閃身，不見了。

  這身形，比羽墨可快多了。羽墨一驚一愣之時，就不見了白衫男子的身影。

  他連他從那個方向下樓的都沒看清！

  「南蕭！南蕭……」

  羽墨念著這名字，好耳熟……哎呀，這不是幽宗門少宗主的名字嗎？

  上次聽藥鋪的夥計蒼朮說，少宗主來過都城，只是那日他在宮中教皇上讀書，不曾見過少宗主，沒想到，今日在這裡見到了。

  聽說幽宗門的人是很少下山的，也很少出現在這都城，今日少宗主怎麼會在這觀月樓上呢？

  以他多年當捕快辦案的經驗，他感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

  羽墨也無心再待，飛身下樓，他打算先去藥鋪，看顧先生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

  才到萬壽藥店門口，就見蒼朮在門口張望著，見到他出現，忙奔上前叫他：「爺，木姑娘來找你，都等了半天了。」

  羽墨點頭，問：「顧先生可在？」

  「在呢，正在跟木姑娘說話，她說要去找爺，顧先生怕她出去惹事，就在後廂房陪她。」

  羽墨一笑，也是，這木妘嫿要上街，準會惹點事出來。

  看來，顧先生也是了解她的。

  他直接進了後廂房。只見顧先生正坐在那裡輕聲跟木妘嫿說著什麼，而木妘嫿，卻像是坐不住，在堂中走來走去。

  「木大小姐來了？」羽墨笑著迎上去。

  顧先生見羽墨進來，便笑笑起身，對木妘嫿說：「王爺回來了，我先出去，你們說事。」

  木妘嫿見羽墨進來，笑成一臉的桃花，衝到他面前就叫道：「羽王爺，你可回來了，讓我等了這麼長時間，顧先生又不讓我上街去找你。」

  「哦？有什麼急事嗎？」羽墨笑著問。

  「到沒什麼急事，只是，我想請羽王爺陪我去一趟平縣。」

  羽墨詫異地看著她：「怎麼想起去平縣？我，當然可以陪你去的……」

  羽墨和木妘嫿定好明日一早起程，他會帶馬車去木府接她。

  送木妘嫿出藥鋪門的時候，羽墨記起什麼，站住問木妘嫿：「我聽說碧瑤去木府找過你？」

  「是啊！」木妘嫿調皮一笑，「不過，她沒落到什麼好，被我趕走的。」

  羽墨抿嘴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說說，你是怎麼趕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