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羞恥心

  「喲，張神醫身份尊貴，此番到本宮這裡來，本宮都怕招待不周啊……」長郡主說的陰陽怪氣。

  在尚卿國，郡主是不稱本宮的。

  但葉爾洛婉雖是郡主身份，卻是公主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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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郡主這番揶揄，張某不得不審視一下自己，是不是哪裡多有得罪……」張梓舒笑著深鞠一躬。

  「這話怎麼說的？」葉爾洛婉依然言笑晏晏，「既然張神醫不嫌棄，那就多聊一會兒。張神醫總該先說一說，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吧？」

  「那在下可就不藏著掖著了。是關於趙大人的事兒。」

  「哦？張神醫居然認識我們郾城的縣令趙大人？」

  「我跟趙大人是故交。當初容頡來到郾城，也是我拜託的趙大人，讓他多照顧些。」

  「那你……跟容頡的友情深呢？還是跟趙大人的友情深呢？」

  「長郡主還真是……有趣，」張梓舒搖搖頭，「居然問這樣的問題。」

  張梓舒是想說幼稚的，沒敢說。

  「我總要知道，你到底是因為趙大人才要四處奔走忙碌，還是因為容頡……畢竟雖然被拘捕的是趙大人，但很明顯會連累到容頡的生意。」

  「我是因為容頡……」張梓舒再次笑著拱手，「說實話，雖然我跟趙大人是故交，卻並不曉得他的樣子。我們的父輩一直都書信來往，到我跟他這一輩沒機會見面。然後我也是跟他書信來往。我挺好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從書信里了解的只是片面……」

  「所以你心裡的人是容頡？」葉爾洛婉問。

  張梓舒眨了眨眼睛，他聽著這話怎麼覺得怪怪的。

  「我已有婚約，對方是個……雖然有些脾氣但大部分時間很溫婉的女子……沒有什麼地位和家世，但我是為她來到了郾城。」張梓舒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

  因為誰只要跟容頡沾上，就會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他可是正經人，不喜歡聽那些傳言。

  倒是容頡那人，雖然平時看著很古板，卻挺能經得起流言蜚語。不過也有可能容頡根本不曉得別人說的是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人家說他以色侍人，他那麼痛快的承認，實際上是誤以為人家說他是在喬迎雪面前如此。

  他可不曉得給他編排出了許多關於龍陽之癖的事兒。

  「哦？」葉爾洛婉再瞥一眼張梓舒。

  也就是說，張梓舒知道圍繞在容頡身旁的那些傳聞。

  然後，張梓舒是個正常的男子，他喜歡姑娘，沒有斷袖之好。

  而至於他不惑之年仍是單身這事兒……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不能再因這些而懷疑張梓舒不正常。

  這世上誰還沒有點兒不為人知的傷心事啊，葉爾洛婉自己也有好多好多，曉得別人若是問起，就像是重新揭一次傷疤，所以她便守了幾分邊界感，沒有繼續追問。

  這樣來看，張梓舒除了因為他跟容頡是醫者和病患之間的關係之外，關於其他的他非要護著容頡的做法，極有可能是跟容頡和凌金凱的關係有關。

  凌金凱那人本來就是個複雜的人。

  如若他真的既有斷袖之好又不妨礙他喜歡女子，葉爾洛婉也是會相信的。

  即便是容頡又呆板又無趣……

  普通人不喜歡這種疏離高冷的人，但凌金凱是凌金凱啊，能讓普通人望而卻步的人，卻能讓凌金凱產生濃厚興趣，這就更正常了。

  「既然張先生這麼誠實，那麼本宮有話也願意跟張先生講一講。」葉爾洛婉優雅的品一口茶，「帶走趙大人並把人關起來的，是我們尚卿國的陛下。所以你來找我也沒用，我無能為力呀……」

  「那你可以幫我引薦一下麼？告訴給你們國君，在下想要參見。」

  「哈哈哈，」葉爾洛婉笑起來，可真不在意自己是個女子，「張先生怎麼就會用如此卑微的態度呢？神醫張先生，想要見我們陛下，難道不該直接去卿和城，在宮外喊一聲，讓侍衛們層層通報進去，然後，等著我們陛下親自迎接麼？要知道我們陛下可是個惜才的人……」

  「長郡主別拿我取笑了，」張梓舒又是深深一躬，「在下如今只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啊……不過就算將來能官復原職，可連跟郡主您都不敢平起平坐，怎麼敢冒犯聖恩呢？」

  「張先生這番話，可真是……不過我一個小小的郡主，也確實代表不了我們陛下的意思。待我替你去稟報一番，看看陛下如何說。那樣也好。」葉爾洛婉慎重的說道。

  兩個人的這一番談話，自然都傳到了尚卿國國主龍澤的耳朵里。

  龍澤滿意的點點頭：「寡人的小郡主如今可真是長大了，只是可惜了，這丫頭身患惡疾，寡人後悔啊……」

  龍澤越說越是義憤填膺，「當初她十八歲方來葵水，仍長的過於瘦弱，寡人便不想採擷，想著先把她養大。誰曾想她就能被郡城來的使者誆騙，那麼輕易的就食了禁果。若不是那使臣得了惡疾而亡，她還不會跟寡人說實話！真是個氣人的……」

  當時，葉爾洛婉跟他說的時候聲淚俱下。

  這些事，葉爾洛婉說只信得過他這個皇帝叔叔，若是被葉爾洛婉的父親葉爾格拉曉得，一定會將葉爾洛婉活活燒死不可。

  葉爾洛婉當時說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總想著去死，是龍澤溫言勸她，讓她堅強的活了下來。

  其實這些事，只是葉爾洛婉當初和凌金凱演的一齣戲。

  對於站在風頭浪尖上的女孩子來說，葉爾洛婉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了許多事，也撞見過龍澤的很多齷齪事。

  甚至，龍澤也沒少做出一些讓葉爾洛婉不舒服的舉動來。

  五六歲的時候便如此，但那時候葉爾洛婉只知道好討厭好噁心，卻因龍澤把她放在掌心疼，她便完全不曉得龍澤的齷齪想法。那時候的龍澤還年輕，即便很齷齪，卻至少有些羞恥心。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龍澤都快要天命之年了，反而還更加齷齪起來。

  在葉爾洛婉十歲時，朦朦朧朧的懂得了許多事，而剛好那時候，凌金凱來過尚卿國，從小就一見如故的兩個孩童，就開始偷偷規劃未來的路。

  葉爾洛婉從小就心事太多，並厭食嚴重，那時候瘦的皮包骨頭，好多回都差點兒餓死。

  她母親懦弱無能，從未管過她，父親的枕邊人太多，兒女太多，雖然她是嫡長女，也因她太不出眾而忽略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