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只有八歲記憶的時謹之
2024-08-31 15:52:03
作者: 雙木夕
八歲的心智啊……
想到這個穆茼只覺得有些頭疼,她懂得怎麼面對成年的時謹之,卻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只有小孩心智的時謹之。
難道要她告訴他:嘿,小屁孩,我是你的妻子?
天吶!她好有罪惡感!
穆茼拿出紙筆,向劉大夫問道:【那他還能恢復嗎?】
劉大夫:「能的,他現在的情況是顱內的血塊壓迫造成的,等瘀血散了自然就恢復正常了。」
【那多久瘀血才散去?】
劉大夫摸了摸花白的鬍鬚,「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一兩個月,也許是一年,又或者明日就好了,一切都說不清楚。」
穆茼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能恢復就好,那她能做的就是時謹之在恢復記憶之前照顧好他。
可是現在讓穆茼憂愁的是她該怎麼向這個只有小孩心智的時謹之說明現在的情況呢……
穆茼向劉大夫借了一面鏡子用,等劉大夫出去後,穆茼才磨磨蹭蹭地走向時謹之,將手裡的鏡子遞給他。
「你做什麼?還有這裡是哪裡?之前那個偷我玉佩的壞女人呢?」
穆茼緊閉著唇,只是眼神示意他照照看。
時謹之疑惑地接過鏡子,一照,頓時瞳孔緊縮,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下子就將鏡子扔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我的樣子怎麼變了?」
幸好穆茼眼疾手快地接住鏡子,不然還要賠,面對現在情緒失控的時謹之,穆茼趕緊將剛剛準備的紙張遞給了他,上面簡潔明了的寫了目前所造成的原因和情況。
所幸現在記憶只有八歲的時謹之也識字,他看完之後就沉默了,好半晌才抬頭,問了穆茼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剛剛跟那個大夫交流也是靠寫字,你不會說話是嗎?」
穆茼微微一愣,隨後點點頭。
她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安撫好這失憶的時謹之,沒想到此刻的他居然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不愧是是時謹之,雖然記憶停留在了小時候,但是這淡定的性格從小就養成了。
時謹之又接著問道:「那你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
面對只有八歲記憶的時謹之,穆茼實在是說不出來自己是他妻子這種話,只能在紙上寫上,【你可以叫我姐姐。】
時謹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揮手道:「你出去吧,讓我自己先靜一靜。」
穆茼出去後,屋內的時謹之突然用被子蒙住頭,但是修長的身軀已經不能像小孩子那樣縮成小小的一坨。
時謹之只覺得天翻地覆,他記得自己弄髒了父王最心愛的畫,心裡十分害怕,擔心父王回來責備,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時靖王妃,他的繼母過來告訴他,送他去莊子上小住幾日,等父王氣消了再將他接回來,他同意了,因為繼母對他很好,等他走後,繼母一定會好好勸勸父王的,到時候用不了幾日他就回來了。
可是在去莊子的路上馬卻突然發狂受驚了,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撕心裂肺的馬鳴,東倒西歪的車廂……
他在車廂里連保持平衡都困難,只能看到馬匹橫衝直撞地拉著車廂和車廂里的他往懸崖邊衝過去!
在他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的時候,福伯突然衝進了馬車裡,將他從馬車裡拋了出來,但是福伯卻沒能從馬車裡面逃出來,就那樣墜下了山崖。
看著從小跟著他照顧他的福伯摔下去,可能屍骨無存,時謹之還來不及悲傷,就發現岸上還有殺手在等著他。
好在他也是學過武功的,但是依然不是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的對手,只能一直跑一直躲,在後背中了一刀後,他毅然跳進了河裡,順著河流一直游一直游,直到精疲力盡!
後來他的記憶就停留在一個賊眉鼠眼的婦人拿走了他的玉佩,後面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時謹之用手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許多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穆茼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想著既然時謹之已經醒過來了,今晚上就不能留在劉大夫家裡歇了,得趕緊回去了。
不過時家也真是的,一天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他們在這邊的情況,銀子也不送來,早知道她昨晚就不將最後那點銀子扔給薛桂花了,現在竟然連時謹之看病的錢都付不出來,只能尷尬地對劉大夫表達,等他們回去後就將花費的銀子送過來。
都是同村的,劉大夫倒是沒有攔著穆茼或者不信任,十分大方地擺了擺手,「無事,改天你們有時間的時候送過來就好了。」
然後,他又去拿了一些藥出來,交給穆茼,囑咐道:「你把藥帶走,你回去後必須每天給他換藥,而且傷口癒合之前都不能沾水。」
穆茼不敢馬虎,連連點頭,又將那些藥的用法都仔細的記了下來。
天色又暗了一些,如果再不走,回去的路上就看不清了,穆茼正想要進去叫時謹之走了,時謹之卻自己扶著肚子出來了,說道:「走吧,前面帶路。」
穆茼:「……」
這老氣沉沉,派頭十足的模樣真的是怎麼看怎麼滑稽……
穆茼記得以前看過一個GG,是她很喜歡的一位大美女老戲骨說的,前半句是這樣的——當我二十歲的時候,很難演好四十歲的女人,因為我沒有閱歷。
現在的時謹之給穆茼的就是這樣一個感覺,雖然故作深沉,但是一都沒有成年時謹之那樣一舉一動的渾然天成。
穆茼嘴角彎了一下,原來時謹之小時候還有這麼傲嬌的一面。
不過,小屁孩逞什麼強?
穆茼急忙上前扶住時謹之,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就這麼下地了!
穆茼扶著時謹之靠在牆邊,然後自己去將小推車給推過來,為了減少顛簸,穆茼還特意在小推車上墊了不少的稻草,不至於時謹之躺上去硬邦邦的。
現在情況特殊,只能這樣了。
時謹之黑著一張臉看著那小推車,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艱難地坐了上去。
於是穆茼推著小推車,踩著因為昨晚下雨,還有些稀稠的泥巴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時家走去。
劉大娘出來見劉大夫還站在門口不肯進屋,問:「你還在看什麼呢?進屋準備吃飯了。」
劉大夫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不行,我不太放心,我還是親自去時家解釋一趟。現在他們兩人一個啞巴,一個失憶了,怎麼說明情況?而且今天一整天時家的人都沒有過來看一眼,事情有些反常,我去看看,還可以幫忙說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