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聞言楚雲昇挑了挑眉，姿態悠然的走了過來。

  「你說，這姑娘家都如此彆扭嗎？」

  「什麼啊？」

  「我覺得阿宸應該是不討厭我的，但是她總是喜歡將我推的遠一點兒，真是苦惱啊。」他唉聲嘆氣，神情略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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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奇嘴角一抽，對此無言以對。

  即便是現在，他還在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不過算了，反正說再多也沒用，等他自己覺得無趣了當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我說的不對，都是這個陸鎔棲，天天黏在阿宸身邊，肯定沒安好心。」

  陸奇看著自家舉世無雙的主子，覺得他現在就像個疑神疑鬼的怨婦。

  說真的，楚雲昇哪裡有這樣卑微過。

  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也從不會失敗。

  至少跟著他這麼多年，陸奇很少看見他一敗塗地的頹喪模樣。

  除了那次·········，他面對顧宸的死訊，出乎意料的沉默。

  或許那個時候這個情況囂張的男人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經動心，不過已經有些遲了。

  「行行行，您說的對，不過陸鎔棲可是融刀的領頭人，不見得好對付。」

  楚雲昇抹了抹下巴，道：「總要讓他知難而退的。」

  「嗯？」

  楚雲昇不說話，反而自顧自地走了。

  沒辦法，陸奇也只好跟上去。

  對於自家主子的古怪性情他早已習慣，所以現在也覺得沒所謂。

  ·········

  不過自從那天之後，楚雲昇開始鍥而不捨地出現在了家門口。

  有時候顧宸在外面曬曬太陽，或者晚上乘涼的時候他都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這種感覺實在是奇怪。

  顧宸身邊從來都嚴防死守，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於是一開始她無法接受。

  趕了好幾次，這人厚臉皮也趕不走。

  融刀忌憚乘季軍，也不敢真的將他怎麼樣，但是天天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晃悠，也是真的很膈應人。

  「你怎麼又來？」

  顧宸掀開面前的書，神情慍怒。

  「來看看你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不懂啊？」

  「········。」

  這個人花言巧語不斷，顧宸壓根不上當。

  「趕緊走，等會兒小七回來，把你打殘了我可懶得管。」

  「無妨，正巧我也想見識一下融刀的宗主有多厲害，上次我們兩個打了個平手，其實還不太過癮呢。」

  他這麼嘴硬，是顧宸沒有想到的。

  說實話，要是真打起來，兩個人誰都占不著便宜。

  但是楚雲昇最損的很，只要對方有一點兒不如他，那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奚落的機會。

  於是情況就變成了他張了張嘴一直唧唧歪歪，陸鎔棲冷眼旁觀。

  「哼，是嗎？」

  「當然是了，對了阿宸，你看這是我給你帶來的禮物。」

  「我不要。」

  「真不要啊，西南駐軍花了點兒時間送來的，當時我還沒有收到呢。」楚雲昇笑眯眯的，但是看著就不安好心。

  顧宸猛地偏過頭來，神情看上去很倔強：「霖兒？」

  「哎呀，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

  顧宸頓了頓，道：「我不看，又不是霖兒給我的。」

  「算是我給你的禮物，不會要求你回報的，拿著吧。」

  他從袖口裡拿出來一封信，神情是溫柔的模樣。

  顧宸猶豫片刻，才伸手拿過去。

  其實東西很簡單，是顧霖給她的家書。

  上面寫的是他打算跟康容眉成婚，所以通知顧宸一聲。

  他在這世上只有顧宸唯一一個親人了，成婚肯定是要顧宸同意的。

  「阿宸，你看看，弟弟都長大成家立業了，你也該放過自己了吧？」

  顧宸將信收起來，道：「我沒什麼可以放過自己的，更何況我做的這一切都是自願的。」

  「我明白，但有時候總覺得有些難過，顧霖是你的弟弟，你護著他到如今，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聞言顧宸並不說話，她的神情又變得開始沉悶起來。

  她顯露出這種模樣的時候整個人有種冷淡的疏離，叫人不敢開口打破沉靜。

  只是楚雲昇卻不是一般人，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拍拍顧宸的肩膀：「阿宸，當年我帶你回去是有私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錯了·······難道你就要這樣給我宣判死刑嗎？」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走到如今不是因為誰故意，而是因為命運。」

  「所以我現在就要對抗所謂的老天和命運，即便他們要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楚雲昇微微挑眉，那雙漂亮的眼睛分外凌厲。

  他這樣的人總是不服輸的，像是渾身上下都有無數的力氣一般。

  「沒用的楚雲昇，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更何況現在。」

  「那是你自己想的，這世上現在沒人可以阻攔我們，誰都不能。」他伸手握住顧宸纖細的手腕，嗓音低沉：「有時候我也後悔當年為什麼不清醒要騙你，但如今我想通了，只要能留著你，怎麼樣都可以。」

  要他付出一切，或者什麼代價，他都可以承受。

  「不·······。」

  「別總是說不，也別把我推開，阿宸·······你留給我的六年太漫長，若是我認出你，是不是你這一輩子就將我拋下了？」

  他示意顧宸別說話，眼眶瞬間紅了一大圈。

  這樣一個男人，說起當年的事情依舊會十分難過，他微微低下頭，像是不可忍受這樣的痛苦。

  「你········我以為你真的埋葬在那場大火里，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沒有陪著你，所有人都離開了，連你也是。」

  顧宸張了張嘴想說話，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麼。

  巨大的悲傷將她貫穿，當年的她跟楚雲昇都不好受。

  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回不到過去，他們再也抓不住從前。

  「阿宸，我就跟著你，反正沈周然已經死了，我不去北疆也可以，你別趕我走。」

  顧宸沒說話，眼睛裡聚滿了水霧。

  兩個人半餉都沒說話。

  其實顧宸是個分外溫柔的人，她從來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