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詢問
2024-09-03 11:42:01
作者: 朱雀痣
另外一邊畫舫里依舊歌舞昇平。
顧宸上了船之後就被忽然冒出來的夕雲拉住了袖子。
「小姐,那邊差不多了,過去看看吧。」
「嗯,我知道,聽見信號了。」她偏過頭看向遠處的人群,道:「留下一半人,其餘人跟我走。」
夕雲連連點頭,回手撈起自己擱在案上的匕首,跟了上去。
一行人一邊掩護,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對面的畫舫。
顧宸拿著面巾把臉遮了起來,然後等待著其餘人的消息。
不多時一道身影在朦朧的燈光里竄進了畫舫,緊接著就是一聲急促的鳥叫。
顧宸低頭道:「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守著外面。」
「是小姐。」
夕雲神色認真,在這種時候她看上去總是分外嚴肅。
很快,顧宸就一躍而起,從原地竄了出去。
付家的畫舫很大,簡直能夠容納五十多個人還有餘地。
顧宸一上去差點兒迷路,幸好陸鎔棲伸出手來將她拉了過去。
「這邊··········。」
「人呢?這周圍這麼多侍衛,看著倒是挺森嚴的。」
「無妨,看著人多,實際上一戳就倒,我們查到那位老爺子在最裡面,現在恐怕再休息,你趕緊去,我守在外面就是。」陸鎔棲指了一個房間,讓顧宸過去看。
「嗯,你們都小心點兒。」
她不太放心的叮囑了一聲,然後繞開那群喝的有些爛醉的人們翻進了屋。
「老爺,您先休息吧,外面鬧得厲害,要是睡不著,咱們先回去吧。」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沒關係,再等一會兒也無妨,我也熬不了幾年了。」
對面的管家貌似是嘆了口氣:「好吧,那您先喝口茶,最近肯定忙的很,恐怕惹得您沒辦法好好休息。」
對面的老頭兒沒說話,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門外的絲竹之聲仿佛是被壓了下去,叫人聽著覺得離得很遠。
顧宸靠在屏風旁邊,聽了半餉才踮著腳出去。
「誰?」
匕首從袖口劃出來,顧宸神色寒涼:「想活命的話,就閉嘴。」
那塌邊的老頭兒眯起眼睛,看上去巋然不動。
「你是誰,想來做什麼?」
顧宸挑眉,道:「來問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老爺子識不識趣了。」
「這位姑娘,咱們似乎萍水相逢,從未見過面,老夫也自認沒有的罪過任何人。」
聞言她低低一笑,眉眼之間帶了些冷厲:「這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那該是誰說了算?姑娘年紀輕輕,何必做這等營生?難不成是誰來雇你殺人?」
顧宸搖頭,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旁邊,但是眼神卻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你管這麼多幹嘛,我就問一件事情,關於前朝皇嗣,你知道多少。」
對面的老頭子眉頭一簇,蒼老的面容在燈火下顯得極其可怖。
像是妖魔當中的畫皮一般,帶著一點兒叫人膽寒的詭異。
「難不成姑娘是前朝擁簇之人?可惜了,前朝覆滅多年,問那些事情也沒用的。」
顧宸冷哼一聲:「我說了,別管那麼多,叫你說什麼就說什麼。」
「老夫知道的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件事情。」
這人一點兒都不害怕面前的匕首,仿佛顧宸的殺機只是輕描淡寫罷了。
對此顧宸其實也不太意外,畢竟活了太多年,這些人根本不在乎生死。
或許也會在乎,但這些都是外人所看不出來的。
誰能夠透過表象看見別人的心呢?
「好吧,傳聞當中付老爺子是因為受了傷所以自請留在容城,不過我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這樣,若不是的話······又是為何要留在這裡。」
有那麼一瞬間,顧宸覺得對面那個老頭子眼底閃過一絲極其憤怒的目光。
若不是極致的仇恨,也不至於會鬧成這樣。
顧宸頓了頓,再看他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他之前的神情了。
「你管這麼多幹嘛,即便是老夫自請留下,跟閣下似乎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吧?」
「有關係啊,若是沒有的話,我何必大費周章的跑來問你?」顧宸刀尖往前送了送,道:「說,還是死。」
老頭子頓了頓,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你············。」
顧宸沒想到這人居然還真是個滾刀肉,一點兒都不配合。
於是她冷笑一聲,威脅起來:「你自己死那當然很容易,但是你死了,付家可就沒有任何安生日子可以過,我會一直追查到底,你說呢?」
老頭子氣的呼吸急促起來。
好在他身體一直挺好的,不然顧宸還真怕一個不小心將他給弄死了。
「我告訴你,付家坐在明面上,你惹怒我沒有任何好處,想要對付他們易如反掌,懂嗎?」
老頭子頓了頓,才道:「當年是因為陛下猜忌,所以老夫才自請留下的,有什麼問題嗎?」
這倒是出乎意料的回答,不過顧宸其實也有這個準備,所以不是特別吃驚。
「聽聞老爺子的結髮妻子乃是前朝宗室子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引起陛下的猜忌。」
「這都是些陳年舊事,閣下拐彎抹角的問這個,究竟有什麼打算?」老頭子也並不真的坐以待斃。
顧宸眼睛賺了一圈,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十分好奇沈周然跟前朝的關係,還有·····如今大名鼎鼎的楚雲昇,你應該知道吧?」
這話一出來,老頭子果然眼神變了。
他之前總是混沌的眼睛裡仿佛忽然射出兩道金光,帶著極其壓迫人心的氣勢:「你想做什麼?」
「說起楚雲昇,你就這麼激動,可真是有意思。」
顧宸偏過頭來,道:「說說吧,我要知道··········你如果不說,今夜這一船人,一個都別想離開。」
頓了頓她才接了一句:「若是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我究竟做不做得到,不過這個後果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承擔得起了。」
「········您果真是可惡。」
「哈哈哈,說吧老爺子,我也不想為難你的,反正沈周然都已經死了,何必要這麼固執的為他保守秘密呢?」
顧宸低低的笑,她的眼神像是寒星一般,彎起來的時候沒有絲毫笑意,叫人覺得冰冷而死寂。
「好啊,倒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有個條件,我想知道你問這些是為什麼?」
顧宸思忖片刻,道:「我父親乃是天元二年上任的兵部尚書顧炯夜,天元六年我們全家被賜死,只有我一人逃出生天,你說我為什麼問這個。」
少女的身形纖細挺拔,極其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