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探查

  翌日。

  其餘人全都出去玩兒了。

  顧宸早上起來坐在門口吹了會兒風，才看見沉香從不遠處姍姍而來。

  「怎麼不出去？」

  「讓他們去吧，天兒太熱了，不想四處跑。」顧宸扇了扇風，問道：「有消息了嗎？」

  沉香點點頭，將東西遞給她。

  本書首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蓉城付家，他們家老爺子從前是沈周然身邊的肱骨之臣，不過廣平之戰當中受了傷，所以就留在了江南，陛下念在他們勞苦功高，便賜食邑，還封了官，如果說誰對前朝之事最為了解，恐怕也只有這個人了。」

  拿著文書翻了幾下，顧宸便問：「確定他知道嗎，要是老糊塗了呢。」

  「前些天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沈周既每年的流火之時會來探望付家老爺子，那個時候咱們可能會有機會。」

  顧宸頓了頓，頷首：「也好，不過此人履歷倒是很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文書上寫這位老爺子從前是在沈周然身邊當副將的，後來廣平之戰落了病根，便自請離開。

  這些都是當年的傳言，究竟怎麼回事兒，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沒那樣簡單，你知道嗎，我查到這個人從前是蓉城城主，也就是說·······他亦是前朝舊臣。」

  沉香坐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翻了翻文書，指著上面的東西道：「他的結髮妻子，是前朝皇室宗親，身份極為貴重。」

  所以說········他究竟是自己留在了這裡，還是被沈周然忌憚，不得不留在這。

  顧宸眯起了眼睛，神情有點兒疑惑。

  她想要知道的是顧家為何會被針對，查來查去，除了跟前朝扯上關係之外，好像沒有別的解釋。

  楚雲昇那人從前就對這件事情避而不談，說明他清楚內情。

  但是想要在他口中知道事情的原委絕對不可能，所以顧宸才打算親自來一趟。

  本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似乎也沒有查的必要。

  但顧宸還是想知道，這些年害的他們奔波，經歷無數苦難的緣由究竟是什麼！

  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

  或許理由會很叫人難以接受，但顧宸最終還是決定再去看看。

  「原來如此，那你的意思是，沈周然很有可能因此對顧家出手？」

  「不一定，究竟什麼情況還得問過才知道。」

  沉香的猜測從來都是點到為止，不會給出任何確定的回答。

  這其實有點兒叫人難以理解，但顧宸卻知道這是身居高位之人會養成的習慣。

  她的想法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融刀，以至於時間長了，她逼迫自己更加冷靜。

  甚至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只有這樣······才能做到更好。

  顧宸嘆了口氣：「沒想到其中牽連甚廣啊。」

  「你也別太擔心，既然來了這裡，肯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我明白的，就是覺得很奇怪，沈周然乃是前朝舊臣，他從允州起兵一路上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謂是兇殘至極，為何對於這個人又手下留情，實在是古怪。」

  不殺對方，反而留著。

  這實在不像是他會做出的事。

  尤其是他對楚雲昇的態度，更是古怪。

  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將他直接扼殺在搖籃里，為什麼沈周然還是要用他。

  當時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死在楚雲昇手裡。

  這些事情太複雜，顧宸想一想就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再等等吧，正好付家在本地也算是大家族，會有許多宴會，到時候咱們喬裝混進去一探究竟。」

  沉香一如既往的冷靜，對於想不通的事也不鑽牛角尖。

  在她眼裡，什麼緣由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看見什麼，查到什麼才最重要。

  「嗯，也是。」

  顧宸頷首，將那文書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

  但是越看越迷糊，因為其中的古怪之處太多了。

  想不清楚她也沒辦法，只能一頭霧水的等待時機。

  沈周既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帶了這幾個人來，所以行事也需要分外小心。

  要是給他發現，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對了，昨晚你跟小七說什麼了，他今日自己一個人跑出了。」

  顧宸一愣，道：「沒說什麼啊。」

  「哎，這孩子性子有點兒古怪，你也知道的。」沉香嘆了口氣，覺得頭疼。

  她只對陸鎔棲的事情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因為關心則亂。

  「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些年他跟在我身邊耽誤的太久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小宸，你難道一點兒都不喜歡他嗎？」

  對此沉香很是疑惑，為什麼相伴六年的人，她會毫不喜歡呢？

  顧宸搖搖頭：「我喜歡他，但這就像我喜歡你們一樣，在我眼裡你們是最親近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小心呵護，什麼都不敢說。

  越是在乎，就越是小心翼翼，這其實很正常。

  更何況陸鎔棲這樣內斂沉靜的人，顧宸多說幾句都不敢，更別說其餘的了。

  她在乎，但卻不愛。

  那種牽扯到心頭，只要想起來就會悲傷心酸難過的情感不屬於他。

  沉香聞言愣了一下，半餉嘆了口氣：「都是命。」

  或許···········他生來就需要經歷這些失去。

  他跟顧宸看似離得這樣近，又這般珍重對方，但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沒有任何機會。

  毫不猶豫地依靠對方，沒有絲毫旖旎，這怎麼有可能呢？

  「對不起，沉香姐·········我········我沒有想要傷害他。」

  「何必說這種話，感情這事兒強求不來的，更何況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沉香拍拍她的肩膀，並不譴責她。

  因為顧宸這些年太難了，有時候她想著什麼時候顧宸會撐不住，但沒有······。

  這個人總是強撐著一口氣，最終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

  所以沉香不忍心苛責她，更何況她喜歡誰是她的選擇和自由，要是用所謂的親近來強迫她，豈不是可笑？

  「他怎麼樣？」

  「或許總有一日會相通的，小七他········本來性子就跟別人不太一樣，他更倔。」

  顧宸沒說話，因為她比誰都要明白。

  但她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或許有朝一日，那個人可以釋然一笑，他們還是可以無條件信任對方，就像家人一樣。

  「你別往心裡去，慢慢來吧，時間還長呢。」

  沉香倒是憂愁了一瞬間就不再糾結了，反正再擔心也沒用。

  年輕人受點兒挫折很正常，沒什麼是必須回得到的，不是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