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手段

  夕雲聞言連忙點頭，然後起身跑了出去。

  另外幾個人坐在旁邊，小六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我還有其餘的事情要跟霖兒說，你看·······。」

  「小姐說就是，屬下先去郡主府上傳消息。」

  顧霖回過神來，這才記起自己忘記跟康容眉說一聲了。

  「哦，你跟郡主說一聲，讓她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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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屬下告退了。」小六起身拱拱手，很快就消失在了門邊。

  人走完了，顧宸才顯露出一點兒不開心來：「這些日子，你就跟他們說瞞著我？」

  「沒辦法，若是告訴姐姐，你肯定會讓我跟在你身邊，但是姐姐，我不想一直仰仗著你被你庇護，我想保護你。」

  顧宸微微蹙眉，但眼底卻布滿了水霧，她微微搖頭：「不，即便是保護你一輩子，我也願意。」

  「但我不，姐姐總是覺得為我付出所有都可以，但這世上哪兒來那麼多理所應當，姐姐我們是親人，為什麼非要分那麼清楚呢？」

  對此，顧霖分外疑惑，並且提出了質疑。

  顧宸沒辦法多說什麼，但很顯然她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心態也變了些。

  至少沒有辦法那樣坦然的面對顧霖，那些被她連累而死的人們成了她心中最為沉痛的過去。

  「姐姐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真這樣覺得？」

  顧宸搖頭，道：「沒有，你還小我總覺得許多事情不應該你來承擔。」

  「但如果都讓姐姐去做，豈不是要看著你把自己困在過去一輩子，姐姐，我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做你自己，不必為了愧疚和後悔折磨自己。」

  看著他年輕又俊美的面龐，顧宸有點兒晃神。

  多年前那個被她藏在井裡的半大少年已經長大，可以替她承擔許多責任，而且足以獨當一面。

  「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覺得此生無望，你還年輕啊，才二十二歲，往後多少年的時光，為何非要將自己搞得這樣狼狽。」

  顧霖單膝跪地，握住她冰涼的手：「答應我姐姐，我想一輩子都有你陪著，至少在別人問我還有什麼親人的時候，可以說是你。」

  長久的沉默之後，顧宸才微微嘆了口氣：「好，我會的。」

  「那咱們說好了，誰都不能反悔。」

  顧宸伸手抹了抹他英俊卻又粗糙的臉頰，低聲道：「好，我答應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謝謝顧霖，要不是他的存在，或許自己早已放棄所有的希望孤注一擲的走向絕路了。

  是因為有唯一的親人在，顧宸才能夠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否則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聞言，顧霖微微低頭靠在她的膝頭，悶聲道：「嗯，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

  他總是夢見姐姐頭也不回的走向冰天雪地，而自己被留在原地久久地等待。

  那種近乎荒蕪的感覺太難過，比給他一刀來的更叫人悲哀。

  ·········

  在顧宸知道沈周然快不行的消息之後，她第一反應是抓緊三皇子。

  與此同時，她也用了點兒手段讓皇后去集結周圍可以用的人手。

  畢竟特殊時候，皇后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大皇子乃是皇權正統，陛下的嫡長子，按理來說確實是儲君最好的人選。

  除開其餘的品行和額外的東西，這並沒有什麼詬病的。

  但皇后這個心思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清楚，難不成楚雲昇會不知道嗎？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做了兩件事，一個是攔截了給安定王的信件，二是讓乘季軍將帝都給封住了，無法進出。

  雖然有許多人都在譴責他這個做法，但卻得不到多少結果。

  「可惡，這個楚雲昇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他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皇后氣的打翻了手邊的茶盞，臉色近乎難看，

  「娘娘，您先別著急，即便楚雲昇要做手腳，朝臣們都看著呢，一時半會兒也拿您沒辦法。」

  這事兒難道皇后自己不清楚？

  她明白只有沈周然活著，自己才有轉圜的餘地，換言之要是他死了，自己也得跟著去死。

  到時候什麼榮華富貴，尊崇無雙都是浮雲。

  「安定王那邊怎麼樣了，還沒有回信嗎？」

  「娘娘，畢竟在江南，最快也要三五日啊。」

  皇后卻捏緊了護甲：「本宮等不了那麼久，三五天就已經足夠確定所有的結果了！」

  「但咱們人手確實有限，而且········皇家密衛沒辦法調遣，速度確實很慢。」

  那太監一邊安撫皇后，一邊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總算是讓她冷靜了下來。

  但是皇后卻十分焦躁，眼看著三天都過去了，沈周然還是徘徊在生死線上，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她怎麼可能沉得住氣？

  這邊亂成了一鍋粥，另外一邊卻有人正在等待時機。

  「殿下，咱們現在過去恐怕也見不到陛下啊。」

  三皇子沈雲卻搖搖頭：「無妨，總是要去看看的。」

  對於自己的父皇，沈雲倒也沒有太大的感受。

  他幼年時侯總是受到大皇子的欺負，這位父皇也沒見得保護他，如今也是一樣。

  更何況許多時候，他都不知道這個兒子在做什麼。

  但人都要死了，他也該去看看。

  「好吧。」

  身後的太監低下頭，跟著三皇子去了前殿。

  今日倒是奇怪，皇后不在，其餘的大臣們也不在，顯得十分冷清。

  「三皇子殿下好。」

  「嗯，今日父皇怎麼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那些太監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將他放進去了。

  畢竟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麼不能看。

  沈雲進去之後也不四處看，徑直來到了沈周然床前。

  這位近乎傳奇的帝王如今躺在這裡，下一刻似乎就要吹燈拔蠟。

  「父皇，您早日醒來吧，前朝不知道吵了多少次，要是您再不醒，恐怕江山社稷都要被毀了。」

  他低聲的嘆了口氣，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句話。

  雖然聲音很低，但在習武之人的耳朵里卻很清楚。

  見他沒有其餘的小動作，皇家密衛也沒有多管。

  坐了大概半個時辰，沈雲才起身打算離開。

  就在此刻旁邊的窗戶閃過去一道人影，皇家密衛立刻竄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外面就有人哭喊起來。

  一直跟在沈雲旁邊像是影子一般的太監見狀，立馬伸出手給沈周然嘴裡餵了一個東西。

  那速度太快，以至於其餘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兒？」

  外面一個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大人饒命，奴婢是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