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狗變的

  他太緊張，以至於都忘記跟楚雲昇說話客氣點兒。

  果然，楚雲昇瞥了他一眼，神情有點兒不悅的模樣：「沒什麼啊，你問這個幹嘛？」

  「啊，真沒什麼啊，可是我看見她嘴好像破了欸。」

  楚雲昇神色絲毫不變：「吃東西不小心咬著了而已，你觀察那麼仔細，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啊？」

  這可是一頂大帽子，陸奇連忙擺擺手：「怎麼可能？無論如何她都是將軍身邊的人，屬下肯定沒這個心思。」

  「沒有最好，她······和別人不一樣，你明白的。」楚雲昇說著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見他還不走於是問道：「你今日很清閒嗎，晃在我面前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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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主子啊。」

  陸奇想說什麼，又覺得有些冒犯，於是露出為難之色。

  見他這樣，楚雲昇倒是絲毫不意外，他自顧自地喝茶，也不理會陸奇像是著急的螞蟻一般焦急的臉。

  「主子，您對顧宸真不會動心了吧？」

  楚雲昇手一頓，半餉回頭問他：「你這樣覺得？」

  「也不算是屬下覺得，但您似乎對她太好了點兒，明明您從前對誰都一個樣兒。」

  陸奇說著說著，嗓音就低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逾矩，但想必於楚雲昇會喜歡顧宸這事兒來說，這點規矩就沒必要再死守。

  「哦？」

  楚雲昇喝著茶，嗓音叫人聽不出任何意味。

  「主子，不管怎麼說，顧宸這人太危險，您將她留在身邊其實也沒什麼，但若是寵信太過讓她生了別的心思，才麻煩。」

  見他規勸著自己，楚雲昇心裡有些焦躁。

  他應該是要認可陸奇的話，但此刻卻覺得陸奇管得太多。

  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陛下都管不了，更別說他。

  「所以，你想說什麼？」

  陸奇豁出去了一般的閉上眼睛，於是極快：「屬下想說的是，顧宸這個人可以用，但不能因此偏寵於她，況且她還不知道尚書府的事情與咱們有關，要叫她曉得了，到時候她會做什麼真的沒辦法猜測，將軍還是儘快下決定吧。」

  說完他就低下頭，一副楚雲昇要責罰就責罰的模樣。

  看著死忠手下的臉，楚雲昇有些出神。

  他當然知道這些道理，誰不明白呢？

  更何況一開始他想要的確實是顧宸，讓她在自己身邊，無論什麼陰謀詭計或者是手段對方都沒辦法施展，而且還能報復對方，不是很好嗎？

  可是為什麼一切都慢慢變了？

  對著顧宸，他似乎越來越有興趣，那種埋在柔弱之下的堅韌叫人想要窺探。

  「你說得對。」良久，他閉上了眼睛。

  見他神色有些落寞，陸奇有些心酸的嘆了口氣：「主子，若您喜歡什麼人，屬下一定是支持您的，可是顧宸·········她太特殊了，一個弄不好咱們都沒有好處。」

  「是啊，她如此特別，本應該是要去做別的事，如今被我困在這裡，好像也有些浪費。」

  陸奇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但好歹自己將厲害關係講清楚，楚雲昇至少不會太輕視對方。

  或許······當時讓顧宸死在那場大火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今他們也用不著這麼擔心。

  「對了，你說賞秋宴到時候會去些什麼人？」

  陸奇頓了頓，道：「王公貴族，世家小姐。」

  「嗯，安定王剛回京，想必肯定會去的，挺不錯。」

  他這話陸奇不明白究竟在表達什麼意思，但他還是點頭：「嗯，主子，那他在的話肯定會對付您的。」

  「怕什麼，有的是人跟他周旋。」楚雲昇說著喝完了杯子裡的茶水。

  他神情略顯落寞，是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模樣。

  陸奇以為他不高興，於是跟他說了幾句才退下。

  周圍靜下來，楚雲昇才微微嘆了口氣。

  那聲音太低，低的像是人的錯覺。

  ········

  「嘖，這人是屬狗的吧，一天天的不咬人就閒得慌。」

  顧宸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照著水缸洗臉。

  即便是不清晰她還是可以看見水中的倒影，她的嘴腫了，看上去很醜。

  「真是服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裝深沉。」

  她摸了摸受傷的唇，疼的齜牙咧嘴。

  雖然不知道楚雲昇發什麼瘋，但顧宸也清楚，今日自己可能惹他不高興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不在乎，反正對他恭恭敬敬百依百順，也不見得他會高抬貴手。

  「楚雲昇，你想利用我，我何嘗不會利用你呢？」

  顧宸又不是傻子，從今日長菱郡主出現開始，楚雲昇的利用就已經初露端倪。

  加上那個什麼賞秋宴，見他神情有些古怪，想必也不會安穩。

  水缸的倒影里她蒼白的容顏看上去略顯憔悴，但是唇色泛起一點紅，將那略顯寡淡的眼色沖的散去了些。

  「宸，你怎麼在這兒？」

  一道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顧宸轉過身去，看見小七手裡提著一個籃子站在不遠處。

  「哦，我隨便逛逛。」

  小七卻皺了皺眉，他目力很好，遠遠看見顧宸有些不對勁，於是走進了問：「你嘴怎麼了？」

  「哎呀，不小心磕了一下，破皮而已，不必擔心。」

  小七搖搖頭：「不行吧，留疤怎麼辦，要不要包一下？」

  「用不著，小傷。」

  哪兒有人在嘴上包紮的，反正顧宸沒見過，而且想必會很醜，本來不甚明顯包住的話豈不是更惹人注目？

  「你小心些，搞成這樣。」小七看著她，好像很想上前給她看看。

  但不知為何又躊躇在原地。

  顧宸卻安慰的笑笑：「真沒事兒，對了你要幹嘛去？」

  「哦，剛剛外面買了些東西，需要用的。」

  「我看看是什麼？」顧宸好奇的湊過去，那人卻已經轉過身。

  他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沉香姐著急要，我可能現在就得回去，過幾日再說吧。」

  「欸？」

  顧宸還沒說什麼，那人卻已經轉身急匆匆地跑了，並且給他擺擺手。

  「真是，跑這麼快幹嘛，著急成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卻不妨扯到了傷口，疼的她嘶了一聲。

  「哎呦，好痛。」

  雖然傷口不大，但咬的還挺深，楚雲昇這人就是狗變的，牙都那麼尖利。

  顧宸一邊腹誹，一邊往回走。

  不用想陸奇肯定在楚雲昇面前晃悠，也不知道有沒有說她的壞話。

  「算了，讓他說去吧，反正也沒所謂。」

  畢竟她又不怕楚雲昇半夜殺了自己，之前是一直擔驚受怕的，但現在不一樣，她知道如果是聰明人，一定不會用這種辦法對付自己。

  那是最愚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