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試探

  但楚雲昇卻勾唇一笑，神色看起來驚心動魄的美艷：「阿宸，我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放在你面前，你怎麼這樣不解風情？」

  「將軍說笑了，您身份貴重，哪是我這樣的人可以高攀的。」顧宸避而不談，手底下卻不停。

  這話一出來，楚雲昇就是一頓，他回過頭來，一雙濕潤的眼睛看著她，專注又認真。

  「怎麼了？我手下力氣重嗎？」見他轉身，顧宸有些奇怪。

  楚雲昇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近了些：「我不信你說的是真心話。」

  「將軍有什麼不信的？若我真自持身份，就不會答應那一日的邀約。」顧宸淺笑，面上看起來十分認真。

  但楚雲昇知道，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戴著面具，仿佛那雙眼睛裡面的情緒誰都不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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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尚書府千金，無論如何都是京都男兒趨之若鶩的存在。」

  顧宸眯起了眼睛，笑得毫無波瀾：「同樣的，沒了這個身份，我就一文不值。」

  「怎麼這樣妄自菲薄？」

  但顧宸搖搖頭：「事實罷了。」

  她眼底看不出任何的自怨自憐，也看不出來屈居人下，但說出這些話的也確實是她。

  「阿宸，我以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楚雲昇一雙眼睛深邃又深情，配上他那張叫人震撼人心的臉，簡直可以顛倒眾生。

  他說著微微支起了身子，靠近顧宸的臉頰輕輕說道：「如今群狼環伺，你真不怕嗎？」

  華麗冰冷的香氣瞬間將顧宸籠罩，溫熱的水汽叫人覺得有氣血升騰，她脖頸間有楚雲昇淡淡的呼吸，略微有些癢。

  「將軍說笑了，我能做的不過是苟且偷生。」

  「不，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野心，你想復仇，對嗎？」楚雲昇靠近了她，兩個人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臉頰的溫度。

  但顧宸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她仿佛被美色蠱惑了一般，神色逐漸軟下來：「我······我沒有那個能力。」

  「你有的，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能夠做到許多其餘人做不到的事情。」

  楚雲昇寬闊的臂膀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懷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覺得有些眩暈。

  「不·······我若是能做到，那一日尚書府就不會死一個人。」顧宸的眼神有些呆滯，說話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

  見她眼前開始迷糊，楚雲昇趁機壓低了聲音：「那，你現在還想不想動手了？」

  「我······我當然想。」

  顧宸覺得面前的容顏開始變得模糊，那張瀲灩生色的絕世容顏逐漸開始搖晃，水汽氤氳之間，她微微眯起了眼。

  「陛下的意思可是抄斬滿門，如今尚書府就剩下你一個人，這是統領意思，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現在對他還沒好臉色看，真是不識抬舉。」

  她看見自己一身輕紗，溫潤而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美麗的近乎驚艷。

  身為大家閨秀，顧宸從來不會穿那樣失禮的衣衫，但······她想起來了，那是落入邵勇前手裡的那段時間。

  不過短短六個月，她卻覺得已然過了一生。

  「我告訴你啊，不管怎麼樣，今夜統領來了你可不要再板著一張臉，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府里的嬤嬤將精美但是布料少的可憐的衣服放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地走了。

  顧宸鼻尖開始冒汗，不可遏制的顫抖了起來。

  「過來。」

  那人身材高大，抓住她手腕的時候，顧宸覺得汗毛都炸了起來。

  「放開我！」

  那人瞬間變了臉色：「少給臉不要臉，你現在可不是尚書府的千金，而是我邵勇前的妾！」

  「阿宸。」

  顧宸一驚，瞬間回過神來，一把將楚雲昇推了出去。

  嘩啦一聲，楚雲昇沒料到她忽然動手，被直接推進了浴桶里。

  水花濺的四處都是，顧宸的臉頰都被水打濕了，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場景，好半餉沒有說話。

  楚雲昇震驚過後從浴桶里坐起來，臉色不太好看：「怎麼，我嚇著你了？」

  但是顧宸沒回話，她整個人濕透了，水珠從眉眼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衫，這並不稀奇，叫人奇怪的是，她眼神驚恐，身體甚至都在瑟瑟發抖。

  本來楚雲昇被她忽然推出去是有點兒生氣的，但看見顧宸這樣反倒有些擔心。

  「你怎麼了？」

  顧宸站在原地，眼睛紅的厲害。

  「阿宸，顧宸你怎麼了？」楚雲昇唰的從浴桶里起來披上衣服，大步走了出來。

  下一刻顧宸就匆忙的往後退了幾步，碰上椅子差點兒被絆倒：「別過來，別過來。」

  「怎麼了？」楚雲昇想上前，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卻又停下了腳步。

  顧宸搖搖頭，她腿軟的坐在地上，緊緊抓住了衣角，但即便如此，身子還是在細細的顫抖。

  這樣的恐懼和害怕不是裝出來的，讓楚雲昇疑惑極了。

  「你究竟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顧宸不說話，她將臉頰藏在衣袖下，不理會任何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雲昇才蹲在了她身邊：「顧宸，顧宸？」

  她頓了頓，匆忙擦掉臉上的淚珠：「怎麼了？」

  見她語氣恢復了正常，楚雲昇才道：「你不會是有什麼隱疾吧？」

  不然好端端的忽然這樣做什麼？

  顧宸抬起頭來，眼眶通紅，但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將軍多慮了。」

  「哦？那你為什麼······。」

  「只是不太習慣和別人靠得太近而已，擾了將軍興致，請將軍責罰。」顧宸不看他，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頭頂。

  見狀楚雲昇不管是有多少心思，也都收了回去。

  於是他咳嗽了一聲，嗓音冷漠起來：「沒事，逗逗你而已，沒想到反應這麼大，真是無趣。」

  顧宸卻已經朝他行了一禮，解釋道：「今日身子不舒服，讓將軍掃興了，奴婢現在就出去。」

  說完也不管楚雲昇同不同意，起身打開門匆匆離開了。

  這讓從來沒有吃過虧的楚雲昇愣了一愣。

  而顧宸匆忙出門正好撞見執勤回來的陸奇，那人正要打招呼，她卻已經繞過路飛快地離開了。

  「欸？跑這麼快幹嘛，後面有鬼在追啊？」

  但他一進門就看見楚雲昇松松垮垮的披著外衫，頂著濕漉漉的頭髮的模樣，瞬間就覺得不好了。

  「將軍，這是怎麼了？」

  楚雲昇面色不善：「沒怎麼，你管太多。」

  「這這這······屬下不敢，請將軍責罰。」陸奇乖乖低頭認罪。

  但楚雲昇卻懶洋洋的擺手：「罷了，叫人進來把屋子收拾乾淨。」

  「是。」

  陸奇小心翼翼地叫人進來，一邊看他的臉色，這讓楚雲昇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