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帶走

  她逆著光看見了對方的臉，神色就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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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昇很白，皮膚呈現出一種陶瓷般冰冷而奇異的質感，那五官長得簡直跟壁畫裡精緻美麗的神像一般，卻因為這人眼神陰鷙冰冷生生顯露出幾分邪氣來。

  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極其危險而血腥的感覺，看著他，顧宸忍不住想要逃離。

  她一動這人就笑了。

  「跑什麼？」

  他伸手挑住了顧宸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長得倒是很美，做個奴才倒也不錯。」

  顧宸臉上被熏得發黑，頭髮燒短了一大截，毛毛躁躁的炸著，但那五官卻美得毫無瑕疵。

  不然也不可能會被眼高於頂的邵勇前看中。

  「將軍不可·······這人可是罪臣之女，怎能······。」一旁的暗探急忙阻攔。

  楚雲昇卻冷笑一聲：「有何不可？」

  他這麼一笑，暗探神色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渾身打了個寒噤，居然不敢再說話。

  之前就有人對楚雲昇出言不遜，於是這人把對方生生給打死了。

  「既然無話可說，那這人就是我的了。」楚雲昇偏過頭來看著顧宸：「小丫頭，你願不願意在我身邊做個奴才？」

  顧宸看著他，心中害怕卻知道這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機會。

  若是落到邵勇前手裡，那就是生不如死，倒不如·······倒不如賭一把。

  她已經站在了深淵的邊緣，沒有第二個選擇。

  像是絕望之下與惡鬼的交易，她閉上了眼睛，輕輕點頭。

  「好，這人以後就是我的東西了。」楚雲昇乾脆利落，立刻坐實了此事。

  「將軍·········。」那暗探還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因為楚雲昇已經站起身拿著帕子擦了擦手，一看就是不願意再糾纏的模樣。

  他心中著急，但卻沒辦法。

  很快楚雲昇就起身走了，帶著身後的一群人還有顧宸一起。

  「混蛋！」暗探氣的大罵，問道：「外面的人怎麼回事兒？為何不知道攔著他！」

  這話一出來門口站著看了不知道多久的皇城守備軍統帥燕南飛就開口了。

  「楚雲昇是什麼人，我哪裡敢攔他？」

  暗探一頓，沒說話。

  「再說了，陛下如今正十分愛重他，我阻攔他豈不是不想活了？」這人說話雖然沒多少怨恨，但聽著十分不滿。

  暗探冷哼一聲：「那就只好請統領一起跟我進宮請罪。」

  皇帝吩咐的滅滿門沒做到，他們肯定免不了責罰。

  燕南飛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去就去了，反正這事兒也怪不了我，你們統領被楚雲昇一句話給弄走了，該擔心的也是你們才對。」

  暗探臉色都綠了，這人也真不要臉，說了要守好外面，結果成了現在這樣！

  但是燕南飛畢竟身份高一些，他也沒辦法多說什麼，於是揮揮手，轉身離開。

  身後的探子們也立刻跟了上去，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裡。

  而尚書府已經被燒成了一座廢墟。

  ·········

  但在回府的路上，顧宸卻十分難熬。

  楚雲昇不知道發什麼瘋，讓她在後面跟著，一群護衛騎在馬上在前面跑。

  本來顧宸懶得追，但是那人懶洋洋地說：「若是跟不上就殺了吧，反正一點兒用都沒有。」

  這下顧宸也不敢偷懶了，只好跟著他們跑。

  她渾身十分狼狽，衣衫燒得好幾處焦黑，髮絲亂成一團，腰間的傷口還在流血，腳下穿的還是繡鞋，跑起來感覺整個人快要散架了。

  這群人跑的跟牲口似的，顧宸沒辦法，只好使勁兒跟上，她怕死。

  弟弟還在等自己，她不能現在就死在這裡！

  「呼呼呼。」她跑的急切的喘著粗氣，喉間滿是血腥味兒。

  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那群人才慢了下來。

  楚雲昇坐在馬車上掀開帘子，讓她上前來。

  顧宸站在原地直喘粗氣，卻沒動，不知道為什麼，她莫名有些怕他，不敢靠近。

  「再不過來，小心你的腦袋。」

  顧宸一驚，立刻湊了過去。

  看著狼狽不堪，渾身髒亂的顧宸，他慢條斯理地開口：「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

  顧宸搖搖頭，她確實不明白。

  畢竟楚雲昇她知道，殺神的名頭在外，即便是父親也很怕他。

  而且他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卻又為什麼要在今夜違抗他的意思救下自己？

  顧宸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一切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事情被隱瞞了起來。

  「不明白就對了，若是你明白，今夜死的就是你。」楚雲昇看著她，眼神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古怪。

  顧宸只是麻木的點頭，並不說話。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貼身奴才，知道了嗎？」

  在他鋒利的眼神下，顧宸緩緩吐出來幾個字：「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就過來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