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上門

  「曉嵐，你怎麼了？」肖比倫見袁曉嵐表情有點難看，急忙問道。

  「哦，沒什麼。」袁曉嵐興致缺缺。她有些自責，只顧著忙自己的事，忽略了跟她而來的媽媽和弟弟。

  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怎麼還能像以前單身住宿舍一樣，連家都不顧。

  這不，鄭為之都打電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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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心她的母親是不是遇到騙子。

  還給了一個車牌，讓她查一查車主是誰。

  鄭為之是想到她正在加班，聯繫交警中隊，查個車牌，再查一下車主信息，應該很簡單。

  但是，他忽略了她是個外來戶，交警中隊門向哪兒開都不知道，更別提找人幫忙。

  袁曉嵐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肖比倫見她為難，又追問了幾句。

  袁曉嵐沒辦法，只能告訴他查車牌的事。

  「要不然，等鄭為之上班的時候，我讓他幫忙吧。」

  肖比倫聽得氣往上沖。

  鄭為之……什麼都是鄭為之……

  到底誰是組長，誰是副組長？

  這點小事，怎麼都不能讓鄭為之動手。

  「小事，我來辦就行。」他拍胸脯打包票。

  拍完胸脯，他也有些發愁。咋辦呢？

  他也是外來戶，跟交警隊也不熟悉啊！

  想來想去，只能聯繫劉元璽。

  「師兄……案子牽涉到一個車牌……」

  「好，我來給你協調。」劉元璽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不僅因為是師弟相求，更重要的是與案件相關。

  幫人就是幫己！

  請動了領導，果然好辦事，沒過一會兒，交警中隊就有人打電話過來對接。

  袁曉嵐很快就知道了車主，名字叫做宋慶德，巧合的很，也住在泗水祥居，和她們是鄰居。

  「我覺得不像騙子。」肖比倫看到名字，又用公安內部系統調出了宋慶德的詳細信息。

  「怎麼說？」

  「你看啊，宋慶德的背景，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沒有前科。從經濟條件來說，因為拆遷，有養老金，還在小區里自建了小別墅，一年的租金收入不低，能供得起兒子出國，說明本身條件就不錯……如果這幾點還不能夠說明，再想想，他要騙，也不能騙鄰居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肖比倫說的頭頭是道。

  袁曉嵐連連點頭。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可鄭為之說開車的人姓穆。」

  鄭為之。

  怎麼還是他？

  圍繞著袁曉嵐轉還不夠，竟然走起了家人路線。呵呵，以為這樣就能讓袁曉嵐投入你的懷抱麼？

  肖比倫的想法，是袁曉嵐逐漸表示了對自己的好感，讓鄭為之失望，他無計可施，企圖走老媽路線挽留袁曉嵐。

  即有打敗人家的高興，還帶著趕不走賴皮狗的膩味，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話里不免有些敵意，「他是不是想太多，過於杯弓蛇影了。要說騙子，也都是通過網絡或者電話的，哪有面對面，回頭就可能被人認出來。還是一個小區的，出門總有個撞到的時候吧，躲都沒處躲。」

  他看著袁曉嵐分析道：「至於開車的人不是車主，也很正常啊！可能是好朋友，借了車，或者是親戚什麼的。」

  越分析，越覺得，某人神經過敏。

  「這倒也有可能。」袁曉嵐覺得肖比倫的分析也有道理。

  鄭為之不了解情況，不知道那人其實是一個小區的鄰居，如果知道的話，估計也就打消了懷疑。

  肖比倫不由得意，他有些忘形，把手蓋在袁曉嵐的小手上。可能是空調正好吹到的緣故，小手有些冰涼。

  「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可以陪你上門去看看。」肖比倫感受著涼而滑爽的手感，關心地說道。

  「去看看也好。」袁曉嵐心想，母親抑鬱，弟弟的智商不夠，說不定有人就被人盯上了。自己去探訪一下，顯露出警察的身份，真是好心，那感謝他們，若真有歹意，相信自己的身份，也能夠震懾他們，讓他們不敢隨意為非作歹。

  有一舉兩得之效。

  說走就走。

  肖比倫見她抽離了小手，不由得有些失落。

  但他並沒有灰心喪氣。今天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握住她的小手時，她並沒有反感。

  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夠更進一步，占據她的心房。

  他用拇指捏著食指和中指，似乎這上面還殘留著滑膩的體感，真是膚如凝脂。

  兩人開著警車出行。

  「組長，還沒到，怎麼就停下來了。」袁曉嵐問道。

  「你看你，又叫我組長，早說了，叫我阿倫就好。」肖比倫有些寵溺地說道，「到了你家附近，難道還能不拜訪一下伯母嗎，我去買一些水果。」

  他挑了一些稀有的進口水果。

  「那我去鄰居家，也要拎點水果，以示感謝。」他的行為提醒了袁曉嵐，這樣登門也顯得更有禮貌。

  「嗯嗯，隨便拎一些香蕉桔子就行。」肖比倫又提了些便宜的水果放進購物籃里。

  車行大概二十分鐘，到了泗水祥居。

  按門牌號找到了宋慶德的住處。

  警車在他家的門口停了下來。

  肖比倫在車上接了個電話。

  袁曉嵐下車按響了門鈴。

  樓內。

  宋慶德無聊地望向窗外。

  沒事的時候，不得隨意外出。好在，搬遷到小區里，也不比以前了，沒事不會互相串門，關著院子的門，也不顯得突兀。

  他看到一輛警車緩緩駛近。

  天哪，從來沒有警車開進小區，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附近誰家吵架，警察來調解嗎？

  似乎並沒有。

  他們肯定是經過，只是經過……

  他的雙腿簌簌發抖。

  以前看到警車，還會跟過去，好奇地準備看場大戲，但殺死了妻子之後，午夜夢回，

  血淋淋的屍體……

  警車開到面前……

  戴上了手銬，以及圍觀的眾人……

  出去買個菜，看到警車，都會不由自主地腿軟。

  這種驚慌，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他一直盼望穆老闆能夠快點帶他到鄰國，免得呆在家裡，整天遭罪。

  可是，

  警車停下來了，就停在門口。

  宋慶德已經抖成篩糠一樣。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立。

  噩夢成真！

  「警察，警察……完蛋了，完蛋了……我們的事被發現了。」他的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

  「怎麼回事？」

  花狸責怪道，沒事不要嚇自己，真的要嚇死人的。

  「警察……」宋慶德手指窗外。

  花狸看到一位女子正在門口按門鈴，她身後不遠，停著一輛警車。

  花狸的腿一軟。

  華國的公安要可怕得多。

  不過，畢竟與鄰國警方打交道多了，有時候還要挑釁警方，他的經驗豐富，膽子更大。

  「不可能，沒人知道她死了。」他強裝鎮定地說道。

  「肯定是她姐姐，看到她很久沒打電話回去，報警了。」宋慶德猜測道。

  「不可能，要真有，也是先來問你，你都沒接到電話，怎麼可能報警？」

  花狸的話，讓宋慶德也鎮定了不少。但還是沒有徹底打消疑慮，「那警察為什麼找來？」

  「也許只是普通的調查。」花狸猜測道。

  「調查……為什麼要調查？」宋慶德的面色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他們肯定是發現了。」

  「是不是死人發臭，被人家發現？」

  「有沒有狗鑽進來嗅到了味道？」

  ……

  一瞬間，腦袋裡浮現了無數的可能。人就不能做壞事，一旦做了壞事，就會有無數令自己不安的聯想。

  「如果發現殺人犯，難道只來一個警察？」帕萬注意到了動靜，趕緊過來，搖晃著宋慶德的肩膀，惡狠狠地說道，「大不了，把她也殺了。」

  他是想勸慰來著。

  但這麼一說，宋慶德更害怕。

  他就是一普通人，那敢動什麼殺警察的念頭。

  他哭喪著臉，雙手緊緊地拉住窗台，「要去，你們去，我可不去。」

  正僵持不下。

  肖比倫也下了車。

  「壞了，又多了一個，看來公安不是沒準備，是躲在車裡看情況。」就連花狸的心裡，也忐忑起來。

  「完了，完了，又來了一名警察，後面肯定還有很多。」

  宋慶德念叨著，再也支持不住，癱倒在地。

  帕萬皺眉。

  怎麼就這麼巧，楊安平出去踩點的時候，警察來到。

  不然可以讓楊安平去對付警察的盤問。

  其他人，包括自己，出現在警察面前，只能徒增懷疑。

  他並不知道，袁曉嵐是認識楊安平的，只要楊安平一出現，必定要糟。楊安平的外出，無意中幫了他們的忙。

  宋慶德撐不起台面，那就只能讓花狸去應付，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他好歹能跟他們交流幾句。

  不過第二手的準備也要有，瞞不過去了，只能動手。殺了他們，今晚偷到雷管，明天炸死九號。

  時間上很趕，但未必不可能。

  腦海里盤旋著各種想法。

  突然看到，男子打開了後備廂，拎了一些水果，站到了袁曉嵐的邊上。

  轉變太快，一時有點懵。

  這是什麼情況？

  「拎了水果來做客嗎，還是想騙我們開門？」花狸充滿懷疑地問道。

  「草，怕什麼怕，人家拎了水果來的。」帕萬一巴掌打在宋慶德後腦勺，讓他起來開門。

  又用食指勾起來敲擊花狸的腦袋，「有點腦子不？騙我們開門，還把警車停門口？」

  「莫非是夏枝的女兒？」渡過危機，花狸的腦瓜也靈活了起來。

  「夏枝說她女兒在加班，所以開著警車。」

  「夏枝告訴她女兒搭車的事，她女兒拎了水果來感謝。」

  幾人三言兩語，覺得事情的真相八九不離十。

  宋慶德這下才鎮定下來。

  但蒼白的臉色，不是一下子就能恢復的。

  「你就說……」帕萬面授機宜，吩咐花狸跟著宋慶德迎接。其他人各找角落，手握武器隱藏起來。

  不能一點後路不留。

  萬一真有什麼不妥，那只能殺了他們，炸彈計劃提早啟動。

  「誰啊？找誰啊……屎都只拉了半截……」宋慶德吼了一嗓子，還帶著顫音。

  粗俗的話，聽得肖比倫直皺眉。

  若不是陪著袁曉嵐，他會轉身就走。

  宋慶德並沒有打開院子的鐵門，隔著柵欄問道，「你們找誰？」

  「大伯，我們找宋慶德。」袁曉嵐客氣地說道。

  「我就是，可是我不認識你。」宋慶德一副戒備的神色。這時花狸也從裡面出來，「老宋，是誰來了。」

  「您就是大力哥吧？」袁曉嵐用了小輝的稱呼。

  「您是……」花狸一拍腦袋，「您不會就是小輝的姐姐吧？」

  「是的，是的。」

  雙方確認了身份。

  「還不開門。」肖比倫把水果拎高了一點，不耐煩地說道。都是些什麼人，警車都沒有看到嗎？讓他們在門口站那麼久。

  宋慶德趕緊用鑰匙打開了門。

  「兩位警官，請到客廳坐。」

  他帶他們走過院子，進了客廳。

  袁曉嵐注意到客廳的裝潢考究，不是一般的農民自建房風格，更覺得母親遇到的人，不會是騙子。

  「聽我母親說，你們帶她們去了小圓山，她都念叨好多次了，我總是沒有時間帶她們去，這次能夠搭你們的車去，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是專程來感謝的。」

  宋慶德這才按捺下驚慌的心思。

  「我媽就是搭了你們的車吧，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袁曉嵐道，仔細看著他們的表情。

  鄭為之說的是穆老闆。

  車主是宋慶德。

  應該不是同一位，但穆老闆在哪兒呢？又不好直接問。她故意弄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花狸突然緊張起來。

  為什麼不問穆老闆在哪裡？看來她還是懷疑了，在話語中設套，若是宋慶德的回答不妥，可能就會出事。

  他摸了摸頭髮，腦後的手，拇指收在拳頭中。

  帕萬等人看到了他的手勢，都繃緊了神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