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在哪裡

  過度驚嚇之後，兩人抱在一起，似乎找到了一些安全感，終於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可能一個小時甚至兩個小時。

  

  凌魚樂被開門聲驚醒。

  明明反鎖著房門，竟然毫無用處。

  郝仁大大咧咧地打開了燈。

  黃瀟瀟蜷起身子，一副害怕的模樣。她躲在床的裡面，簌簌發抖。

  郝仁見狀，以為她怕了自己，哈哈大笑。他剛才沒有得償所願，回頭找葉絲絲髮泄了一回。

  睡了一覺，又想到了黃瀟瀟，就又來了。

  他拿了一顆快樂點，遞給凌魚樂。

  凌魚樂搖頭。

  他便亮出了電擊槍，作勢欲點。凌魚樂無奈，只得接過快樂點，只覺得藍色小藥丸，像是跳動的小精靈。

  睡過一覺，那種需要快樂點的感覺又來了。

  想想鄭為之，不能再服用。心頭的聲音在告誡她。

  「吃了它。」郝仁用電擊槍指著凌魚樂，他要親眼看著她服用。成分又加倍了，其實沒有他的催促，凌魚樂也擋不住它的誘惑，但他還是不放心，萬一事情辦砸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凌魚樂無奈地吞下了小藥丸。

  黃瀟瀟看著她，只咽口水。

  「瀟瀟，你想要嗎？」郝仁親眼看著凌魚樂吞咽下去，這才朝著黃瀟瀟說道，「只要你順從了我，就像葉絲絲一樣，吃香的，喝辣的……你又何苦呢？我告訴你，如果不順從我，只怕你的下場，會和鄭為之一樣悲慘。」

  「鄭為之，他也來了嗎？」

  「不，他還沒有來，要等到把凌魚樂訓練得像狗一樣聽話的時候，才會讓他來。」

  凌魚樂已經進入了飄飄欲仙的狀態，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鄭為之。這三個字，只仿佛是耳邊掠過的低聲鳥鳴，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要不要……」

  「來，爬過來……」

  郝仁不單單是壞，他的想法是要在黃瀟瀟服藥前，磨掉她高傲的性子。只有這樣，才能接下來對她為所欲為。

  只要打破了底線，其他什麼都不算事兒！

  黃瀟瀟身上，如萬蟻鑽心。

  不由自主地向他爬去。

  郝仁得意。

  但看見昔日女神，尤如狗窩裡爬出來的乞丐，不由得心頭慾火弱了幾分。

  就在他猶豫不絕，要不要領她先去洗澡的時候。

  黃瀟瀟如同發怒的母獅，一下將他撲倒在地。

  她已經不再指望凌魚樂了。

  只有靠自己，即使死，也不能讓郝仁這麼隨意擺布。

  她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郝仁哇哇大叫。

  耳朵傳來的劇痛，讓他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黃瀟瀟死死地抱著他，不肯鬆開。

  郝仁猛地一掙，曲膝頂了起來，用力將黃瀟瀟頂開。只覺得右半邊的腦袋一陣劇痛，半片耳朵兀自在她的口中。

  鮮血滴答著向下流淌。

  他又是疼痛，又是心痛。

  再也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心思。騎在黃瀟瀟的身上，掄開了拳頭，左右不停地擊打在她的臉上。還是不解恨……

  「讓你咬我……」不停地用力，掐著她脖子的手越來越緊。

  咬牙切齒，鮮血糊了滿臉，尤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

  「瀟瀟。」

  凌魚樂醒來的時候，看到黃瀟瀟衣衫零亂。這麼大的動靜，她並非沒有看到，而是沉浸在快樂點帶來的虛幻快感中，當時只覺得黃瀟瀟是在與他人遊戲。

  她一邊推著黃瀟瀟，一邊手忙腳亂的試圖用衣服把她蓋上。但衣服早就零亂不堪，哪裡能夠蓋得上。

  更為可怕的是，黃瀟瀟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她這才感到，黃瀟瀟身體冰冷，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怒目圓睜，嘴裡尤自含著半片耳朵。

  她哭得撕心裂肺。

  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要服食快樂點？為什麼瀟瀟被侵犯的時候，沒有站出來？那時候，她是多麼需要我挺身而出？

  她無限悔恨。

  只是黃瀟瀟與她，已經天人兩隔。

  到這時候，她才明白，沒有任何的僥倖。她面對的不是曾經的隊友，而是窮凶極惡的敵人。這些人不僅會對她不利，而且還把目標瞄準了鄭為之。

  郝仁帶著宋光和葉絲絲走了進來。

  宋光表面上唯郝仁馬首是瞻，他點頭哈腰地跟在身後，但細看他的眼神，間或一輪有怨憤的目光。

  只要有機會，他就想取而代之。

  上面，只是需要能辦事的手下罷了，真取代了郝仁，他不信自己辦事會比郝仁差。

  「姓郝的，我與你拼了。」凌魚樂瘋狂地沖了過來。

  郝仁一閃，凌魚樂直接撞在宋光的身上。

  宋光一把把她推開，「仁哥，她不識相，要不要我教訓她。」

  眼前……

  他看到了黃瀟瀟的屍體。

  這才明白，郝仁的半個耳朵到哪裡去了。

  這是慘烈的現場。

  郝仁不僅強暴了黃瀟瀟，還殺死了她。

  他以為，這麼多年的同台合作，怎麼的，也會有一些感情。相互間會有傾軋，但不至於粗魯到打生打死。

  郝仁的所作所為，讓他像是跌入了冰窖之中，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冒出寒氣。

  打破一切的幻想！

  這就是郝仁？

  當初的唯唯諾諾……實際上的兇狠果決。

  「仁哥，她怎麼辦？」宋光的目光里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怨憤，所有複雜的情緒跟隨著他的膽氣，全都不翼而飛。

  再怎麼樣，他也做不到郝仁這樣，多年的同伴，說殺了就殺了。

  宋光的姿態，已經低三下四到了極點。

  郝仁趾高氣揚，他很滿意宋光的態度。

  「怎麼回事？」一位膚色有些黝黑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她是誰，怎麼死了？」

  聲色俱厲！

  「熊哥，她是黃瀟瀟，不長眼，凌魚樂好好的在呢。」郝仁收起了倨傲，點頭哈腰地說道。

  熊哥刷地甩了一巴掌給郝仁。

  「不是告訴過你，哥幾個要拿她來爽的嗎？」

  「你他m弄死了她，叫哥幾個怎麼辦？」

  他不懷好意地掃過葉絲絲一眼。

  葉絲絲嚇得直往宋光的身後躲。

  宋光挺挺胸，心想郝仁總不至於把葉絲絲向外送。

  「熊哥，不是還有嗎？」郝仁指著葉絲絲說道，「光頭，你把她拉出來。」

  宋光悄悄挪開腳步。

  葉絲絲泫然欲泣。

  這副柔弱的模樣，顯然深得熊哥的喜歡。

  凌魚樂目睹這一切，直覺得三觀盡毀，對於郝仁，也前所未有的懼怕起來。

  電影裡，有不少為犯罪分子歌功頌德的劇本。

  那時候，她還天真的以為，有些人就是為社會和生活所迫，本性中不乏善良的成分。

  黃瀟瀟就躺在她的腳下，死不瞑目。

  所有的幻想，在這一刻，如同砸破的鏡子，碎成一地。

  「把她拖出去，扔山崖下，餵野狗。」郝仁示意宋光幫忙，把黃瀟瀟的屍體弄出去。

  凌魚樂不敢阻攔。

  郝仁扔下了一版快樂點。

  「不想像她一樣，就乖乖聽話，在鄭為之來之前，你會沒事的。」他扔下一句話，與宋光兩人拉著屍體走了。

  凌魚樂已經被一天的變故嚇破了膽。

  她顫抖著手，扔了一顆到自己的嘴裡。

  片刻之後，她的眼神開始迷茫。

  「豬豬，你真的來救我了。」

  「豬豬，我們這是在哪裡？是仙境嗎？」

  「豬豬，黃瀟瀟她自個出去玩了，都不帶我們。」

  只有在這個世界中，她才能短暫地忘卻兇惡、殘暴和死亡……

  ……

  「鄭為之，趙明這裡，竟然又收到了一筆五萬元的資金。」袁曉嵐高興地沖鄭為之說道。

  鄭為之鬆了一口氣。

  如果錢建軍和麻秀華還是不願意付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麻秀華欺軟怕硬，她知道趙明其實是一個無賴之後，也不免為以後的事擔憂。假若，趙明真的截肢，以後他找媒體投訴，上網站公開……被狗咬得只剩下一條腿，輕易就得博得別人的同情，而網上，絕對少不了仇富的人，一丁點的火花會被無限放大，更別說這樣的事了。貧苦農民被富家狗咬，一條腿殘疾，很快能夠成為熱點。再加上，如果他時不時把廠子曝光一下，傳到合作客戶的耳朵里，他們的觀感怎麼樣？

  對錢建軍，他把重點放在馬栗坡村上。他覺得，馬栗坡村就是一個隱秘的窩點。肖俊偉打來電話後，他更覺得事實就是如此，而每年要去住一陣的錢建軍，絕對脫不了干係。

  把話題一直往馬栗坡村引，會讓錢建軍疑神疑鬼，不明白他到底掌握了些什麼。

  不出意外，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會主張先賠錢。至於最後的結算，等到趙明的病情穩定了，再進行雙方的調解，調解不下來，該上法院就上法院。

  有了五萬元，整體醫療理療費用還不夠，但前期治療應該夠了，好歹腿能夠保下來。

  「走，我們再跑一趟。」

  「為什麼還要跑？」袁曉嵐覺得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些人，她一個個都不想見。

  「人家願意付錢，怎麼的我們也要表揚一下吧！」鄭為之笑道。

  他表面笑得很爽朗，內心卻隱隱有些不安。

  肖俊偉是個可怕的人。

  樂樂一直沒有回覆，只怕已經落入了肖俊偉的手中。

  希望樂樂有好運。

  至於自己，最近的運氣應該也不錯，看似難解的狗咬人事件，也正在平息中。

  明天，應該能夠延續好運的。他暗暗地攥緊了拳頭。

  馬栗坡村，到處都有肖俊偉布下的崗哨。

  但是，在後山有一條荒棄的古道，那是百年前的村民，在還沒有公路的時候，向外運輸的通道。

  據說，到如今，即使一些頭髮發白的老人，都不太知道這條古道，更別說那些年青人。

  古道大概有十公里長，有些地方依稀看到鋪路的青石，但有些地方早就年久失修，找不到任何道路的痕跡。

  鄭為之很費勁的找路，行走。

  一段十公里的古道，花了四個多小時。

  馬栗坡村，已經近在眼前。

  離下午三點，還有三個多小時。

  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儘可能多的觀察馬栗坡村，為後面行動的同志給出精確的布防地圖。

  到時，肖俊偉會大吃一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