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什麼關係

  「就是他，酒吧老闆。」袁群英指著在人群中穿梭的一位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的穿著很考究，他手裡拿著一支進口啤酒，這個桌子上坐坐，那個桌子上碰個杯……

  只有幾兩的小支啤酒，硬是被他喝出了無底洞的感覺。

  「兩位挺面生啊！」

  酒吧老闆如穿花小蝴蝶，又來到了鄭為之的面前。

  「小豬。」

  「老妹。」

  兩人簡短地介紹自己。

  

  酒吧老闆一聽，兩位，綽號起的有性格。

  「我叫三瘋。」

  「有性格的名字。」鄭為之贊道，他舉起手裡的小酒瓶與酒吧老闆碰了一下，「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滾床單。」

  這丫，猛人啊！

  到酒吧來，不乏正經人。當然也有尋求機會的機會人，但這麼響噹噹，怕別人不知道來意的猛人，可不多。

  酒吧老闆只能尷尬地笑。

  見多識廣如他，也不知道怎麼回才好。

  「三老闆，現在酒吧里都興光喝酒了嗎？」鄭為之問道，「我來渭山之前，聽人說，渭山的酒吧如何的熱鬧，一定要抽時間來坐坐……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特別。」

  「小豬哥，你是指？」

  聽著年紀比自己大的老闆叫自己哥，鄭為之有些膈應，但他不動聲色。

  「唱歌，酒吧的駐唱歌手呢？」

  「都放大假嘍，難得有幾個願意出來唱，各個酒吧，還要分時間段的。」酒吧老闆放鬆了坐姿，「供少於求嘛，沒辦法。明天我們這就有了，晚八點準時，演出的是我們渭山最知名的樂隊，迤邐。」

  「尋找快樂，你們盡可以到我們光陰小箭酒吧！」酒吧老闆臨走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

  「老妹，他這句話，不會是意有所指吧！」

  快樂，快樂點……兩者之間有聯繫嗎？

  「我已經跟了幾天了，至少在酒吧內，你看不到有什麼快樂點的跡象。」袁群英說道。

  「他們都是做熟客交易，不會讓我們發覺的。」鄭為之說道，「老妹，這樣不行，再守幾天，恐怕也沒有結果。」

  「那怎麼辦？」

  酒吧老闆把空瓶擱在櫃檯，自己進了後台。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肖哥，鄭為之來了。」

  「是他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坐一起的有一個，外面不知道有沒有，店裡其他人，我都認識。」

  「先不要驚動他們，按照原計劃，讓他繼續查下去。」電話那邊的聲音波瀾不驚。

  他掛斷電話，眼看著桌上的照片。

  熊熊的火光，映照著一張側臉。

  呵呵，來了。

  他想像著最終的結局，鄭為之被綁著，他的小女友則是泣不成聲地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索要毒品。

  讓他看著小女友豬狗不如的樣子。

  在他的小女友面前殺了他。

  死前，讓他知道，他的小女友會成為自己的奴隸。

  呵呵，死不瞑目。

  非如此，不能沖淡自己的仇恨。

  他的眼光轉向另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個子瘦小，臉色蒼白，明明在發抖，眼神卻又顯得倔強。「俊義，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

  酒吧老闆又開了一去小瓶啤酒。

  偶爾把目光放到鄭為之的身上。

  「沒用的警察，就這麼坐著，坐一年都不會有什麼收穫，不過，哥可以賞給你們一些線索。」他打算著，怎麼讓鄭為之湊巧地發現一些不應該存在於酒吧的物品。

  鄭為之站了起來。

  櫃檯邊一位高個的美女，美女披散著栗黃色的長髮，身形凹凸有致。

  「美女，一個人嗎？我請你喝酒。」

  「滾。」美女很兇悍地喊道，轉頭一看，眼睛一亮，「喲，帥哥，眼生啊！」

  「頭回生，來去兩回……就熟透了哦！」鄭為之意有所指，語調輕浮地說道。

  「長得挺帥，可是缺心眼！」美女哂笑道。

  「不缺，該有的都有，心眼，比一般人粗大多了，不信，你摸摸……」鄭為之滿嘴酒氣，一副喝多了的模樣。

  他驚訝地看到美女的眼光落在他的身後。

  「你誰啊！」

  「草，輝哥的馬子也敢撩。」

  「外鄉人吧，來這裡玩也不認認路。」

  「他覺得長個小白臉，就可以贏者通吃嗎？」

  四五位精壯的小伙圍了過來，還是兩三位染著奇異發色的女子，抱臂跟在他們後面看好戲。

  「哎，別……」

  酒吧老闆一驚，就要過去勸架。

  要打，外面去。

  在酒吧里開打，砸爛的，都是酒吧的家麼，即使能賠，打掃採購都是有時間成本的。

  「你們什麼東西，活的不耐煩了嗎？公安局副局長常靖華是我舅。」鄭為之狠厲地用手指戳戳點點。

  「草，又來一個紈絝子弟，打他。」

  「打他。」

  頓時群情激憤起來。

  渭山縣過年前發生一起車禍，車主酒駕撞傷了人，本來這種事，私下協商一番，解決了之後，各走各路。

  但車主可能覺得被撞的人要價高了，抬出了自己的身份，是縣裡某局長的公子。

  事情一波三折。

  雙方協商，私下處理完畢。

  視頻被曝光到了網絡上。

  交警介入，調查結果沒有酒駕，被撞的一方對私下處理結果也沒有異議。

  好像就這麼平息下來了。

  網絡上再次曝光視頻，當天該公子在酒吧瘋玩的情形，門口監控一直追蹤到他獨自一人上車，駕車離開。

  按照這麼洋酒，啤酒，紅酒輪換著喝，別說酒駕了，說醉駕都是輕的。

  再次群情激憤。

  市裡的調查組入駐，很快查明了真相，包庇該公子的交警中隊中隊長、他的父親及相關人員分別受到了懲處。

  帶給普通百姓的，是對於政府的不信任感加強了，對於權貴子弟的厭惡加深了。

  鄭為之這句話，像是扔進炸藥堆里的柴火，把酒吧里的不滿情緒點燃了。

  一觸即發的時候，酒吧老闆站在鄭為之身前。

  「不能動手。」

  這個鄭為之，可真會挑地方。

  他無奈地想到。

  「這位小兄弟喝多了，也不是故意的……和氣生財……」在他的叫喊下，終於平靜了下來。

  「有個副局長舅舅，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壞事？」

  「這種人怎麼能放過？」

  「對，不能饒了他。」

  觀眾的情緒再次被調到起來。

  摩拳擦掌。

  「常靖華是女的吧？」

  「對啊，女的，怎麼會是他舅舅？」

  「草，哪來的外鄉人，啥都不知道就胡亂吹牛啊！」

  「我看他是喝多了。」

  「我猜他怕被人打，所以就說副局長是他舅，可惜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議論紛紛中，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袁群英偷偷溜進了後台。

  ……

  鄭為之搖搖晃晃。

  「小豬，你怎麼樣？」袁群英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鄭為之揮舞著雙手，想要拿到桌子的酒瓶，但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一下子就把瓶子打翻在地上。

  「這還沒事？怎麼上個廁所的功夫，就鬧成這樣呢？」袁群英假意埋怨著。

  在酒吧老闆的斡旋下，

  最終鄭為之承認自己是喝多了，吹牛皮，還被逼喝下了一瓶洋酒，算是賠禮道歉。

  整整一瓶洋酒的作用很快就發揮了出來。

  鄭為之看人，眼睛裡都有了重影。

  「你怎麼樣？」

  袁群英沒有說話，做了個成功的手勢。

  這些人，如今的膽子都大到沒有邊際了，一進入後台，稍一翻找，就看到了好幾盒快樂點。

  鄭為之說的對，肯定有內部人員在勾結。

  否則，這麼存放，一查一個準，怎麼會那麼長時間沒人發覺。

  找到了快樂點，就可以直搗核心。

  關鍵是怎麼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撬開酒吧老闆的嘴。

  「三老闆，這裡被動過了。」夥計緊張地找到了酒吧老闆，「剛查了錄像，應該是喝醉那人的同伴。」

  隱密的錄像設施派上了用處。

  那人雖然做了些遮擋，但一眼就看得出來。

  「呵呵，老妹。」三瘋的眼光凌厲起來。

  不過，倒也正好解決了問題，肖哥說要露出一點馬腳，把人吸引到那邊去。

  「把這些都收走，這些天不要放了……如果有人問，這麼說……」他叮囑了夥計幾句。

  布局已定，提早離開這個是非圈。

  鄭為之吐了幾次，總算稍微有了一點清醒。

  「老妹，老闆去後台的時候，我們也跟著去，偷偷控制住他……」

  「小豬，私下審問是要犯錯誤的。」袁群英提醒道。

  「我犯的錯誤還少嗎？如今這個情況，來不及向上匯報，如果能夠抓到肖俊偉手下的重要人物，知道肖俊偉在鄰國的落腳點，開展突襲，把肖俊偉抓回來，還是很有可能的。」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

  袁群英終於同意了鄭為之的方法。

  眼看著酒吧老闆往後台去了。

  「老妹，我要去廁所。」鄭為之腳下打了個趔趄，連忙扶住桌子。

  「我說小豬，不能喝就別逞能……小心點，我扶著你……」

  兩人正想跟著過去。

  「老妹，你特麼的叫誰老妹，你和他有什麼關係？」一個女聲在他們耳邊炸響。

  「你誰啊？」鄭為之滿不在乎的說道，「別打擾我們辦事。」

  「呵，還要辦事！」

  「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扮演了老妹……」女子痛心地嘶喊。

  袁群英，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抽了什麼筋，發了什麼瘋，成了老妹。

  說好的在刑警隊值班呢？

  如果不是家裡正好有事，如果不是手機關機，可能還會被你瞞過去。

  幸虧打了刑警隊的電話，問明了情況。

  幸虧當初買了同一款手機，鬼使神差地開了家庭位置共享。

  不然，要被他瞞到什麼時候？

  洪秋香之前最擔心的是看到袁群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結婚多年，兩人在一起的感覺，就像左手牽右手，熟得不能再熟。外面的誘惑又很多。聽說有些女人還恬不知恥地宣傳，最喜歡大叔。

  可不整好，袁群英夠上了大叔級別，長相也不賴。

  她曾經一遍遍的想像，如果看到袁群英和一位年青女子在一起，應該宣布主權，還是拂袖而去……

  她還心存僥倖，他只是第一次欺騙，還沒有釀成事實。

  她絕對沒有想到。

  竟然是，

  男同。

  那個電影電視裡才能看到的詞。

  袁群英，你怎麼能墮落至此。

  一想到這樣的人，曾經是同床共枕。她就噁心得想吐。

  肯定是你，勾引了我老公。

  她掄起一巴掌，狠狠地抽向鄭為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