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到工作崗位

  「馮省長，您找我？」

  「蔣廳，到新崗位一周了，適應的如何？」蔣於正一愣，他沒有想到，馮省長是要他匯報工作。

  履新一周，按理說還沒到匯報工作的時候，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準備了的。

  反正多留一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馮省長，目前省公安廳的工作主要圍繞……」

  請記住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於正，我不是聽你匯報工作的。」馮省長打斷了他準備的發言，「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力推薦你出任省公安廳廳長嗎？」

  原來這是要我拜碼頭，弄清楚是誰的人？

  但是，一省的第三把手，聽說很快可能成為第二把手的人，會是這麼膚淺的嗎？

  蔣於正和馮省長的接觸並不多，他想不通，馮省長為什麼要把他當成心腹一樣。

  「興安的兩件事都聽說了嗎？」

  馮省長看他有點摸不著頭腦，沒有回答，繼續提起了話頭。

  「刑警殺人，毀屍滅跡。」

  「為殺警察的人辦新身份。」

  蔣於正點頭。

  作為公安廳的一把手，他當然關注到了，這兩件事先後引起網絡上的軒然大波。

  好在明星伍一帆的吸毒事件被曝光，在新聞熱搜獨占鰲頭之後，這兩件事才慢慢淡去。

  省廳里還有人調侃，出生在興安市的伍一帆，真的是為家鄉公安做了大貢獻。

  「刑警殺人那件事，暫且不去說它，目前按照披露的信息，也有可能是造謠中傷，但為殺人犯辦新身份那件事，興安市的公安局長許臘梅專程來匯報過。」馮潤禮喝了口水，重重地把杯子頓在桌上，「竟然只是一位小民警辦的事。最後的處理，是辦事民警自殺，而戶籍處的副處長警告處分，處長是誡勉談話。呵呵，這是當人是傻子嗎？」

  「還有副市長肖繼福牽涉其中，但肖繼福涉嫌違法犯罪，另案處理。」蔣於正提醒道。

  「但是，一位副市長，會直接下命令給辦戶籍的民警嗎？」馮潤禮眼泛寒光，大聲問道，「而戶籍處的兩位領導，只是失察，你覺得這是失察，可以搪塞過去的嗎？」

  蔣於正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他調過來時間不長，對於這件事，也是有疑問的，但畢竟不是自己手裡出的事，也就得過且過了。

  其實，關於戶籍民警自殺的事，他也有疑慮重重。

  自殺的民警，留下的遺書里說，是因為牛金勇再次殺人，他良心不安，這才自殺。

  事實上，牛金勇是有殺人的打算，但是恰好被一位刑警撞上，那位刑警救下了當事人，抓捕了牛金勇，自己也英勇負傷。

  把兩件事情放一起看，不會辦案的人，也會明白，這是一個人為設計的圈套。

  一方面，有人指揮牛金勇殺人；另一方面，有人要求戶籍民警自殺。

  本來是完全計劃好的，但被那位名叫鄭為之的刑警破壞了。

  鄭為之沒有立功不說，還被下放到了偏遠的鄉鎮。

  那些人不知道是傻，還是覺得自己牛到了極致，明明是自打耳光的證據，卻也不放在心上，直接就報上來了。

  是覺得老百姓掌握不了事情的全貌，所以一點遮羞布也不放，直接把事情處理完了嗎？

  要說，這中間沒有公安局領導的參與，他是不信的。

  馮省長提出這件事來，是有什麼目的呢？是一心想挖掘事情的真相，還是趁此機會，換一些人，為自己搭好更穩固的班底。

  如果不明白馮省長的打算，會不會越做越錯？

  蔣於正心裡在猜測，他悄悄瞥了一眼馮省長，馮省長面容嚴肅，看不出真正的心思。

  「還有左陵市夜排檔的傷人案件，觸目驚心啊！」

  一對青年男女，在夜排檔吃夜宵。對面有一些人，男女混雜，七八人圍了一張桌子，大聲談笑，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

  女孩覺得他們聲音太大了，輕聲說了兩句，男孩聽聞，轉頭去看。

  不料目光被對方捕捉住了。

  一桌人開始挑釁這對青年男女。

  把男孩打成了重傷，把女孩拖到旁邊的僻靜處強姦。

  在場有人報警，被一桌人摔掉了手機，還叫囂著，這一片，就是他們罩的，派出所來了也不管事。

  還是有人偷偷地報警。

  只有五分鐘步行路程的派出所，花了三十八分鐘才出警，等他們到時，作惡者已經作鳥獸散。

  官方紀錄，出警時間三分鐘。

  這件事，後來對出警的那位民警給予嚴重警告處分，另有三位輔警被辭退。

  據說，三位輔警是保護傘。

  而涉案這些人，除了一位強姦者被抓，其餘都是在逃中。

  「蔣廳長，不管你怎麼想，我需要嶺南省有一片風清氣正的天，有能夠提升老百姓的安全感的人民警察隊伍。」馮潤禮重重地敲擊著桌子，嚴肅地說道，「我是上次到嶺北省考察的時候，聽於廳長介紹過你事跡，後來又機緣巧合地遇到了你的老同學洪田……我再給你半年的時間，希望你能夠用半年熟悉下面的情況，在半年後，掀起一場『除惡務盡』的大行動，把嶺南省的積案大案重新翻一翻，理一理，把危及到人民安居樂業的毒品，黑惡勢力，保護傘，拐賣人口等各項罪惡活動一掃而空，還人民一個平安喜樂。」

  馮潤禮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蔣於正的神色略顯激動。他一直想不明白，怎麼就突然異地提拔到了嶺南省。

  馮潤禮這一席話，讓他明白了，原來馮省長需要一個拉得下臉，幹得了事的人。

  但是，

  半年……

  要熟悉下面的情況，要有針對性的方案……更重要的是，要確定專項行動能夠出效果……

  否則，極有可能成了雷聲大，雨點小的局面，這是要鬧笑話的。一場大行動，老百姓有很高的期待，結果不了了之，黑惡分子蟄伏一陣，重新出山……老百姓當成笑話看，以後再也不會相信公安系統……老百姓不相信，以後還能指望他們提供線索嗎？

  造成的結果是，保護傘更隱秘，黑惡分子更猖狂。

  要做好這樣的大事，必須畢其功於一役，所以事先的準備必不可少。

  半年，這是要與時間賽跑。

  難，

  太難了。

  但是，一位老公安的熱血告訴他，再難都不是推脫的理由！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莊重地敬禮。

  「保證完成任務！」

  ……

  鄭為之從沉思中醒來。

  手機上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說陌生，因為沒有存下姓名；熟悉，則是他對於每一個數字都爛熟於心。

  距離醫院不遠處的一間咖啡館。

  鄭為之信步走了進去，坐在一個靠里的位置。

  他隨意地換上了便服，但帥帥的樣子，還是收穫了注視的目光。

  「你好，這裡有人嗎？」坐了沒多久，一位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隨意問道。

  「不好意思，約了人。」鄭為之回答。

  妙齡女子有些遺憾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另外兩人立即探頭過來。

  「洋洋，怎麼沒拿下？」說話的人一樣的年輕，披散著長發，一甩就盪出了一片波浪。

  「哎，有約了。」被叫做洋洋的姑娘有些遺憾地說道，「難得有位看得上眼的男生。」

  「洋洋你的眼光，能被你看上也不容易。」另一位姑娘說道。

  「有約了，你也可以撬牆腳，只要沒結婚的……」

  「結婚了又如何……」

  三個小姑娘笑鬧起來。

  洋洋對自己的姿色極為自信，家中的條件又好，屬於有錢有閒的一類。

  要是他約的人，不怎麼樣的話，還真是有機會。

  她暗暗想著，品味著咖啡，卻又時不時轉頭看看鄭為之處。

  沒一會兒，同行的姑娘臉色變了變。

  「洋洋，你好像沒有機會了。」

  洋洋首先看到的是一身靚麗時裝。夏奈兒，這是她曾經在專櫃外逡巡很久，但卻終於還是忍住，沒有下手的品牌。

  雖然她們家的條件不錯，但一條短裙就兩三萬的價格，還是讓她忍痛割愛。

  過來的女人，光她身上一套夏奈兒套裝，就得四五萬元。

  所以同行的語琪，才說她沒有機會了。

  洋洋有些黯然。

  「你好，這個位置有人嗎？」傳過來的聲音略顯沙啞。

  洋洋驚愕地發現，身穿夏奈兒的女人，是時髦的外表之下，掩蓋的是一副四五十歲的面容。

  儘管她化妝的很好。

  但女人對女人，能掩飾住什麼呢？

  「富婆找鴨子。」她先是驚愕，又是看透現實之後的淡然。

  剛才還在想辦法要他的微信。

  如果不是有「任務」，他說不定會主動來加自己。

  噁心！

  她在心裡將他拉入了黑名單。

  ……

  鄭為之覺得很鬱悶。

  先是三位美女經過的時候，莫名其妙的鄙夷聲。

  再是中老年婦女帶來的消息，近期渭山縣「快樂點」的流量明顯增多，有不可靠消息稱，是從大埔派出所出來的。

  鄭為之一驚。

  大埔派出所出來的，怎麼可能？但一想，自己一直在養傷，已經很久沒有回所里，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一定。

  「你的消息哪裡來的？」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那個女人說道，「我只是欠人家一個人情，所以告訴你一聲，並不想介入到這個事情里去。」

  鄭為之看著這位據說可以信任的人。心想，這不是開玩笑嗎？還以為有多重要的事，結果像地下黨似的碰了頭，卻換來這麼一個消息。

  你們電話給我說說，不就行了！

  「你們張所長有個好朋友，名字叫做錢建軍，你多注意他。」臨走的時候，她附耳輕聲說道。

  又如一個驚雷。

  雖然這女人說的是錢建軍，但結合前面的話推斷，毒品與他有關，而他是張所長的好朋友，那背後……

  ……

  12月16日。

  鄭為之回到大埔派出所。

  派出所門庭冷落。

  「小鄭警官，你回來了啊，怎麼不提前說一聲。」門衛大爺掉了一顆門牙，說話有點漏風。

  「噢，就是回來上班，有什麼好說的。」鄭為之笑道。

  他心裡納悶，確實是說過的，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說，也是位英雄人物了。

  列隊歡迎有點誇張了，但領導接見一番，勉勵幾句，這應該要的吧！

  照片，公眾號推送……

  雖然是形式，但這樣的形式有很大的宣傳價值，所以，怎麼的，也不能這麼冷清啊！

  「張所長在嗎？我要找他銷假。」

  「他啊，不在，出去了，邵所長也出去了……聽說兩人要去買點東西。」門衛大爺一邊說著話，一邊接過鄭為之的煙。

  小鄭同志，就是優秀。

  所里的領導，有些不像話。買東西，需要這麼著急嗎？

  集中辦公的地方，空無一人。

  鄭為之正在失落中。

  袁曉嵐走了進來，門開處，一位位同事魚貫而入。

  張永峰和邵宣氣喘吁吁地進來。

  「蛋糕是張所和邵所剛剛出去取回來的。」袁曉嵐提醒道。

  「歡迎鄭為之回家，祝賀鄭為之的生日。」張永峰大聲地宣布。

  雙手拍起來，

  生日歌唱起來。

  鄭為之莫名地有些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