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東風無力百花殘

  阿柱最終也沒吃上他想吃的烤乳豬，因為無雙並不真的想讓他吃。

  這孩子吃得有點好，身上肥嘟嘟全是肉。烤乳豬太油膩了，得多吃青菜飲食均衡才行。

  還吃烤乳豬，她看阿柱長得就像小乳豬。

  阿柱最終還是眼淚汪汪地盼到了過年。過年能拿壓歲錢，穿新衣服，吃很多糖，還有烤乳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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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就跟天堂一樣！

  無雙無語地看著兩個打扮成紅包一樣的兩個墩墩，對四爺道：「額娘沒覺得這倆這一身打扮像零錢袋子嗎？」

  他們剛進宮給德妃康熙拜完年回來，四爺正在換鞋，聞言一陣無語：「額娘之前還親自帶過他們一段時間的，怎麼會這麼想？見著他們連愛都來不及，十四的孩子都要靠邊站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方面把十四比下去好像讓他有點高興，有種「你欠我的我兒子會給我討回來」的幼稚感。

  無雙沒有嘲笑他，只道：「行行行，那證明你兒子真的很可愛。」

  四爺驕傲道：「那肯定的。」

  無雙捂臉。

  這時四爺道：「下午你不要拜了。」

  「還是得拜的，」無雙堅持道，「不要讓人以為我鈕祜祿氏的女兒沒有家教，目無法紀，無法無天……」

  四爺：「……」

  之前想出讓她換殼回來這個法子，無雙本人並不是很介意。

  反正她本來也不姓年。

  只是她沒想到一個古人能想到這些——他們不是最介意什麼宗族姓氏之類的玩意兒了麼？

  但四爺看到她輕輕鬆鬆就同意了，也只是露出一個一點都不意外的表情。

  無雙心想他可能是覺得她也很想回去和他在一起吧。

  於是他將原來服侍鈕祜祿氏的人通通一頓拷打，查出這些人是否與無雙被害的一事有關。有關的他處理掉，無關的遣散到各處。

  隨後不動聲色地將以前服侍她的最忠心的幾個人又移到那裡，最後就是又把她放在前院不讓其他女人接觸她。

  這聽起來像小說，實際上並不難做到。因為這個年代的貴族女人，想宅真的可以很宅。出了身邊那幾個最親近的人，其他人都接觸不到的。

  都不需要找什麼別的藉口，直接說一句身體不好，你不用見別人，別人也不會想來看你。

  不要說魂穿，就算連她這樣整個人都被李代桃僵的，都很難被發現。

  尤其在這件事根本就是四爺主導的情況下。其實如果烏拉那拉家不出事，她懷疑四爺想讓她換下的人應該是四福晉……但嫡福晉的干係太大，她不想做。

  且四福晉畢竟見過的人太多，失寵多年又復寵，還會性子大變，那多少就有點不合理了。

  所以最後選中的仍然是深居簡出的鈕祜祿氏，也算一報還一報。

  鈕祜祿·雅蘭就這麼消失了。

  鈕祜祿氏的身份很好用，她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滿洲老姓。又不至於到側福晉或者四福晉那個惹眼的程度。

  等再過幾年——她是指四爺登基，能做的事情就更多。

  一來是很少會再有人記得年無雙的樣子，二來是更少會有人接觸到鈕祜祿氏本人。

  有人會覺得不自由，她當年也是。

  但見過的人越多，她就越喜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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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那個活動，是全府主子都要一起參加的。

  先是女眷向四爺拜年，獻上祝賀與禮物什麼的，又是小格格小阿哥拜年，最後是所有工作人員拜年。

  這種活動里四爺也要回禮的，不同的人不一樣，最後給工作人員的就是直接了當的紅包。

  相當於年終獎。

  此外也是一個艷壓群芳的機會。紀念說「主子不知道，頭兩年裡那些女的一個穿得比一個花巧，恨不得用眼睛把主子爺的衣裳給扒下來。」

  無雙向四爺比個大拇指：「你面對這種目光不冷嗎？」

  四爺還在無語地看向紀念，聽了她的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我可沒真的讓人扒衣服。」

  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一口：「只讓你扒。」

  無雙呵呵：「注意影響。」

  紀念一旁邊露出姨母笑。

  她是一直在求去的，哪怕無雙回來了，紀念經歷了剛開始的狂喜之外，後來也說要走。

  無雙就問她，你是真的想走呢，還是因為避嫌才想走？

  因為畢竟掛著個格格的名分在這裡，與四爺算是名義上的夫妻。雖然這有點戰亂時期諜戰人員需要的意思，不過終究有了這個名。

  無雙不在，她作為格格做事很方便。無雙回來了，她就回到丫頭的身份，這卻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了。

  紀念當時猶豫了一下：「兩個都有，但主要還是第一個。」

  她說她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或者做一些別的事情。

  這些人事管理與算帳雖然也有其意義在，但終究只是內宅的事而已。

  她想做得更多。

  聞言，無雙沉默了一下。

  紀念連忙道：「一切都是主子教我的，我做的就等於主子做的。」

  無雙笑了笑：「扯吧你就。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名字。」

  紀念的臉就紅了：「無雙。」

  「那就去吧，」無雙最後說，「是好事。」

  最後商定的是開春之後也用類似的方法送她死遁。所以大家相處的時間，剩下得又不多了。

  有時候無雙會覺得這樣發展也不錯。

  女性之間的關係可以不用止於後宅傾軋，如果紀念能走出去，或者至少代替她走出去，那都是好事。

  她不可能改變所有人，她也沒想過改變所有人。但哪怕她最後只改變了一兩個人，對於時代無足輕重，對於那些個人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哪怕拯救不了世界。

  能拯救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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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看到其他女人的時候，無雙真的有點被閃瞎眼的感覺。

  她是已經按照四爺的要求打扮得喜慶一點了，畢竟是過年。

  但這些人看起來像是要結婚。

  有一種集體婚禮的錯覺。

  然後其中還有兩個自來熟的，掏出零食招呼兩個孩子去吃。

  無雙淡淡地挑眉，兩個孩子的乳母立刻會意道：「哥兒姐兒，剛吃過飯不好吃東西，小心積食。」

  阿旻是沒什麼的，阿柱就有點委屈。

  見狀，宋氏皺眉道：「天可憐見的，原本養得白白的胖胖，如今在妹妹那裡，竟是連點心都不給孩子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