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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曉來百念都灰盡

2024-09-02 14:49:14 作者: 公羊火鍋

  這人是沒手沒腳?不會自己洗嗎?

  「殿下沐浴不用人伺候。」小白寒聲道,在心裡翻個白眼。

  「哦?」青年似笑非笑道,「是嗎?不可能吧。二哥那種打死都不會親力親為的性子,連用飯都需要奴才伺候,難不成是你混得不夠好?」

  他倆到底誰才是毓慶宮太監?你四貝勒去毓慶宮做過兼職是吧?

  「確實,都是美人伺候。於情於理都不關奴才的事。」小白道。

  「沒有美人,便你來,如何?」他勾勾手指。

  小白心頭是真正的火起,他冷著臉道:「貝勒爺說如此,便這樣吧。」

  說完真就站到一邊,將袖子挽了起來一副要幫忙幹活的樣子。

  大抵是因為這表情的原因,四爺真就不再撩他,等著幾個小太監將水抬起來,又退出去關上門,他自除了衣裳跨進桶里。

  

  那邊小白背著手站著,聽到水聲轉過臉,面上表情不由微變。

  水中全是化開的血跡。

  他抿著嘴拿著絲瓜瓤過去給四爺擦身。

  誠然這種事情他真沒做過,但也可以按慣例想像成別的東西。比如太子和姑娘親熱,他就當是聽到男女混合散打。現在擦洗別人的身體,他也可以當成是拿塊抹布洗櫥窗里的人體模型。

  這樣想著,他幹活幹得極其賣力。沾濕手上的絲瓜絡,拿起來對著搭在桶沿的手臂一通猛擦。放進水裡浸浸搓搓洗洗,再拿起來一頓猛擦。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青年原本白皙的手臂都被他磨出一大片紅色,都快出現血點子了。

  小白:「……」

  擦到一半想起以前給木頭拋光的手感,把絲瓜絡當砂紙用了。

  不,但是這人不是都沒說話嗎?

  他意識到這點,向四爺的臉看過去,發現青年的頭已經靠在桶沿上打起呼嚕來。

  其實他到得也就比保泰這種奉皇命趕回來的晚了一天。

  裕王那種奉命辦差是可以在沿路驛站休整和換馬的。

  這個人大概又是星月兼程往回趕。雖然不知道他身上是否背了什麼秘旨,但大概也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吧。

  小白思忖了片刻,隨便地將這人上半身像洗馬似的擦洗一通,拿個毛巾給他擦了下臉,戳醒他道:「洗好了。您不如回床上睡。在這裡睡會……」

  他說話說到一半怔住了。

  因為那人確實被他吵醒了沒錯,可醒來後第一時間竟是迷迷糊糊咳了好幾聲,最後一口血吐進浴桶里。

  「受傷了麼?還是病了?」小白問。

  「不妨事。」

  被吵醒的人眉眼淡漠,似乎失了調戲他的興致。

  小白垂下眼睛:「奴才扶……」

  「不用了。」

  也不知為何他就突然變得冷淡,自小白手中拿過東西自己胡亂洗了洗。

  小白聽到水聲就垂下眼睛往後退了好幾步。這一刻他突然感覺服侍這人與服侍太子也無甚分別,一般的喜怒無常,且全然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要麼怎麼說人家能成為君主呢。他自嘲地想。

  等那人從桶里出來了,他低著頭用一種頸椎病般的姿勢又遞過帕子去。那人果然自己擦了,披上衣服自解了辮子,問他:「你先前在毓慶宮宿在何處?」

  小白不出聲,指了指床的位置。

  四爺面色轉冷:「既如此,今夜你也睡榻上,如何?」

  小白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差點答不上話來。

  「奴才是毓慶宮前殿的司帳,」他道,「殿下宿在前院之時,是奴才值夜。」

  他總感覺對方聽了並不會高興,但他不在乎。他也知道先前張廷珞和明軒怎麼猜他。邏輯可笑,但他懶得去辯駁。

  就像他這個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不過一具軀殼,被人碰過或者如何就像一尊佛像表面的金漆掉了,再也補不回去。

  那靈魂呢,誰關心靈魂。誰關心信念,誰關心理想?難道手髒了就不算髒?

  「您要是需要,奴才也可以在榻上服侍。」他冷冷地說,眉眼之間同樣是鋒芒銳利的神色。

  兩人對視,沒有人後退哪怕半步。

  最終是四爺嘆了口氣:「不必。今日你也累了,以後再說。」說完自出去讓蘇培盛給他安排房間和熱水。

  不出意料的,仍然是單間。蘇公公還親自送來了乾淨衣服,眉眼十分和善,終究比林三兒要好相處些。

  「那張四公子並無性命之虞,」藍衣太監恭謹道,「大夫說身體底子還算好,休養三個月又是一條好漢。明公子也沒事,只是有點擔心您。」

  「兩個廢物而已,不用與我說他們的事。」小白漠然道。

  「是貝勒爺吩咐報給您的。」蘇公公說。

  小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結果聽到蘇培盛的下一句:「貝勒爺道他接下來幾日要養傷,讓您別去他跟前折騰。」

  「……」小白差點一口氣梗在喉嚨里。

  「哦,知道了,」他狀似無意地問,「所以裕王說的是真的?」

  蘇培盛道:「咱也不知道裕王說的什麼。可貝勒爺的確是被太子……廢太子所傷。那日十八爺歿了,廢太子一直沒出現,貝勒爺擔心他是不是會有什麼不妥,就過去看,不料對方毫不打招呼突然下了死手。您是不知道,十三爺那日也在,叫廢太子將小腿踢折了,骨頭茬子都打肉裡頭刺出來了。」

  他難過地搖搖頭:「十三爺那會還是有直王、十多個侍衛在旁邊幫著忙。可是咱們爺,咱們爺他就一個人對上廢太子。」

  小白心下一寒。

  太子打人多狠他不是沒見過。全力下死手的時候還會特意避開人的要害,就是為了能讓對方痛久一些。

  他沒料到四貝勒會跟過去,更沒料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太子竟在行營中向親兄弟出手。

  所以那人其實傷得很重是嗎?

  「——貝勒爺他自塞外馬不停蹄趕回來,其實他幾天沒合過眼了。」

  那剛剛在車上還要跟他扯那麼多有的沒的?不直接睡覺?

  「累得現在夜裡時常咳嗽。還吐血。」蘇培盛掏出小手帕擦眼淚。

  小白的指甲都要將手心扎破了。

  說起來這人就是咳血之後才突然變臉把他趕走的。

  「不說了不說了,咱也要回去值夜了,」蘇培盛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起來眼皮子都要掉下來了,「咱可是……跟著貝勒爺……從塞外……回來的……忠僕……啊……」

  肝帝的手下也是肝帝是吧?

  小白:「……要不要我去替你。」聲音一點兒起伏都沒。

  這個局做得有點明顯了,他一點都不想踩。蘇培盛說的話傾向性那麼明顯,鬼都不信。

  但又總有個聲音在心裡跟他說,這是真的。先不說做這個局到底是想讓他做什麼,終究血是真的吐了,人是真的累了,太子是真的動手了。

  那他作為太子的教唆者,姑且要負一點責任吧。雖然他三封信都是讓太子去懟康熙,太子卻無師自通地選擇連兄弟一起打。

  蘇培盛往後退了兩步:「您說笑呢。咱怎麼著也是伺候了貝勒爺二十年的老人了,怎麼能這時候躲懶。再說您……你這不是才來嗎,這種重要的活怎麼能交給您呢。萬一晚上聽不見主子的命令怎麼是好。」

  說到一半他又打了個驚天大哈欠。

  「隨便你,反正廢太子沒說過我這工作做得不好,大抵還行吧。我也不至於有心刺殺,我沒什麼力氣,殺不了誰。」

  為什麼他要求著去服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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