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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以後要叫主子哦

2024-09-02 14:35:14 作者: 公羊火鍋

  年羹堯沉思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張廷玉幾乎以為還要繼續拉扯下去,才聽到年羹堯輕聲道:「張兄。」

  

  他的聲音小了很多,不再是自信或者焦急的樣子,只有無奈。如果還要從中找到什麼,張廷玉相信那是悲傷。

  「先前的事不論,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年羹堯說,「今日容臣沒有來過年府,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面。舍妹那邊,我會自行安撫。」

  這話一出口,兩個青年都像鬆了一口氣。

  張廷玉簡潔地答:「好。」他傷得其實不輕,但無心要醫藥費,一來不缺這錢,二來就當給兄弟買個教訓。

  只是不知道年二姑娘如何看待,她以後在家中又要如何自處。

  他抬起視線,然後驚慌地發現年二姑娘靠在那個花瓶架子上,整個人正在慢慢慢慢往外出溜。

  背後漫開一攤黯淡的紅色。

  張廷玉托著年二姑娘的脖頸,儘量在避免接觸的同時支撐著女孩瘦弱的身體。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姑娘的肩膀上卡著好幾根看著都嚇人的木刺,背後整件衣服都被血洇透了。

  就在這時,外頭終於傳來了人聲。很快張廷璐帶著一隊人殺進屋裡,一見這個場景直接愣住三秒鐘:「二哥?」

  他二哥就像剛剛從戰場上回來,半身是血極其駭人,手裡還架著個年二姑娘。見到他回來,緊皺的眉頭也沒有放鬆:「有沒有女醫?」

  「有,叫了一個,」張廷璐立刻轉頭,「女醫何在?」

  一位女醫聞言上前,一看屋子裡修羅場般橫七豎八的情況,倒吸了一口涼氣。

  「請來看下這位姑娘。」張廷玉目不斜視。他的手很疼,快撐不住了。

  「先來看我妹妹,」年羹堯道,「她方才被人傷了頭部,昏迷過去一直沒有醒來。」

  張廷玉漠然地瞟了那女醫一眼:「這一位再不診治,就要流血而死了。」

  年羹堯冷笑:「張二公子,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我本是陌路。你既看不上我年家,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這裡管我兩個妹妹的死活?」

  此時女醫已經乖覺地過來接過年二小姐。張廷璐急忙招呼他二哥到屏風後面來裹傷,又半拖半抱地把張廷珞拉到屏風後邊去,好歹是和年家人隔開了。只是他斯斯文文的膂力頗有些不足,硬是把老四給磕醒了。

  「這醫生是我三弟叫來的。」張廷玉都懶得多解釋一個字。

  「那二丫頭也是年家人,」年羹堯無情道,「而你姓張。她的生死與你們無關!我聽說你已有妻室?不要告訴我你想把這不成器的妹妹納作小妾。」

  張廷玉心下怒火大熾,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屏風後邊突然有個虛弱的聲音道:「不要侮辱她,年羹堯。」

  那是張廷珞的聲音。

  張廷玉心中嘆息,最終閉上了嘴。這時外邊轉進來兩個乳母模樣的中年女子,見到年二姑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驚道:「這是怎麼回事?」立刻撲上去檢視,另一個稍冷靜些的問:「是誰傷了姑娘?」

  張廷玉還沒出口指認,那邊年羹堯道:「此二人非我家奴,你們是哪來的?」

  周姑姑端詳他:「想必您就是姑娘說過的年二少爺吧?」

  年羹堯眯眼:「你們是二丫頭新買的人?」

  不可能吧,張廷玉一邊伸著手臂讓大夫用濕布擦去上邊凝結的血一邊想。那分明是滿人女子的衣裳,誰家能有滿人當下人啊。

  等等。

  滿人女子?叫她姑娘?包衣?

  張廷玉面色大變,立刻對老四道:「你跟我出來!」說完強拉著他往外邊院子裡走。

  張廷珞剛剛甦醒,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下意識地跟上二哥的腳步,腦子還雲裡霧裡的,忍不住問:「怎麼了?」張廷璐在後邊也不知所以地跟出來。

  張廷玉恨不得連他耳朵都捂住:「走走走,先別問。」

  但是已經晚了。三兄弟剛踏出那房間的門檻,就聽得裡邊的姑姑開始說話。

  ——「好叫二爺知道,年二姑娘已被皇上指婚給四貝勒,是為側福晉。」

  張廷玉立刻轉頭去看張廷珞,正好看到老四面色茫然地站在那裡,動動嘴唇,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最終一口血噴出來。

  ——「我二人乃是永和宮德主子賜下來的教養姑姑,負責教導側福晉,亦有保全之責。」

  張廷玉伸手想去挽住阿珞。可他手臂上的淤血剛被擦淨,此刻用力之下傷口裂開,疼得他頓時低吼出聲。

  張廷璐是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先扶了張廷玉。

  於是他們就只能看著,張廷珞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往下直直栽倒。

  ——「年二爺,姑娘與您,已不是一路人了。」

  年羹堯腦子越發亂了:「什麼意思?你說二丫頭被指婚了?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

  周姑姑肅然道:「宮裡昨兒午後已專派了人來您家傳話,您怎麼可能不知道?」

  年羹堯茫然道:「昨日下午我出去買酒了。」家裡只有年華錦。

  周姑姑道:「那便是誰人有心藏匿信息。」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往年大姑娘身上扎。

  長得確實漂亮,但是當人的事是一件都不干啊。要不是德娘娘派了她倆跟著二姑娘,二姑娘現在還在順貞門乾等。

  她回身掃了一眼,聽到這個消息的年家下人都面無人色。

  她算看明白了,這家裡就沒一個人把二姑娘當回事。

  「你、你騙人!」一個女聲叫道。

  周姑姑無語地往後看,正見剛剛被阿吳踹倒的那個丫頭,身子抖如篩糠,猶自口出狂言:「那小賤人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周姑姑響亮地一耳光甩上去。玉青被打得撲倒在一旁,還沒出聲,被周姑姑拎著衣領提起來又結結實實連甩三耳光。

  周姑姑看向年羹堯:「來的路上我已聽二姑娘說過,老大人目前不在京,您是這府的當家人。現在有人不敬主子,就在您眼前。我沒記錯的話,您目前……只是個舉人吧?」

  年羹堯身上發毛:「此話何意?」

  周姑姑微笑道:「我勸年少爺識些時務,不要瞎了眼壞了自己的前程。」

  年羹堯面色微變,最後低下頭:「既你二人是分給二丫頭的人,她不敬二丫頭,便交予你倆處置也罷了。」

  周姑姑嘆了口氣:「二少爺怎麼還不明白呢。明明是旗下人,還說自己是被滿人教養大的,怎麼不懂旗人規矩?」

  「您已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稱二丫頭了。就是她還沒出嫁,您也得,叫她一聲主子。」

  年羹堯的臉色頓時黑得能滴出水來。

  「至於這沒教養的丫頭,便不像宮中規矩一樣直接杖斃了。今日是姑娘回家的好日子,不宜見血,攆出去罷。」

  玉青聞言頓時慌張起來:「少爺!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兒去?我家在武昌!我沒處去呀!」

  年羹堯仿佛聾了一樣沒有搭理她。玉青又哭道:「小姐!小姐!我錯了!姐姐!我錯了!姑奶奶!別這樣對我!我道歉!」說完像瘋了一樣對著無雙的方向磕起頭來:「主子!主子!」

  她被打得鼻青臉腫,現在又磕頭磕得砰砰響,實在非常嚇人。周姑姑耐心地觀賞了半盞茶時間,等玉青說話都氣若遊絲了才將她拉起來,慢條斯理道:「既你心有悔意,便先等二姑娘醒了再作定奪吧。」說罷將她扔死狗般丟到一邊。

  又轉眼向年羹堯:「二姑娘如今有傷在身,請問二少爺,她的居所何在?我二人要服侍姑娘回去養傷了。婚期將近,若是因故無法如期完婚,只怕宮裡過問。」

  年羹堯將拳頭握了又握,終是道:「將最裡頭上房收拾出來,叫……」

  他咬牙切齒地糾結了半晌,周姑姑鼓勵般微笑著道:「請主子。」

  「請主子,搬進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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