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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真正喜歡的事業

2024-08-31 15:03:12 作者: 殷槿

  上次看顧珵比賽,宓笙就覺得有問題,這次看他比賽,她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宓笙突然跑出休息室,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一場一場回看這一兩年間顧珵的比賽。

  不對勁,不對勁。

  每一場顧珵都打得像是奧運決賽一樣,經常打到眼睛猩紅,他的狀態太緊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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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珵三十多歲了,肩膀受過大傷又做了手術,腰部也一直斷斷續續有傷病,他經不起這樣子的打法。

  這一瞬間,宓笙突然後悔,如果她還陪在顧珵身邊,是不是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他這樣,是不是就能勸住他了呢?

  宓笙本人逼顧珵還要更愛惜他的身體。

  要回去嗎?真的要離開南極回去嗎?宓笙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動搖。

  她不知道顧珵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她甚至很可笑地在想這到底是不是什麼苦肉計,一些用來騙她回去的招數,可是顧珵太笨了,或者說,太直來直往了,用這麼彎彎繞繞的方式讓他回去,這不是顧珵的風格。

  宓笙想啊,只要一面對顧珵的事情,她果然還是沒法巋然不動,她擔心顧珵。

  但是,她又不能聯繫顧珵,她之所以要和顧珵分開,原因很簡單,她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賽場上,顧珵贏下比賽,他歡呼著,其實真的有那麼高興嗎?倒也不見得,只是這樣故意灌輸給自己的比賽的歡愉與激情,讓他可以暫時忘記失去宓笙的痛苦那麼一刻。

  顧珵的心臟跳得那麼快,那麼雀躍,如此如鼓,他剛剛從高強度的運動中脫離,但飆升的腎上腺素不可能瞬間平息,他的血液在他體內奔騰,汗水在他的額上宛如河流,他那麼興奮,渾身上下都是對下一次勝利的渴望。

  以至於他根本察覺不到,從他看似強健有力的肩部和腰部,傳來的絲絲疼痛。

  直到再次打了一針封閉,顧珵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這樣高強度的比賽了。

  夜晚,他一個人趴在床上熬過難熬的封閉後的時間。

  他看著窗外夜色如墨,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顧珵很少會想起過去的自己,因為他在這條路上走得太久,太遠了,過去的隊友、曾經的對手,都陸陸續續地從這條路離開了,轉身去找自己的歸途,身邊沒有什麼能讓他懷念起過去的東西。他確實也是在前輩的一路照拂長大的,也同隊友一起並肩作戰,可不知為何還是覺得孤獨,好似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個讓自己不孤獨的人呢?

  顧珵想著那些年他打封閉的時候整夜整夜陪著他的宓笙。

  終於,顧珵沒忍住,給宓笙打了分手之後第一個電話。

  宓笙接起電話,只聽顧珵沒頭沒尾的一句:「阿笙,我好疼。」

  雖然沒頭沒尾,但是宓笙迅速反應過來:「你打封閉了?」

  「是。」顧珵聲音悶悶。

  「你……」宓笙想說他不該那樣搏命一樣的打球,但是想了想,覺得如今的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還是緘口不言。

  顧珵所有的勇氣在聽到宓笙聲音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不管有過多少人誇他勇敢,但是在宓笙面前,他的勇敢都無用武之地,他憋了半天,最後擠出一句:「沒事,我就是告訴你。」

  掛了電話,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宓笙放下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水痕,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再回到中國,宓笙回家休假,她媽媽知道她這幾年發生了不少事情,她一直都沒說什麼。

  但是這次,她開口問宓笙:「阿笙,你去過了南極,感覺怎麼樣?」

  「我感受到了爸爸的氣息,南極果然像我想像的一樣神秘廣袤,爸爸願意為了科研事業奮鬥一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說到這裡,宓笙問自己媽媽,「媽媽,你當年為了成全爸爸的理想,甘願守在家裡,甚至放棄了自己事業上的機會,你後悔過嗎?怨過爸爸嗎」

  「沒有。」宓笙的母親回答得斬釘截鐵,「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了任何人,我願意更多地把精力花費在家庭上,我很開心,可以讓他安心在南極工作。」

  「真的有人為了婚姻犧牲事業而心甘情願嗎?」宓笙眼神中透露著懷疑。

  宓笙的母親溫柔笑笑:「阿笙,你覺得事業重於婚姻,但有些人不這樣覺得。你作為記者,就是要接受並且尊重價值觀的多樣性啊。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件非黑即白的事情。我在婚姻中,找到了我座位妻子和母親的價值,我有了你爸爸和你,我被愛包圍著啊,在這份愛中我汲取了太多的滋養。」

  「可是……」宓笙突然愣住,是啊,為什麼她一定覺得她的價值評判才是唯一正確的呢,「可是我確實不能把婚姻價值放在我的個人價值前面。」

  「這當然可以了,你不需要說服我,我也不需要說服你。只要你和你愛的人想法一致,我和你爸爸想法一致就行。你覺得我在犧牲,可是你爸爸值得啊,他所帶給我的一切,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你只是因為在我身邊看到更多的我的犧牲罷了。」宓笙的母親摸了摸宓笙的頭,「不要怨你爸爸,也不要因為我的犧牲怨他。」

  「我明白了。」宓笙覺得或許真的是自己一直在鑽牛角尖,很多事情才會放在心裡無法釋懷。

  接著,宓笙的母親憐惜地道:「寶貝,其實你不用這樣,一直把南極當做你畢生的夢想和追求,可是你真的是出於你自己而愛南極的嗎?你是因為你父親把時光和生命都奉獻給了那裡,所以你想跟隨南極科考隊去那裡,或許也是為了找回童年時候缺失的父親的陪伴。可是你真真正正喜歡的是什麼呢?不為了誰,只為了你自己喜歡的是什麼?」

  「我喜歡的?」宓笙有些迷茫。

  她小時候拿南極做了近十年的目標,選專業、工作都是為了離這個目標更近一些。

  後來留在球館,也是陰差陽錯的機緣,她就在球館又工作了八年。

  現在,她拋去所有場外因素,開始想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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