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宋瑾瑜和顧珵談心
2024-08-31 15:02:51
作者: 殷槿
宋瑾瑜看到唐婉這般模樣跑出去,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大概心裡也就有數了。
他隨意坐下,輕踹了一腳顧珵的椅子:「傷人家心了?」
「我就是不想傷別人心,所以才要說明白。」顧珵的聲音澀然,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宋瑾瑜,如果不是他,宓笙可能也不會離開,但他也知道,他和宓笙之間有問題,有沒有宋瑾瑜,宓笙都會離開。
宋瑾瑜聳聳肩:「你最會傷別人心了,不管是剛才那個女生還是阿笙。」
「我從來沒有想要阿笙傷心過。」顧珵有些頹然,「我真的很愛她,愛到我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再去愛她了。」
「你愛她,但你沒有那麼了解她,所以才讓她傷心啊。」宋瑾瑜這一年多見過宓笙太多的難過和眼淚,他不想她再難過了。
顧珵沉默不語,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確實不了解宓笙的想法。
宋瑾瑜瞭然笑笑,靠在椅背上,很放鬆地開始講道:「你知道嗎?我和她是青梅竹馬,從十二歲念初中開始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到高中、到大學,我們都在一個班。我們十八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一直到二十二歲。」
顧珵不明白宋瑾瑜突然回憶他和宓笙的過去是何用意,他作為前男友,出於對前前男友的介意,倔強地點點頭,故作大方道:「我知道。」
宋瑾瑜擺擺手:「你不知道,她這個人,其實最脆弱了,她從小父親就不在身邊,她爸爸是南極科考隊的成員,每年在她身邊的日子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後來,她十四歲那年,她爸爸就去世了,因公去世,把生命都奉獻給了南極。自那開始,她就勵志要做記者,做南極科考隊的隨隊記者,她要讓全世界都記住有那樣一群人在冰天雪地里開拓著新的世界,把歲月和生命都埋在了地球最遙遠的南端。」
宋瑾瑜想起他和宓笙一同走過的年少歲月,想起宓笙那幾年有多傷心,他語氣很是憐惜:「因為從小父親不在身邊,父親去世又早,她其實特別沒有安全感。她母親是很好的人,但是工作太忙了,對她也缺失了陪伴,她從小是姥姥帶大的。」
「她這個人其實可彆扭了,還特別要強,她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長得也漂亮,從小到大都是學校的焦點人物,但是越是焦點,越是完美,她就被一步一步推著走,所有人都說她是完美的是最好的,所以她也或被迫或主動一直維持著完美的表象,生怕別人看出一點點她的脆弱來。」宋瑾瑜微微嘆氣,宓笙一直都是大家羨慕的對象,誰也不知道她內心其實也滿是傷痕。
顧珵靜靜聽著,他一直也在誇讚宓笙的完美,他說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但其實,可能他以為的情話對於宓笙而言確實壓力。
「她鮮少和人說起這些事,事實上,從小到大我們這些同學,只有我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們兩家住在對門,這些事情我也不會知道,這是她的軟肋,她不願意讓別人知曉。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完美的,事實上,她也一直如此表現,但是她其實特別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被拒絕。」宋瑾瑜非常了解宓笙,他們相識二十年了,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顧珵看著宋瑾瑜,目光灼灼:「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些呢?」
宋瑾瑜避開顧珵的眼睛,目光無焦點地看著化妝檯上的化妝品:「顧珵,她愛你,真的很愛你,她越是愛你,就越不想讓你看見她的傷疤,她害怕把自己患得患失不完美的一面表現出來,她怕你不喜歡她啊。」
這是宓笙心底最隱秘的害怕,宓笙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但宋瑾瑜看得明白。
顧珵有些不理解:「她為什麼會怕我不喜歡她呢?我盡我所能把所有愛都給她了啊。」
「因為你是那樣瀟灑的一個人,而她實際上卻是猶疑怯懦的。她沒有把不完美展現出來過,即使我們一起長大,她在我面前也很少脆弱,我也只是悄悄窺得了她的那些眼淚,因為所有人都喜歡她的完美,她不相信有人會喜歡那個脆弱糾結猶疑的她。她一直都戴著面具生活,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面具,她也會累啊,時間久了面具粘在臉上了她也會不舒服啊,我一直努力想要讓她舒服,但是當時我不懂該怎麼做。」宋瑾瑜突然嘆了口氣。
他頓了頓,接著道:「顧珵,她不和你結婚,不是因為不愛你,而是因為她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她的父親,她無比崇敬她的父親,那是一個很偉大的人,為了國家和科研奉獻了生命,但是同時,她也無比埋怨著她的父親,因為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和丈夫應盡的責任。宓笙了解你的職業,她不想以後她的孩子會像她一樣沒有父親常伴身邊。」
「同時,她想要的是非常純粹的愛情,不摻雜其他任何東西,她希望你愛她,僅僅是因為她是宓笙,和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任何關係。你順著社會時鐘說的結婚,讓她害怕了。」即使宓笙聊的很少,但宋瑾瑜也知道宓笙和顧珵之間的問題在哪。
「她之所以先說分手,只是因為她怕被拒絕,因為害怕拒絕,所以先拒絕。」宋瑾瑜很是心疼,「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啊,明明脆弱敏感,卻假裝堅強灑脫。她不想讓你提分手,她不願意聽到你口中的分手,所以選擇自己說分手。」
「顧珵,你讓她失去了安全感,她不相信你會堅定的選擇她,她不相信你會為了她改變你對婚姻的渴望,所以她就不給你選擇的機會。她忘記了,如果她永遠不給別人機會選擇,別人怎麼能堅定地選擇她呢?」宋瑾瑜轉過頭看著顧珵,「顧珵,你會堅定地選擇她嗎?」
「當然了。」顧珵聽了宋瑾瑜說的這些,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我當然會堅定地選擇她,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婚姻,只是她啊,我只是錯誤地想要用婚姻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