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蔣易川選擇離開

  「我當然沒忘，不然我也堅持不到今天了。可是，阿珵……」蔣易川看著自己的竹馬，看著同自己一起走過多年的竹馬，「我和你不一樣，我們不再是當年同吃同住的舍友了。你起起伏伏，依然是主力隊員，可我早就不是主力了。你怎麼會知道我有多煎熬呢？」

  「易川……」顧珵很是難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年蔣易川的失意他都看在眼裡，他也很想幫幫蔣易川，可是他沒有辦法。

  

  「易川，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再次這樣挑戰隊裡的紀律。」李洪鵬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我知道你不如意，可是這隻隊伍里，又有幾個人能如意呢？要是每一個不如意的人都要犯紀律，隊伍還怎麼管理？」

  賀志遠看著蔣易川，他理解他的難受，但他是主教練，更需要維護隊裡的紀律：「蔣易川，錯了就是錯了，顧珵犯錯，我罰他去下鄉過，你犯錯了，也該受罰，教練組會討論關於你的處罰，在結果出來之前，你先寫份檢討吧。」

  「好，賀指導。但是我還有句話想要水，那就是——我想要離開了。我接受隊裡的處罰，也希望您考慮我的請求，我想回省隊。」蔣易川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這句話。

  「易川！」顧珵走上前激動地推了蔣易川一把，「你知不知自己在說什麼？離開容易回來難啊，一旦離開，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關於桌球的夢，也就做到這裡了，該醒了。」蔣易川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賀志遠想了想，道：「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也希望你不要衝動。先把檢討寫了，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如果你還是堅持回省隊的話，教練組也不會挽留了。」

  「謝謝賀指導。」蔣易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賀志遠他們也都離開了蔣易川的房間。

  只留下顧珵和蔣易川大眼瞪小眼。

  「易川，不走好不好？」顧珵很捨不得蔣易川，他們從省隊開始就在一起了，一直都是關係最好的朋友。

  「這隻球隊，哪裡還有我的位置呢？阿珵，我該接受現實了。」蔣易川摸了摸顧珵的頭髮，「你要堅持下去，帶著我的夢，繼續往下走。」

  「我們當初說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打球的啊。」顧珵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蔣易川笑笑：「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呢？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說了，我是回省隊，又不是再也不見你了，不至於這麼難過，不是生離死別。」

  「可是，小白球不是我們最熾熱的夢嗎？你就要這樣放棄了？」顧珵想起那些年窩在一間小宿舍做著大滿貫夢的兩個少年，始終不願相信其中一個少年要放棄了。

  「再好再美的夢，得不到也該放棄的。」蔣易川不是衝動，他是真的已經思考了很久這件事了。

  「況且，也不算放棄，至少你還在向著小白球繼續努力。而我，我只是離開了國家隊，但我不會離開小白球的，我會回省隊。」蔣易川和省隊的王指導也聊過這事了，「我以後可能回留在省隊做教練，就像巍明哥那樣。雖然不能上場打球了，但依然沒有離開桌球。」

  顧珵聽到蔣易川連以後做什麼都考慮好了，知道他今日不是一時衝動。

  他更難過了，一時衝動還有改口的可能，思慮成熟就是不會再變了。

  「易川，我們認識這許多年，我可以向你提一個要求嗎？」顧珵有了其他的打算。

  「可以，當然可以。」蔣易川不會拒絕顧珵的要求。

  顧珵嘆了口氣：「易川，哪怕你想走，也不要是現在，明年世界盃團體賽結束，你再離開，可以嗎？」

  蔣易川愣了一下。

  旋即，他拒絕了顧珵的要求：「阿珵，我不需要你這樣做，謝謝你。」

  他們多年朋友，蔣易川怎麼會不了解顧珵想要做什麼。

  顧珵定是又動了心思，要為他爭取一個團體賽名額，甚至是放棄自己的名額給他。

  畢竟當年顧珵就做過這樣的事情，還被賀志遠和李洪鵬罵了好一頓。

  「易川，世界冠軍的待遇和普通選手的待遇不一樣的，每個月的工資都有額外補貼。如果要離開，你也要為以後打算啊。」顧珵自己從不在乎這些，但是為朋友，他會考慮得特別周全。

  「阿珵，我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蔣易川也有他的堅持和驕傲，「不過，我想留在世乒賽結束再走。阿珵，我想陪你，完成大滿貫。我們兩個人，總得有一個實現夢想吧。」

  「易川……」顧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珵，帶著我們共同的夢，去完成大滿貫。」蔣易川拍了拍顧珵的肩。

  三天後，蔣易川堅持離開國家隊，而隊裡的處罰也下來了，禁賽、罰款一個不少。

  宓笙知道這件事給顧珵的打擊肯定很大，便找了時間安慰他：「阿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和易川同行一段，已經很美好了，你們不可能同行一輩子。人生在世，也沒有誰是可以陪你一輩子的，我們都是一個來，一個人走。」

  「你也不會陪我一輩子嗎？」顧珵突然問宓笙。

  宓笙怔住：「我……」

  「說實話，父母、愛人，都不可能陪你一輩子，天下無不散筵席，我們都是彼此生命的過客，陪伴一段路程。」宓笙堅信這世上沒有誰會成為誰生命里的永恆。

  「我不會的，阿笙，我會陪你，一輩子。」顧珵的語氣是那樣肯定，他毫不懷疑自己對宓笙熾熱的愛。

  宓笙笑笑，並沒把這話當真：「阿珵，一輩子的誓言，說出的這一刻，肯定是真心的。但這並不代表以後和未來，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悲觀地看待一切感情呢？」顧珵覺得自己的真心在宓笙眼裡似乎不值一文，「你為什麼總是輕視我的愛呢？阿笙，我愛你，我也只愛你，我這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