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阿笙

2024-08-31 14:40:51 作者: 殷槿

  等記者們工作完到賀志遠訂好的飯店已經有點晚了,男女隊的運動員們都已經到了。

  最開始大家還有些拘謹,教練們一桌,男女隊分開坐,記者們也單獨一桌。

  袁敏佳看著自己的同事們,也看著宓笙這個新人,感慨萬千,「我畢業就到了這裡,整整十五年了,看了幾代運動員更迭,現在我們也要進行更迭了。接替我工作的是宓笙,雖然年輕,但是專業水準非常值得肯定,大家以後多照顧她,可不許欺負新人。」

  負責女隊那邊的記者高蘭君點頭應下:「佳姐你就放心吧,我們這些老人肯定會好好照顧阿笙,你也相信阿笙,她肯定能做好這份工作。」

  宓笙向袁敏佳道謝,短短几個月的相處,她已生出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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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陣,酒過三巡,氣氛漸漸熱鬧起來,大家也開始換座位敬酒喝酒

  運動員們也都知道袁敏佳要調走了,紛紛來和她敬酒告別,就連賀志遠都來了,賀志遠剛進隊時袁敏佳就來做記者了,她見證了他從運動員走向教練員的蛻變。

  看袁敏佳喝得有些上頭,宓笙扶住她,「佳姐,你怎麼樣?我送你回去吧。」

  賀志遠攔住宓笙,「阿笙,你留下,我送你佳姐,我和她逛一逛醒醒酒。正好我走了,你們年輕人放開玩,我在這這幫人都放不開。」

  賀志遠一走,教練們也都紛紛離場,場子算是徹底熱起來了,也不管什麼男運動員、女運動員還是記者、隊醫,都隨便坐在一起,硬是把賀志遠特意點的昂貴的法國酒莊的紅葡萄酒喝出了大碗白酒的味道。

  拿了金牌的顧珵最開始是話題中心,誰都過去和他喝兩杯。

  鄧巍明坐在宓笙旁邊,笑:「多壞啊,今天顧珵非給喝趴下不可。」

  「明哥,會難受嗎?」宓笙想了想還是問道。

  「他喝這麼多當然會難受。」鄧巍明頓了頓,「至於我,沒有什麼難受的,如果顧珵沒有拿冠軍,我反而才會難受,現在,他沒有辜負這個名額,我也能釋懷一些了,但是剩下的,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釋懷。你呢?現在覺得這份工作怎麼樣?」

  「這份工作很好,如果我沒有去南極的執念,這份工作堪稱完美。我也很享受賽場上的汗水與心跳,這是人類的強大與不屈。」宓笙想到南極,依然沒法放下。

  她和鄧巍明是互相理解的,即使現在已經有一個非常好的結局了,但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好的結局也於事無補,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我看新聞,好像南極科考隊又在準備新的科考項目,十一月份啟航。」鄧巍明問宓笙:「我記得你說拿到名額的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執念是執念,但是沒必要因此傷害別人,尤其是朋友,人家也沒有做錯什麼。阿笙,你還年輕,年輕時身邊總是人來人往,不知道朋友的意義,但是年紀越大,朋友越少,人是會越來越孤獨的,要珍惜身邊的朋友。」

  「我知道,我會努力試試的,謝謝明哥。」宓笙自從和宋瑾瑜分手,又好久沒有聯繫過他了,但確實,宋瑾瑜是她應該珍惜的朋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不摻雜任何利益糾葛走過十年的友誼,要比什麼都珍貴。

  顧珵終於喝完了一圈,他逃出來到角落處,看到宓笙和鄧巍明在聊天,端著酒杯走過來,「明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謝謝你給我講了那麼多戰術分析,又陪我練習。」

  「謝什麼,做哥哥的幫弟弟一把天經地義。」鄧巍明沒有推辭扭捏,徑直一口乾了那杯酒,然後攔住也要喝的顧珵,「你就別喝了,心意我都知道,只是你再喝,就趕不上今晚塞納河的煙花了。」

  奧運期間,塞納河每晚都有煙花慶祝這項體育盛事,國乒正好比賽完了有時間,準備今晚一起去看。只是,宓笙看著這幫醉醺醺的運動員,覺得今晚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顧珵渾不在意,一口飲盡,「敬明哥的酒必須幹了,晚上塞納河的煙花,醉著看沒準也別有一番風味。明哥,我這個人嘴笨,有時候說不出那麼多好聽的話語,但是真的謝謝你。」

  「哥哥知道。」鄧巍明拍拍顧珵的肩頭,拉著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起身去看那些喝高興了的運動員們,幫顧珵擋住了又一波灌酒的攻勢。

  宓笙看顧珵臉頰兩片紅暈,幫他倒了一杯蜂蜜水,「給你,解解酒吧。」

  顧珵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蜂蜜水,覺得胃裡舒服了不少,和宓笙吐槽:「法國菜一點都不好吃,磨磨唧唧的。我師父還說這頓飯他花了好多錢,問我好不好吃,實在沒好意思說不好吃,他居然還準備走之前再請大家吃幾次。」

  「你私下這麼說賀指導,小心我告訴他,看他不罵你。」宓笙故意逗顧珵,她和顧珵一直以來在隊裡的關係只能算是正常工作關係,私下交流不多,畢竟自她來到隊裡工作,顧珵就一直是非常忙的狀態,但她一直覺得顧珵很親切。

  「師父罵我我才不怕呢。」顧珵眼神閃爍,「我怕他罰我跑一萬米,太累了。」

  宓笙笑著挑眉,「原來你怕的是這個啊,那我可得好好和賀指導說說,多鍛鍊你,多跑一萬米。」

  「可不興這樣啊,阿笙。」顧珵拖長尾音帶了撒嬌的意味。

  宓笙被他親昵語氣的「阿笙」驚了一下,很多人都是這樣叫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從顧珵口中說出來,她總覺得莫名有些害羞,未曾喝酒的臉龐也爬上了紅暈,「顧珵,你……」

  「叫我阿珵吧,大家都是如此叫我的。」顧珵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宓笙,心底莫名變得很柔軟,就想在她身邊占個親近位置。其實他們並不熟識,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甚至宓笙一直都給人感覺和這份工作很疏離,她並沒有特別熱絡地對待這裡,但就是決賽前夜宓笙說的那些話語,讓他很想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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