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就這樣吧

  大門外，目睹整個過程的余多財跟老李倆人，透過門縫看見楊令歌和柳仕順走過來了，急忙退到一旁。

  余多財抬手把半截磚頭丟到牆根，老李也準備把手裡的木棍放下。

  可打量了一眼後，覺得拿回家做成鐵杴把也不錯，就嘿嘿嘿笑了笑，沒有放下，依舊提在手裡。

  柳仕順快走幾步，搶在楊令歌前面開大門的時候，牛三從堂屋裡面走了出來。

  他眼神複雜地盯著走出院門的楊令歌和柳仕順倆人的背影，耳邊聽著余多財跟老李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聲，梁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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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裡面傳來牛二劇烈的咳嗽聲。

  牛三回頭朝堂屋裡面看了一眼，見昏睡過去的牛二終於醒來了，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快步走過去，把神情呆滯的老太婆從地上扶起來。

  老太婆扭頭看了一眼牛三，就像不認識眼前這個慘扶著自己朝房間走的中年男人。

  牛二劇烈的咳嗽聲越來越小，間隔也越來越長。

  「就這樣吧！！」

  老太婆慢慢地閉上眼睛，說了一句不明其意的話，任由牛三攙扶著自己慢慢朝堂屋走去。

  胡同里。

  柳仕順說道：「令歌先生，我到現在都沒有琢磨明白，那仨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牛二跟牛三聽意思，應該是哥倆，可是他倆跟那個老太婆之間，又是什麼關係，您看出來沒有？」

  楊令歌瞅著已經跑到胡同口，攔停了兩輛人力車的余多財的背影，對柳仕順和老李倆人說道：「說實話，我也沒瞧出來。」

  「如果說母子吧，從咱倆進到院子裡，一直到出來，不管是牛二，還是牛三，這兩人可自始至終都沒有稱呼老太婆一聲娘，說到她的時候，也是用她代替。」

  「也不像有其他的親戚關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湊在一起過日子。」

  老李扛著木棍說道：「楊先生，您不是說了嗎，他們供奉這兩個毛鬼神。興許啊，牛二和牛三這兩兄弟供著一個，那個老太婆供著一個，他們八成是一個地方的人，彼此都認識，就到一塊了。」

  柳仕順喃喃道：「這不就是合起伙來一起養毛鬼神嘛！」

  楊令歌笑說道：「雖然咱們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但有一樣，我想像李大叔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就是，牛家人跟你們柳家之間的恩怨，那可是真真切切的。」

  柳仕順瞬間想起了牛高馬大的牛二被化為一道詭異紅光的毛鬼神瞬間擄走的情形，頓時一陣後怕。

  快要走到胡同口的時候，忍不住又問楊令歌道：「令歌先生，您當時怎麼就瞧出來，我最近幾天要倒霉呢？」

  楊令歌淡淡笑了笑，看著齊刷刷被余多財攔停的四輛人力黃包車，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柳仕順說道：「自然是從你臉上看出來的。」

  「從我臉上？」柳仕順滿臉的不可思議。

  楊令歌笑說道：「我不但看出來，你小子要出事，而且還看出來，你我見面的當天晚上，你家裡還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地方事情。」

  「也不瞞你了，原本那天晚上我是要過去的，路上遇著點事就給耽擱了。」

  聽楊令歌這麼一說，柳仕順跟老李相視一眼。

  倆人頭皮一陣發麻。

  因為那天晚上，是柳仕順爺爺的頭七，也的確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柳仕順很肯定，鄰居李大伯此刻也一定想起來，那個人頭雞身，長相怪異的雞腳神了。

  坐在人力車上，去往余多財說大一家特別有名的飯店的路上，柳仕順腦海里還是雞腳神跟毛鬼神這兩個詭物的樣子。

  他突然覺得，比起只聞其名，不見其形的毛鬼神，以真實狀態出現的，並且僅僅一罐子熟雞蛋跟一些稻穀就能夠賄賂成功的雞腳神，要比毛鬼神「可愛」的太多了。

  下午四點多快五點的時候，四輛人力黃包車依次緩緩停在路邊。

  余多財首先下車，很大氣地給每一個黃包車夫一塊現大洋。

  並且叮囑說，大概一個時辰後，你們要是沒拉著客人，還在這個地方等著，到時候把我們四個人分別送回家，同樣是每人一塊現大洋。

  四個人力車夫甭提多高興了。

  目送楊令歌、余多財等四人進了飯店後，四個黃包車夫中年紀最長的一合計，也就兩個小時，即便趟趟都能拉上客人，也掙不到一塊現大洋，索性在這裡候著，躺在車上眯瞪一會兒，守株待兔，免得到時候抓了芝麻丟了西瓜。

  把自己的想法跟其他三人一說，三個黃包車夫都認為有道理。

  於是四人就近找地方停好車，湊錢買了一些吃食，一邊吃喝聊天一邊等出手闊綽的四個老闆出來。

  如今這年月，年輕力壯的黃包車夫即便每天工作十五六個小時，一個月也就能掙到兩塊左右的大洋，出一趟活兒價位在一毛錢到兩毛錢之間。余多財一出手就是半個月工錢，四個黃包車夫自然願意等了。

  余多財明顯是這家飯店的常客，他才一露臉，就沒眼尖的夥計給瞧見了。

  麻溜過來熱情招呼，余老闆長余老闆短問候個不停。

  很快，飯店老闆也聞訊下樓，過來跟余多財套近乎。

  余多財對這些人的脾氣自然也是相當之熟悉，知道都是只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就打著哈哈，擺出大老闆的架子，跟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飯店老闆和夥計倆人說，今天是要借寶地招待貴客，一定要伺候好了，不能有失。

  飯店老闆跟夥計倆人順著余多財的眼神瞅過去，覺得就楊令歌、老李還有柳仕順這三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貴客」。

  但既然余多財余大老闆發話了，自然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飯店老闆一邊陪著笑臉跟楊令歌等三人打招呼，一邊前頭帶路，把四人領到余多財常去的那間包廂里。

  余多財親自拿著餐單，徵求過楊令歌、老李還有柳仕順等三人的意見後，把菜單遞給飯店老闆，讓他按照三位貴客剛才說的去安排飯菜。

  飯店老闆連聲答應，親手奉上夥計送來的茶水後，這才一溜煙的出了包廂，去安排飯菜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