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規矩不能破
2024-09-02 13:57:05
作者: 愛講故事的茄子
霍團長寧願,那個裝扮成貨郎子的賒刀人,其實就是楊令歌自己。
這個念頭,從楊令歌在給他開始講述自己為什麼,要給柳仕順一把菜刀的原因的時候,就悄然冒了出來。
隨著故事逐漸深入,楊令歌其實就是賒刀人這個念頭,就在霍團長的心裡,會時不時地冒出來。
甚至於,給霍團長一種,很合乎道理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這個奇怪的念頭,一直在腦海里縈繞,且揮之不去,霍團長聽故事的時候,偶爾會有些走神。
楊令歌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沒有去詢問霍團長心不在焉的原因,而是專注於自己的故事,且分出一份心思,不時走到窗戶跟前,朝西城門方向看一眼。
包廂外面的拐角處,小飯館老闆跟夥計老周,聽的是津津有味。
尤其是老周,有好幾次,他都幾乎要忍不住了要說出自己對這個故事某一個場景的看法。
看想到自己一旦出聲,很有可能會打斷,令歌先生的思路,也非常有可能,會招來掌柜的鄙夷的眼神,老周選擇了隱忍不發。
不過,老周很確定的是,明天下工以後,一定要去找人問問,到底有沒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如果有的話,這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叫什麼。
「嘖嘖,聽聽,來的這位,更厲害!」小飯館老闆低聲感慨道,「一出手,瞬間就扭轉了對自己孫子不利的局面,老周啊,這個老頭不簡單啊。」
老周陪著笑臉回應了一聲嗯。
包廂裡面,霍團長短暫的走神過後,快快地回味了一下走神之前聽到了故事情節,看著背對他站在窗戶跟前的楊令歌,問了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話:「接下來呢?」
「一個使勁全身力氣劈砍過去的鬼頭刀被人家伸出來的兩指夾住,進退不得。」楊令歌沒有回頭地說道,「而另外一個化整為零,變成黑煙要過去助拳,卻被突然出現的老人散出的氣機,擋的死死的,無法寸進。」
「兩個過來提拿戰死在抗日前線士兵的詭物,很明顯,如果非要硬剛,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霍團長一邊聽楊令歌講的,一邊回憶著前面聽到的情節,慢慢把他走神的時候沒有聽到的部分,腦補出來了,差不多連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故事了。
「那倒也是。」霍團長撓了撓頭說道,「令歌先生,我看你一直在看外面,看樣子是有什麼事,要不,咱倆邊走邊聊?」
「那怎麼能行呢?」
「對對對,都沒講完呢,不能把我倆在這晾著啊!!」
霍團長的聲音還在迴蕩,兩個慌慌張張的聲音就從包廂外面傳了進來。
霍團長已經站起來了。
他看了一眼轉過身的楊令歌,走過去掀起半截門帘,才要說什麼,楊令歌說話了:「既然兩位想聽,那我就撿重點的講。」
小飯館老闆跟夥計老周倆人一邊給霍團長陪著笑臉抱拳請罪,一邊抬聲謝過楊令歌。
霍團長肯定不會攔擋著楊令歌,不讓他往下講,即便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在楊令歌發話後,就沖陪著笑臉的倆人擺擺手,放下帘子,又坐回到椅子上了。
小飯館老闆跟夥計老周暗舒一口氣,習慣性地同時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
至於額頭上到底有沒有被霍團長嚇出來的冷汗,並不重要。
「突然出現的老人,固然可以替自己的孫兒擋住青面獠牙詭物和赤發黑面詭物聯手一擊,但老人也知道,畢竟兩個詭物是奉命而來,在執行陰司法度。」
「他如果再進一步的話,那就等於是在跟陰司作對。所以,在聽到孫兒說他,不肯使出那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這句話後,老人沒有理會孫兒,而是笑看兩位又驚又怒的詭物說,兩位仙使,我們同時收手如何?」
「兩個詭物表情複雜地盯著老人看了一會兒,相視一眼,那個又重新幻化成人類模樣的詭物點頭對老人說,僅此一回,如果再有下一次,他們兄弟一定不會像今晚這樣,選擇和解。」
「老人謝過對方,鬆開二指,等赤發黑面的詭物,收起鬼頭砍刀後,朝倆人拱手說,剛才也是萬不得已才會突然出手,請兩位仙使看他的薄面,可以不計前嫌,以後不要為難自己的孫兒。」
「那個幻化成人類模樣的詭物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沖年輕的賒刀人說道,只給你一個時辰,時間一到,這個人必須跟我們走。」
「賒刀人好像要說什麼,老人回頭看著孫兒說,天命不可違,凡事不能太過。雖然是義舉,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如果真惹惱了兩位仙使,對大家誰都不好。」
「賒刀人當著爺爺的面,給兩位仙使認了錯。老人笑呵呵請兩位仙使去一旁說話,把一個時辰的時間,留給孫兒跟這戶人家。」
「兩個詭物跟老人消失後,賒刀人把劉姓夫婦二人叫出來,又去婚房把幾乎都要哭昏過去的姓趙的兒媳婦也叫到院子裡。然後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面,賒刀人用符紙術法召喚出那個戰死在抗日前線士兵的亡魂,讓託夢給老人,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
「士兵跟他姓趙的媳婦,還有妹妹妹夫話別之後,就化為一道淡淡的霧氣,飄進他母親房間了。」
「一個時辰一到,院子裡面閃出一道人影,這一次,來的是賒刀人的爺爺,他親自過來接那個士兵。」
「即便姓趙的兒媳婦哭的是梨花帶雨,幾乎昏死過去,她也不可能改變,人鬼殊途這個事實。老人叮囑孫兒幾句,喚出士兵,一起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天亮,姓姚的老婆婆醒來後,看著女兒跟兒媳婦,說她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兒子回來了,娘倆還說了好長時間的話。」
「由此,橫亘在姓姚的老婆婆跟她姓趙的兒媳婦之間的誤會,就算是解除了,賒刀人象徵性的收取了很少的一點錢,作為賣刀錢。這是他們這一行,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既然是規矩,那就不能破。」
小飯館老闆跟夥計老周,滿臉堆笑送楊令歌跟霍團長出門。
長長的,幽深的街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影。清冷的夜風,不時吹過,帶起張貼在牆上的標語,嘩嘩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