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我要倒霉了

  「李大爺，李君羨面對皇帝跟諸位同僚大大笑，只能選擇乖乖坐著，而且還得陪著笑臉。」

  「原因很簡答，畢竟，如果論爵位的話，他李君羨只是個小小的縣公。而大殿裡面，除了皇帝，還有包括陳國公侯君集、郯國公張公瑾、盧國公程咬金、邢國公劉政會、莒國公唐儉、英國公李績和胡國公秦叔寶在內的諸位大佬，李君羨一個小小的縣公，根本不敢造次。」

  「宴會結束後，李君羨幾乎就是落荒而逃，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看見，免不了又說了一頓玩笑話。」

  「李世民酒醒以後，再次想起昨天發生在宴會上的諸多趣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猛地想起了李君羨的小名叫『五姑娘』。」

  「想到這個，原本哈哈大笑的李世民，突然就不笑了，而且臉上還露出一抹陰冷的神情。」

  「原因很簡單，李世民根據『五姑娘』，再次想起了『女主昌』和『唐三代以後，女主武王代有天下』這兩句讖言。」

  「李世民把三者結合到一起仔細一琢磨，冷汗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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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看著說到高興處眉飛色舞的柳仕順，暗暗笑說道：「當時那個時期，能讓李世民冒冷汗的人，或者事，不多啊。」

  「李世民暗暗琢磨，他首先想到『女主昌』三個字，也許這個『女主』不一定非的是女人，而是跟女人有關。譬如......『五姑娘』何嘗不是『女』呢？」

  「他又想到了李君羨本人。這個時候的李君羨，聖眷正隆，軍職是當朝的左武威大將軍，爵位是武連縣公，並且負責鎮守極其敏感的地方宣武門。」

  「而且，李君羨雖然不姓武，但卻是武定人氏，他比姓武的更容易跟武產生聯繫。」

  柳仕順抱著大茶缸子，吸溜喝一口滾燙的茶水，說一句古今，樂在其中。

  「李世民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感覺，李君羨就是那個兩條讖言所指的人。隨後，時間不長，李世民隨便找了一個由頭，把李君羨貶到外地去跟匈奴人作戰。再然後，又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滅了李君羨全族。」

  「李大爺，李君羨事件，正史當中也有明確記載。《舊唐書》中寫到，『貞觀初，太白頻晝見，太史占曰：「女主昌。」又有謠言：「當有女武王者。」太宗惡之。時君羨為左武衛將軍，在玄武門……遂下詔誅之。』。」

  「這件事還沒完呢。李君羨全家都沒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李世民突然又心血來潮，把李淳風叫過來問道，《秘史》所云，信有隻乎？」

  「你小子，說人話！！」老李佯裝生氣地看著柳仕順道，「欺負我這個大老粗沒念過書是吧？」

  柳仕順急忙「告饒」道：「小的遵命，接下來保證說的都是李大爺您能聽懂的人話。」

  老李大度地擺擺手說道：「這還差不多。」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會兒罰你小子跟咱倆打洗腳水、」

  「一點問題的沒有！」

  柳仕順裝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大聲說道。

  隨機，堂屋裡面再次響起一陣大笑聲。

  等到老李又抱著茶缸吸溜吸溜開始喝茶，柳仕順也就把笑憋回去了。

  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瞅著滄桑的臉上，依舊帶著忍俊不禁笑意的鄰居大伯說道：「李大爺，我繼續唄？」

  「一點問題的沒有！」老李學著柳仕順的樣子，豪爽一擺手說道。

  「得咧！！」

  柳仕順起身繞開凳子退後，學著前朝衙役的樣子，給老李行了一個禮。

  禮畢之後，他坐回到凳子上，清了清嗓子，接著就說道：「李淳風直接告訴李世民，說老臣夜觀星象，推測出，代唐之後，已經在陛下宮中，三十年後，當代李而自立。李姓子孫，可能要受大難了。」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一代雄主李世民，也是被嚇了一大跳。他看著躬身站在一旁的李淳風，想了很長時間，腦海里冒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輕咳一聲，對抬頭看著自己的李淳風，右手並指如刀，抬起做了一個向下劈砍的動作，一臉陰沉地說，道長，朕如果殺盡所有疑似者，如何？」

  「李淳風心頭震動，看著神情陰鬱，眉頭緊鎖的皇帝，腦子裡面翻書一樣，閃過無數個念頭。」

  「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在李世民緊緊地盯視下，李淳風很淡然地搖頭說道，陛下，這是天象，是天之所命，王者不死。」

  「李世民嘴角抽動幾下後，久久地盯著李淳風看了好長時間，最後搖頭長嘆一聲，頹然說道，罷罷罷，朕就依道長所言。這件事……再議！」

  「後來發生的事，盡人皆知，武媚娘在唐三世李治駕崩以後時間不長，就軟硬兼施讓自己的兒子讓位給自己，坐上了皇帝寶座。這樣應驗了讖言『女主昌』和『唐三代以後，女主武王代有天下』這兩句讖言，可謂是一語成讖。」

  說完這些話以後，柳仕順長舒一口氣，抓起大茶缸子喝掉多半杯子，呼出一口濁氣後，嘿嘿嘿地笑說道：「李大爺，以上，就是我要說的，咱們國家的歷史上，最為著名的四句讖言。」

  「小子已經說完了，您老還有什麼指示啊？」

  老李笑看柳仕順幾眼，扭頭再次看向擺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菜刀，淡淡說道：「順娃子，既然你這麼熟悉讖言，我又跟你說了，民間關於賒刀人的判詞，你就不想想，那個年輕人，為什麼要硬塞給你一把菜刀？」

  柳仕順看著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的鄰居大伯，也收斂起嘻嘻哈哈的表情，歪著腦袋，盯著散發著縷縷熱量的火爐子看了一會兒。

  抬頭看著鄰居大伯正色說道：「李大爺，這件事，我還真的琢磨過。」

  「回來的路上，我是前思後想，左思右想，一直在門口碰見我王奶奶，又聽了她說的那些話以後，我突然就覺得，那位跟國軍一位姓霍的團長關係不錯的令歌先生，八成是瞧出來，我這人最近要倒霉了。」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令歌先生是念在我這人還算是個好人的份上，借著送刀，要救我於水火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