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恐怖靈異> 謎案追兇> 第408章 山詭166章

第408章 山詭166章

2024-09-02 13:13:05 作者: 一源

  谷翰不想再次放棄他的學業,儘管後來所學不是他喜歡的專業,儘管兒時當一名威風凜凜的警察的夢想,破碎在了靈竹山南的白魚溪邊,破碎在了徐梅梅的死亡現場,他也不相信自己的人生從此就沒入黑暗深淵,再無光明可言。

  本章節來源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直到噩夢降臨的前一時刻,谷翰都認為他是幸運的,不僅擁有父母的愛,上天也特別眷顧他,讓他在犯下大錯以後有機會絕處逢生,那個住在竹樓里很少吭聲的假道士,經過他一番威逼利誘,終於是低下頭顱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可惜沒過多久,谷翰又發現自己過於樂觀了,雖說老天爺放了他一馬,死者和老天卻不是同一個想法,她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夢裡,逼迫他延續本該隨那趟旅程結束的驚恐,從此就好像變成了固生在他腦子裡的毒瘤,無論他怎樣努力,父母又如何傾盡全力地幫他,他也擺脫不了那可怕的毒瘤了。

  噩夢開始之後,谷翰只要走進冷陽警校、見到警徽、見到警察制服就會頭疼欲裂,更別提在課堂上和同學們一起上課,聽老師或者教官激勵他們,告誡他們必須時刻自警自省,以為將來成為優秀的人民公僕做準備。

  一個魔鬼一樣的聲音,時刻在谷翰耳邊縈繞:勞苦大眾,絕不會接受你這樣的罪犯做他們的公僕的!

  萬不得以之下,谷翰只能告別警校、讓但凡與「警」字沾邊的東西都徹底退出他的生活,和林生強與蘇雨虹一樣,轉學去了別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只是起始,就好像計算機啟動了一個該死的程序。並且那也是無比漫長的起始,谷翰深感自己是陷入了一個叫做「開端」的怪圈,他無法挪步向前,弄清噩夢之後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究竟要捱到哪一天,噩夢才會從茫茫黑夜中消失,他可以重獲一夜安穩的睡眠。

  經受了好幾年的折磨後,谷翰自認為思路越來越清晰,他相信了「鬧鬼」的說法,他開始迷信徐梅梅是陰魂不散,無論如何也不願放過他,哪怕已有替死鬼為他頂罪也不肯善罷甘休。

  總之,徐梅梅哪怕已經死了,也必須要當事人付出代價!

  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後,谷翰抓著胸口哭喊:「梅梅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就算我真的為你陪葬了你也活不過來,這麼做又何苦呢?」

  比「鬧鬼」更加清晰的思路是,谷翰相信他的遭遇可算是一種報應,是本來應該由父親谷祥衛承擔的報應,由於白魚溪姦殺案致使他的命運發生逆轉,上天施加給父親的罪與罰,皆應驗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已到大學畢業季,工商管理專業不管在哪個年代也不過時,因為不管哪個年代,經商的概念都不會被社會經濟發展的潮流弱化,特別是像谷翰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幸運兒,父親早就為他鋪好了撒滿金子的發展之路,他哪怕閉上眼睛往前走也不會摔跟頭,所以無論他喜不喜歡,又怎麼能放棄那張蓋著美國名校印戳的畢業證?

  然而,那個充滿魔性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BDV集團根本就不是谷祥衛的,那是徐照開立的企業!徐照可是徐梅梅的爸爸,如果一輩子在BDV集團工作,你就一輩子也別想擺脫徐梅梅給你製造的陰影!

  可想而知,谷翰對於畢業後去為BDV集團服務是有多麼的抗拒,每一分每一秒,源自噩夢的恐懼感都在消耗著他的自信、他的勇氣、他的生命力,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已坍塌成一片廢墟,他很想從廢墟上站起來,只要父親能真正意識到他需要什麼,又必須要脫離什麼,他就一定可以成功!

  可悲的是,失望一次又一次砸在他頭上,令他僅剩的一點希望也日益支離破碎。他想逃,卻是走投無路,他想向外界求助,卻找不到一隻援手。

  谷翰怎麼也弄不明白,父親怎麼就那麼喜歡踩在別人的產業上獲得自己的利益。

  谷祥衛早已坐擁萬貫家財,拿出一部分資產開創自己的企業,不行嗎?離開徐照,不再與他產生利益交叉,或許他谷翰的噩夢,可以就此終結呢?

  直到有一年放暑假回國,谷翰聽說父親去了商業一街上的御竹坊,心想正好去那一帶溜達溜達,和以前關係算不上有多親的堂叔谷祥潤打個照面,便沒和誰打招呼,自己叫了一輛計程車,奔去了御竹坊。

  或許是命運使然,當然也可能是鬼使神差,那一次,谷翰誤打誤撞跑到店面後,在小院裡單棟小樓的門口,聽見了父親與堂叔的密談。

  谷祥潤的口氣裡帶著怒意,聽著好像很生氣:「哥,不是我不想幫你幹這種事,而是風險真的太高了呀!你放眼看看這間旗艦店裡的樣品,哪一樣不是從集團公司的設計室里出來的精品?萬一國外那些客戶發現收到的貨和樣品不對板,首當其衝告的就是我御竹坊!」

  聽見這話,谷翰吃了一驚,興沖沖往屋裡進的腳步停下來,臉貼上門縫,耳朵也豎高了。

  谷祥潤正用一半屁股坐在沙發邊上,身體前傾,擺弄著茶几上的玉質菸灰缸。谷祥衛則抱起兩臂靠在百葉窗前,望著小花園裡枝繁葉茂的翠意,一臉平靜。

  「祥潤,啥叫萬一?你這麼質問我,究竟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在懷疑你自己的能力?走私貨咱可不是頭一回了,你認為這樣長的時間過去,咱們大客名單上那些人會不清楚自己進的都是些什麼嗎?如果他們要的只是竹器,你我恐怕早就玩完了。」

  「這——」

  谷祥潤那一個字的尾音拖得很長,表達著他極其複雜的心情。但很明顯,他不知道「這」字之後該說什麼,谷祥衛也不為難他,繼續侃侃而談。

  「竹器不是木頭製品,更不是帶電帶磁的電子產品,辦理出口手續相對簡單,並且在申請免檢許可這一環節有很多空子可以鑽。這種好處,徐照視而不見,我可不會像他那麼膽小,白白放跑這麼好的發財機會。」

  「風險,風險啊!」谷祥潤終於將他卡在喉嚨里的那個詞叫喊了出來,手舞足蹈的,像是氣急敗壞到想打人。

  谷祥衛從窗邊走回沙發,按住谷祥潤一條粗短的手臂坐下去,略帶笑意地說:「但凡想幹大事,哪可能不承擔一點風險?否則這幾年來我到處打點是為的什麼?連續三年拿到竹器出口的免檢許可證,送出去的私貨價值遠比工藝製品本身高,祥潤,當年我和我媽孤苦伶仃相依為命時你家從來不理,如今我發了大財,可沒忘記帶上你喲!」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