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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河畔霧殺37章 懷疑

2024-08-31 13:42:07 作者: 一源

  除了鞠小鳳玫瑰花瓣一樣的紅唇,高允和她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一切行為用的都是工具。

  他絲毫也不憐惜她,更不在乎她的病痛,全然像是在盤弄一個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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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高允快感十足,等他滿足了,氣喘吁吁地站起身,擦著滿頭大汗,略顯肥胖的臉上布滿了魔鬼般的陰笑。

  他任由鞠小鳳躺在地毯上痙攣著,地毯上已印出了一圈血漬。

  他又從惡魔恢復成正常人,走到了這間寬敞的房間裡、沿牆擺放的畫架子前,一副一副欣賞那些臨摹名家的畫作。

  「鳳,你這畫畫的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說出來,我又不會去害你老師,有什麼好隱瞞呢?你是我太太,想要什麼我會捨不得給你?你要是想辦畫展,現在對我點個頭,明天湖陽藝術館的長廊上就會掛滿你的作品。」

  鞠小鳳找來碎掉的睡衣布片遮好自己,艱難地支起上半身,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她再也不想看高林一眼。

  「就我這三腳貓功夫,辦什麼畫展?給人當成活靶子來射擊嗎?」

  「我看誰敢!」鞠小鳳話音沒落,高允就喊叫了出來,就像自己養的寵物被人瞧不起,他必須要憤怒地維護一樣。但馬上又意識到不合適,就把音量收了回來。

  聳一聳肩,高允居然帶著一種自豪感說:「能嫁給我高允的女人,必得有過人之處。你要不是在那次競拍上幫了我大忙,我也不可能同意娶你。你這可不叫三腳貓功夫,而是集名家之所長,把那些先人畫功上的優點全吸收過來了。鳳,我可以這麼說,假設這些油畫的原作者還活著,也會吃驚怎麼能有人把他們模仿得毫釐不差呢。」

  火燒與撕裂並存的痛苦感,慢慢緩解了一些。鞠小鳳爬到五斗櫃前,拉開最下一層抽屜,找出一個藥瓶,擰開瓶蓋後倒出十幾顆淡黃色藥丸,一把塞進嘴裡咀嚼著咽了下去。

  這一場災難,算是又熬過去了,她還活著。

  見高允對辦畫展的事很堅持,鞠小鳳不得不又說:「我只擅長臨摹油畫,那不叫創作。藝術行業的潛規則,你也是懂的,最受人鄙視的就是臨摹畫家,我這種人,畫得越好生存空間會越窄小,因為我們永遠會被視為是贗品流行的推手,是有罪的,誰敢堂而皇之地辦什麼畫展?」

  「呵~贗品。」高允輕蔑地將這兩個字夾在唇齒間摩擦,明顯他鄙視的不是「贗品」,而是鞠小鳳本人。

  鞠小鳳當然也知道,高允不會瞧不起她臨摹的名畫,而是她,是她身上所帶的骯髒與罪惡。

  誰叫她在和高允結婚以後,把從霍存召那裡傳染來的淋病,又傳染給了高允呢。

  高允看看戴在手腕上的伯達翡麗手錶,煩躁地說:「我要去公司了。霍存召一死盛悅群龍無首,本來就夠亂了,還有不少重要位置上的老員工在鬧辭職,我可真是給弄得內憂外患不斷。你要是懂事,就老實呆著,別出去亂跑,給我惹是生非。」

  說完打算走出房間。

  鞠小鳳正要鬆一口氣,誰知高允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轉回頭望著衣衫不整的她。鞠小鳳險些和他四目相撞,幸虧脖子扭得及時才避免了一場心驚肉跳。

  然而,高允說出來的話比與他對視,更讓鞠小鳳不寒而慄。

  「小鳳,你說那霍存召,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高允整理著衣袖,漫不經心地問。

  「你,你說什麼?你怎麼總是要這樣想?我再經歷豐富也沒有膽子殺人啊!我什麼都可以忍,但是這件事你絕不能誣陷我!」

  鞠小鳳被高允仿佛隨口一說的問話嚇壞了,整個人都在發抖,簡直恨不得能掀起地毯藏到下面去。

  高允又走回來,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瘦弱的肩膀,目光是如此咄咄逼人:「瞧你這樣子,平時目空一切的瀟灑勁兒都去哪裡啦?現在問你的人是我,你就怕成這樣,那如果是警察呢?在警察面前緊張得語無倫次,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小鳳,既然咱們做了夫妻,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滿足不了你,但其他方面我會護著你,所以你完全可以放下思想包袱,就算你幹了天大的錯事,我也一定會幫你遮掩的。你應該相信我呀,親愛的~」

  高允說完,在鞠小鳳還沒完全消腫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鞠小鳳動彈不得,能動她也不敢反抗,就只能與高允僵持著,祈禱此人快滾。

  關於霍存召的話,高允早就不是第一次提了,每一次他問的時候,都讓鞠小鳳覺得,他根本就已經認定霍存召是她殺的,動機很明顯,她要報復他,是他毀掉了她的豪門貴婦夢,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被那個名義上是她丈夫的高董折磨與凌虐。

  鞠小鳳因此而心中憋悶,走投無路,她甚至想到了去警察局告訴警察,霍存召真不是她殺的,他的死和她無關,可那樣做,不正如高允所說,就真成了不打自招了?

  離開鞠小鳳的房間後,高允回到自己房裡洗個澡,沒有吃早飯,就直接去公司上班了。

  趙媽等人躲在樓梯下聽上面的動靜,帶著惡趣味捂嘴笑了半天。

  鞠小鳳也沒下樓吃早餐。

  她也想洗個澡,可下半身疼得根本不敢沾水,她就只能抓著窗簾無聲地哭泣。此時她的心房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她滿腦子塞的都是向蒼天的哀求:「我求求你,就算我罪孽深重,你不願意減輕我半分痛苦,至少也讓我能大聲喊出來,大聲哭出來吧!為什麼你對我要殘忍到在我遭受生不如死的懲罰時,連慘叫也不能發一聲呢!」

  她再次走到五斗櫃前,困難地想蹲下身,終究忍不住疼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後背又汗濕了一片。

  拉開最下一層的抽屜,一個裝卡迪亞首飾的小盒子靜靜呆在角落裡,她將盒子拿出來,按下卡簧打開了盒蓋。

  黑絲絨的首飾盒裡,原來裝的是她和高林結婚時的婚戒,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舊得生了綠鏽的銅鑰匙。這把鑰匙,是用來開啟她位於長幸路火車站旁邊那套小公寓的。

  十年來,那套公寓已不知換過了幾批租客,但當初她退租時,騙房東說鑰匙不小心弄丟了,賠了人家二十塊錢,就將這把鑰匙一直保留了下來。後來等她終於野雞飛上高枝變了鳳凰 ,錢在她眼裡已經像廢紙了,就以高於房東預期不少的價格買下了那套房子,用的還是十年前那把鎖。

  霍存召死了,她沒有留存任何與那人有關的東西,就唯有這鑰匙,是她悄悄收藏的念想,她還清楚記著,第一次將自己奉獻給霍存召的那晚,他們都說過些什麼。那些話,她一個字也沒忘。

  多年後,當鞠小鳳按照她精心布置的計劃,看似圓滿地嫁給了高允,當傳來消息說霍存召被人殺害了,她才又一次驚覺,這麼多年以來,她早就愛上了那個獨自坐在BlackBOX的角落裡喝悶酒的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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