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河畔霧殺11章 行蹤

  「呦，史隊也還沒回呢？您坐您坐！」

  宋禾一見是隊長，慌忙要站起來讓座，也不管這是在哪兒。

  史然笑著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回去說道：「大家都在忙，我一個人跑回家睡得著嗎？當然是得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了。怎麼樣，是不是發現了啥有用的資料？」

  宋禾不再多說，迫不及待地就將話引上了正題。

  他簡單講述了一下，對於霍存召通訊錄名單的懷疑，加上QQ聯絡人里，為數不多的幾個沒用英文名的好友，似乎都應該進行詳細的調查。

  「北風妮妮？你猜這個人是鞠小鳳？除了諧音梗，還有什麼依據？」史然問。

  宋禾還不滿二十五歲，正處在好玩好交友的年紀，對QQ這類聊天工具使用得是相當純熟，他的帳號也是值錢的六位數。

  他拉動瀏覽條，定格在「北風妮妮」上。那頭像是一張普通動漫圖，比較唯美，也帶著淒婉，似乎透露著悲傷的情緒。頭像是黑的，說明北風妮妮沒有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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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禾點開那個頭像查找聊天記錄，二人見到的卻是，聊天記錄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連一個「嗨」字也沒有留下，仿佛霍存召雖然添加了北風妮妮，卻從沒和她打過招呼，二人對於彼此是石化一般的存在。

  「實際上肯定不是這樣！」宋禾斬釘截鐵地說，然後退回聯繫人頁面，這時北風妮妮這個帳號被推到了頂上，「如果長時間沒有聯繫，北風妮妮就會沉底，一定要把好友列表拉到最下面才看得見她。然而，我剛進霍存召帳號時，她是排在前十位的，說明霍存召死前不久還和她聊過天呢。」

  「嗯？」史然平展的額頭猛一下繃緊，眉間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川」字。

  「明天一早上班，就把這些資料傳給技偵處的小任，請他們那邊幫忙恢復QQ數據。弄清楚了霍存召和盛悅老闆娘是什麼關係，再決定該怎麼做。」

  史然吩咐宋禾，並讚許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才在局裡干兩年，表現就已經是可圈可點了。

  就在二人為通訊錄上的新發現而受到鼓舞時，史然插在腰上的諾基亞手機震動起來，他急忙從手機套里拔出來接聽。

  打電話來的是曹衛華，他語速很急促，連招呼也忘了打就嚷嚷說：「史隊，您現在在辦公室對不？麻煩趕緊到視偵這兒來一趟！」

  史然剛毅的嘴角抿得緊緊的，收了線就匆忙往視偵辦公室趕過去。

  宋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意識到一定和案件有關，也離開電腦台，跟上了隊長。

  二人推門而入時，曹衛華正在往眼睛裡滴眼藥水。他可是目不轉睛地盯了監控視頻三個多小時，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視線，兩眼乾澀得看什麼都像有重影了。

  「怎麼樣？」史然急匆匆問曹衛華。

  曹衛華面前的電腦，畫面處於暫停狀態，史然和宋禾乍看過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曹衛華將滴眼液放好，眨眨眼睛，又抽出一張紙巾在眼角擦了擦。他比宋禾大八歲，為人溫吞細緻，幹什麼都不急不躁的，和宋禾正好性格互補，所以能成為好搭檔。

  「哎呀我的哥，你快點行不？隊長問你話呢！」宋禾急得頭髮都快燒著了。

  被人催，曹衛華這才用右手按住滑鼠，也不點開畫面，而是將白色箭頭指在了視角拉得很遠的一塊霓虹燈GG牌上，並固定住那一小塊，拉近放大。

  「BlackBOX？！」

  看清楚黑夜裡閃爍的GG牌名稱後，宋禾失聲驚叫，那吃驚的程度估計不亞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史然一顆心也是狠狠一跳，儘管他表現得不動聲色，內心也有著說不出的驚喜。

  BlackBox，這個英文單詞似乎不存在於警方搜集到的現有物證里，可曾琳霜在游清文的電腦里發現的三封郵件里，有一封的內容就是：老狗進了黑箱子。

  黑箱子的英文，正好可以翻譯成是「BlackBOX」。

  這很可能是有助於推動案情進展的重大突破。曹衛華一直研究的是霍存召生前的行蹤，他調出了被害人死亡前兩周的行程路線來查閱。

  說也奇怪，霍存召明明是個花花公子，那兩周里日子卻過得特別循規蹈矩，他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再要不就是去國際學校接女兒放學，一派既事業有成又愛妻顧女的標準好男人做派，沒了解過他的人，真得把他當成是個正人君子看待。

  曹衛華其實也很著急道出查到的內容，只是溫吞性子阻滯了他，等開口說話了，電話里的那種急促語氣就又出來了：「隊長，小宋，除去那塊霓虹燈牌，你們在那條街面上還見到了什麼？」

  宋禾嘴快，不解地答道：「還用問嗎？當然是川流不息的車流啊！」

  史然卻是沉吟片刻後才說：「霍存召的私家車，是一輛純銀色奔馳W211，我沒在畫面上找到。但是老曹，你這不是按照霍存召的行蹤找到的視頻監控圖嗎？又怎麼會沒有他的車？」

  曹衛華粗短的手指指向停靠在馬路牙子邊上的一輛黑色帕薩特，解釋說：「霍存召這次出來並沒開他自己的車，而是用了公司的公車，也沒有找司機，沒帶跟班，完全像是一個人溜出來的。

  「那個BlackBOX，具體是什麼地方查過了嗎？」史然問，儘量保持語速的平穩。

  曹衛華點點頭答道：「當然。那是位於長幸路715號的一間酒吧，開了差不多十好幾年了，雖然顯得比較老舊，老客卻特別多，就靠那些人消費也足以支撐酒吧的經營。」

  長居湖陽市的人都很清楚，長幸路靠近湖陽長途客運站和火車站，屬於是魚龍混雜，常年治安比較差的地方，不光出入著愛偷雞摸狗的小賊，還經常會藏匿一些重大要案里的主角，總能受到治安單位的高度關注。

  堂堂盛悅地產的總經理，社會名流人士，為什麼要大晚上的往長幸路那一帶跑？而且開的還是公司的公車。

  「因為，霍存召不想在那種地方被人認出來，所以開公司的車反而不招搖。就算是給熟人撞見，大不了他就說是來公幹的，可以完美的甩脫去長幸路干私事的嫌疑。」

  宋禾老大一個問號戳在臉上，史然無需他問就給出了答案。

  宋禾摸摸後腦勺感嘆：「原來如此，這個霍總，實在是一個相當有心計的人啊！」

  曹衛華卻說：「管他心計不心計，咱們需要關注的重點是他跑來長幸路要幹什麼。」

  「說得沒錯，有頭緒嗎？」史然非常贊成曹衛華的觀點。

  曹衛華卻大搖其頭：「沒有啊。霍存召停車的地點挺好，他肯定是以前探過路的，正好能停在交通攝像頭的正前方。下車後他往小巷子裡走，監控攝像頭就拍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