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這可是地下拍賣會

  拍賣會當天，鄭豆豆親自過來接他們。

  難得打扮正經的他今天居然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戴著服帖的領結，還在上衣口袋上掛上了一塊金質的懷表。

  賀知風上車後便瞧見了，微微含笑道：「民國時期製造的，法蘭西懷表，鎏金手藝，還有鏤空雕花，工藝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還走不走的准？」

  鄭豆豆笑著打開表蓋，給她看了下表面，「找老師傅修過了，更換了幾個零件，准著呢！」

  賀知風點點頭，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褶皺。

  「什麼拍賣會這麼講究，還要所有客人正裝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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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豆豆瞟了她和時應染同款樣式的西服，先是無奈地哼了哼，「我警告你們啊，今天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

  隨後才壓低了嗓音道：「今晚這場拍賣會，是四九城老掮客高先生攢的局，好東西應該不少！我離家幾年，已經錯過了好幾次，這次要不是幾個老朋友知會了我一聲，我還不知道呢。高先生今年已經八十八高齡，以前在清末王府里做過管家，規矩大得很，正經八百的講究人。」

  「這麼說，我們可以期待一下咯？」時應染笑著問道。

  「那當然了，高先生收古董的渠道那可太多了，黑白兩道都有他的人。不過，因為政策的原因，他這幾年低調了不少，帶土的貨不敢輕易往外拿了，除非是特別熟的熟人，否則是根本看不著的。依我看，這次拍賣會應該是他用來處理存貨的，畢竟有傳言說他打算移民國外，安享晚年。」

  鄭豆豆來之前，特意做了功課，能打聽到的都給打聽了。

  賀知風和時應染便沒再問什麼，一邊留意窗外的風景，一邊思索著自己兜里還能拿出幾個錢。

  萬一瞧見喜歡的，心痒痒了，只看不買豈不可惜。

  不過很快賀知風就嘆了口氣，「看來我得快些把紅寶石賣出去，否則這錢不夠花的了。」

  時應染隨即眉梢一挑，問鄭豆豆：「這位高先生對珠寶了解麼，如果委託他賣珠寶，會怎麼樣？」

  鄭豆豆眨了眨眼，像是在琢磨他的意思。

  「你想把知風的紅寶石……拿給高先生拍賣？」

  賀知風驚訝地看向他，「這樣不合適吧？這可是地下拍賣會。」

  時應染一臉的無奈，「唉喲，我就是隨口問問，要是不合適那就算了。」

  鄭豆豆想了想了說：「高先生倒也做過幾次寶石買賣，拍出的價格都非常高。不過你們這顆紅寶石已經過過明面了，想在他這兒拍賣，是不能夠了。」

  聽他這麼一說，兩人就都明白了。

  「除了衣著，這位高先生還有其它要求嗎？」時應染好奇地問。

  鄭豆豆回答：「有啊，進場前，所有人都得戴上黑色而醜陋的面具，掩藏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是有人會根據衣著和各位客人佩戴的珠寶首飾，判斷對方經濟實力，以決定是否跟價。」

  時應染當即自嘲地打趣道：「那我和知風身上可是空蕩蕩的，衣服也一般，怕是又會被當做土包子。」

  賀知風立刻伸出手，露出了自己宛若凝脂的田玉手串和紅寶石戒指。

  時應染：……

  鄭豆豆哈哈一笑，指著他道：「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啊，這可不成，趕緊把眼箱底的寶貝拿出來，往脖子上掛吧！」

  見時應染鬱悶地黑了臉，賀知風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時應染聳了聳肩，能逗知風一笑，他出個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過多久，汽車來到京市郊外的一座廢棄大樓，面前出現了一道關卡。

  關卡是用鐵絲網做成的，兩側守著人高馬大的保鏢，手裡拿著槍管，不知道是真是假。

  鄭豆豆的表情隨之嚴肅起來，打開車窗，出示了他的貴賓邀請函。

  「除了我，還有兩位朋友，一共三個人。」他道。

  保鏢查驗過邀請函，確定無誤後便打開鐵絲網，請他們通行。

  賀知風與時應染抓緊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卻發現這裡都是鋼筋水泥，除了建築垃圾別無他物。

  不久，一扇鐵門在他們面前打開，鄭豆豆把車開進去，才發現這是此處的停車場。

  灰色的圍牆內，已經停了不少車。

  「看來今晚來的人挺多。」鄭豆豆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跟他們倆說幾句話。

  賀知風點頭，「這麼一來，競爭就會相當激烈。」

  鄭豆豆拉開電梯的鐵柵欄，請他們走進去，按了負二層的按鈕。

  「是啊，看來今晚我能不能拍到想要的東西，得看運氣了。」

  時應染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只要真的有好東西，我們一定不會錯過。」

  很快，他們就來到地下二層。

  令人驚訝的是，這裡富麗堂皇，修葺一新，充滿了紙醉金迷的氣息，和外面灰濛濛的簡陋場地相比猶如兩個世界。

  「難怪要賓客穿上正裝，原來是因為這裡的內部裝飾是洛可可風格。」賀知風伸手摸了下牆壁上的精美畫作，禁不住感嘆道。

  鄭豆豆不懂什麼洛可可，卻感覺有些彆扭。

  「真夠奢靡豪華的，這高老闆還真是有錢。」這層樓大約600平米，光是裝修都得不少錢。

  他們在入口處稍稍耽誤了幾分鐘，往裡走了幾步便有服務員前來引路。

  「三位請在壹區09號桌就坐，這裡的酒水點心都可隨意取用，祝各位玩的愉快。」

  說完，服務員便退了下去。

  招待很周到，卻並不會殷勤的讓人覺得反感。

  「幾點開始？」時應染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圈，問道。

  鄭豆豆打開桌上的珍寶名錄，指給他們看，「喏，七點半準時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

  見時間還早，賀知風便起身和時應染一起，端著盤子挑選了幾塊糕點。

  她晚飯沒有吃好，這兒精緻豐富的糕點倒是對了她的胃口。

  就在這時，一道矯揉造作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呀，怎麼會這麼巧？賀小姐、時先生，沒想到在這裡也會遇到你們，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吶。」

  賀知風和時應染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語。

  「原來是段小姐，還真是幸會。」

  賀知風轉身看過去，就見段茹挽著一位成熟男性的胳膊，嘴角高高上揚。

  這位男士倨傲地對他們點了下頭，微微眨了下眼，一對異色眼珠瞬時泛出琉璃般的光芒，好似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段茹見他們楞了一下，頗為得意地介紹道：「這位是愛德華先生，從米國來。」

  她本以為自己新結交的這位外國貴客一定能讓賀知風他們感到深深地嫉妒，卻沒想到這兩人在短暫的驚訝後，反應卻十分平淡。

  賀知風與時應染不約而同將此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心裡嘀咕：這人跟亞倫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