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京大考古系也不過如此!
2024-08-31 13:31:01
作者: 一晌貪歡
賀知風也是第一次與男人牽手,卻比他要鎮定的多。
見他緊緊繃著一張臉,很容易被聶珊珊看出端倪,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動了動手指,回握了過去。
時應染緊咬著後槽牙——
媽呀,心臟要炸開了!
看著他這麼傻愣愣的樣子,賀知風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聶珊珊納罕地看了他們一眼。
時應染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和她來到一棟花園小別墅前。
這裡綠樹繁花,紅牆灰瓦,很有些古樸氣息。
屋內有七八名學生,另有兩位老師。客廳的餐桌被收拾開來,鋪上了塑料布,擺放著幾件制式不同的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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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連同陳教授在內,老師都板著臉,十分生氣。
看到有個學生再一次把瓷片摔在了地上,陳教授終於忍無可忍,把手裡的毛刷扔了他的頭上:「你都二年級了,卻連最基本的清潔工作都還做不好,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學生羞紅了臉,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下,縮著脖子退到最外圈。
「怎麼,在心裡怪我今天一時興起,考核你們是吧?可要不是這樣,我怎麼知道你們平時是不是在認真學習,痛下功夫?!我們學考古,不是來玩兒的!我希望你們一個個都走點兒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再犯那些低級錯誤!」
說完,陳教授看了手錶一眼,揮了揮手:「休息十分鐘,等下再繼續。」
大部分學生都趕緊跑了出去,只有零星幾個,對自己的實際操作毫無把握的,正緊張地盯著桌上糊了鈣層的陶器、分散的瓷片,嘴裡嘟嘟嚷嚷,努力地回憶操作步驟。
陳教授見他們如此,臉色才稍有緩和。
他對身邊的助理老師說:「或許是以前給他們的實踐機會太少,所以才會和理論脫節的如此嚴重。看來以後要加強實踐,多送他們去博物院、文物部門打打下手,否則只會紙上談兵,將來可怎麼辦?」
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的賀知風卻十分失望。
他本以為京市大學考古系的天之驕子理應對這些基本操作手到擒來,卻沒想到他們就跟以前琉璃廠的小徒弟似的,笨拙膽怯,好似小白。
學習根本無從談起,更何況還有聶珊珊在,她幾乎裂開就後悔了,想要離開。
正要和聶珊珊說一說,裡面的陳教授眼尖地注意到了她:「你就是那個玉雕師吧,聽姍姍說你對古玩浸淫頗深,不妨進來參觀參觀,看能不能指點我們一二?」
聽這口氣,賀知風便覺得有些不對。
莫不是聶珊珊在此之前,就對這位陳教授上了什麼眼藥?
見他憤憤不平瞪著自己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應該猜對了。
聶珊珊卻錯愕地睜大了眼,一副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的無辜表情。
賀知風也懶得拆穿她,讓時應染抱著招娣在門外等候,獨自一人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陳教授過譽了,我只是略懂皮毛罷了。」
說著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桌面上的都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瓷片和瓷器至多到民國,還有些景德鎮特產的精品瓷,估計都是拿來給他們練手用的。
賀知風家學淵源,從懂事開始用來練手的就是真品,對這些物件自然是瞧不上眼的。這眼底眉間便帶出了幾分輕視,被陳教授看了,心頭很是不悅。
就見他起身踱步,指著一件東西問道:「這件瓷器的釉彩上沾了些污痕,怎麼去除?」
這是想考較自己?
賀知風挑了挑眉,上前仔細查看,微微笑道:「這瓷器曾經被修補過,卻修的不夠完美,現在不能用普通方法清洗,否則容易造成補片剝落。建議在溫水中加一點鹼,把它放在裡面浸泡一段時間,污痕變軟後自然就會消失。需要注意的事,鹼不可加過量,更不能用強酸,否則釉彩會脫落。」
陳教授吃了一驚,眼神變了幾變,又把另一件東西指給她,「那你再看看這隻陶罐,它上頭粘著一些織物,該怎麼辦?」
賀知風多看了這陶罐兩眼,回道:「如果它是出土文物,理應適當地保留附著物是。比如青銅鼎器的繡紋,古玉上的沁色,沒人會想要去除掉,相反還有偽造者故意偽造鏽紋和沁色,用以證明那是真正的出土古物。所以,對於這件陶器上的織物,我認為應當予以保留。」
說完,她自信昂然地看向陳教授。
但預料中的讚賞卻並未出現,陳教授反倒擰起眉頭,滿臉戾氣。
「果然是天賦卓絕,令人驚艷。你既然知道自己資質超群,為什麼不參加高考,努力地考上大學,精進學業?非要自甘墮落,為了賺錢而白白浪費這幾年的光陰?」
這頓突如其來的叱責把賀知風嚇住了,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環顧一圈,在場的同學們紛紛露出嫉妒、惋惜又鄙夷的眼神,好似她滿身銅臭,辱沒了他們這些清高的天子驕子。
賀知風瞬間明白了,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聶珊珊還真是沒讓她失望。
卻也沒打算費力解釋。
這裡畢竟是聶珊珊的主場,除非她能把賀家齷齪的家事和她曾經的遭遇托盤而出,否則想要改變這些人對自己的誤解,幾乎是不可能的。
慢說她不想辯解,就算費力辯解了聶珊珊也定然準備了後招。
她乾脆擺擺手,準備告辭,「陳教授,不知道您是否聽過這樣一句話。未知全貌,不予評價,出言有尺,做事有餘。我是什麼樣的人,您僅憑剛才這短短几分鐘的相處,就能完全了解嗎?」
「看來,京大考古系也不過如此。」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的學生全都氣炸了。
「哪來的野雞,也敢編排我們陳教授?」
「你不就是救了姍姍一命嘛,便賴上了聶家,以為靠著聶家能夠飛黃騰達,還纏上人家的哥哥,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可不是嘛?特意依仗著姍姍的照拂,隨便雕刻幾件玉石就拼命往上抬價,真以為自己手藝超群,別人趨之若鶩了?要不是看在姍姍的面子上,誰會……」
「你能賺那麼多錢還不是因為姍姍?」
「聽說聶七爺最近到處在找雕玉師,就是沒有找她,想必是以前吃虧上當太多,不想管了。」
「聶三哥怎麼就沒看穿她的真面目,不會真喜歡她吧?」
「不會,聶三哥是什麼樣丰神俊朗的人物。只怕是被她這副假裝高貴清冷的模樣給騙了,畢竟像她這種從小縣城出來的女人,嫌貧愛富,沒有什麼底線,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招都能使出來。」
「還慣會伏低做小,撒嬌擺弄,噓寒問暖,也難怪聶三哥會一時著了她的道。但聶三哥哪會一直被她蒙蔽?」
「怕她自己也是知道這點,所以夾著狐狸尾巴跑回了老家,還指望著玩個欲擒故縱的戲碼吧。」
賀知風靜靜地聽著,慢慢握緊了拳頭。
時應染在門外神色陰冷,就快忍無可忍。
聶珊珊則像是比他倆還要更加生氣似的,猛然拔高了音調,喝道:「你們都閉嘴!誰允許你們這樣說我的救命恩人了?知風她為了救我,當年可是差點就被幾個男人……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就亂說呢?」
說著,愧疚至極地抱著她哭了起來。
「對,對不起……知風,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難過,不要生氣。我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樣誤解你。」
賀知風撫了撫心口,哪怕預料到她慣會做戲,可還是被氣得喘不過氣。
什麼叫她當年差點就被幾個男人怎麼了?
故意在關鍵時候剎住了話頭,真是生怕別人不往那方面去想。
不管她是不是真被侮辱過,這事兒都顯得愈發像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