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答應我一件事行嗎?
2024-08-31 13:29:48
作者: 一晌貪歡
喊著喊著,招娣又哭了起來,時應染正在裡屋整理自己的工具箱,好一會兒才聽出來是招娣在哭。
他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從屋裡沖了出來,「出什麼事了?」
李倩聽見動靜也扔下手裡剛洗的碗往這邊跑,「哎喲出什麼事了,怎麼又哭上了……」
時應染這時已經順著梯子爬了過去,「你怎麼一個人爬上來了,這多危險啊!你堂姐呢?」
「嗚嗚嗚嗚堂姐,堂姐她,她……」招娣年紀小,又是第一回遇到這種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一著急哭得更凶了。
時應染臉色一沉,跳下梯子直奔屋內。
招娣趕緊跑上去扯住他的衣服,「在,在廁所。」
時應染來不及思考,急忙跟著她跑進廁所,一進門看到知風側躺在濕滑的地面上,臉頰蒼白如紙,額上沁滿了汗水,汗毛還微微顫慄著,呼吸頓時就有些停滯。
他搶步上前,一把將知風撈進懷裡,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沒事,沒事了。知風你聽得到我說話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賀知風猛然喘了口氣,但仍然不能說話。
時應染沒再猶豫,彎腰一個大使勁,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招娣,麻煩你進去把你堂姐的床鋪好!」
招娣連連點頭,跑進裡屋,把被子掀開。
這是時應染第二次進賀知風的房間,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熟門熟路地脫掉她的鞋襪,塞進了被子裡。
「像是受驚了,我去熬點酸棗仁水給她喝,你在這兒看著她行嗎?」
招娣用力地點頭。
「好,真乖。」時應染摸了摸她的頭,又急忙翻牆回家,找李倩拿酸棗仁。
這一通折騰下來,等著賀知風喝下酸棗仁水,情緒慢慢穩定,身體恢復正常,已然是深夜。
她歉疚地握住招娣的手,輕聲說:「堂姐沒用,還沒幫上你的忙,自己倒是出了問題。」
招娣紅著眼睛搖頭:「你是心疼我才會這樣的嗎?」
賀知風苦澀地嘆了口氣,她並不想把自己慘烈的經歷讓她知道,扭頭看向時應染,眼眶卻有些發酸。
如果他待會問起,自己該怎麼說?
哭著告訴他,自己也曾被親生母親虐打,甚至於這副脆弱的身體還產生了應激反應?
前世,她為了避免在人前出醜,處處隱忍俞宛,其實也有這個緣故。
然而時應染只是拿了塊乾淨柔軟的毛巾,用溫熱的水打濕後,走到床邊,小心地擦乾淨她的臉和手指,一個字都沒有問。
賀知風垂眸。
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心尖微微顫動。
許久之後,時應染才道:「剛才,招娣把事情的原委跟我說了,這林芳紅實在不是個東西。你和招娣在家,我放心不下。要不,你們先都搬到我家吧。讓倩姐在家照顧你們兩天,也給我一點時間。」
「你想要做什麼?」賀知風沙啞著嗓音問。
時應染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不能就這麼算了。」
賀知風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但卻相信他的為人。
「好。」
「再說你三叔未必知道這件事,我得把他約出來談談……你說什麼?」時應染積攢了一肚子的理由,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
賀知風微微勾唇:「我說好。」
時應染當即站起來,「那我這就回家,把二八槓騎過來。」
半夜鬧這麼大的動靜,街坊鄰里也多少都聽到了一些,生怕是招了賊,打發家裡的男人出來看看。
離賀知風家最近的胡大爺、李大媽,站在自己院門口往外瞅了半晌。直到時應染推著二八槓出現,急忙上前詢問。
時應染上回和賀知風一起趕走了那些小流氓,在他們這群街坊眼裡早已成了正直、勇敢的象徵,聽他說完招娣的事,頓時義憤填膺。
「造孽喲,這么小的孩子,怎麼打得?」
「她親生的女兒,居然丟給鄉下的姨媽養,姨媽虐待閨女她還不管不問,這林芳紅還是個人嗎?」
「難怪傍晚的時候孩子哭得那麼凶,敢情是怕的!」
胡大爺氣憤的直吹鬍子,把自家做護士的兒媳婦叫了出來,讓她幫招娣看看傷。
胡家兒媳婦一撩開這娃兒的衣裳,就氣得紅了眼,「天殺的,這還是人嗎?」
說著又避開男士,脫下了她的褲子。結果,發現她腿上也有許多結痂的傷痕。
「這孩子除了臉,身上簡直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報警,一定要報警!」
時應染的拇指不自覺地按住食指指根,關節發出「咔」的一聲響。
就在這時,賀知風慢慢走了出來,對各位街坊說道:「多謝大家的關心,招娣還這么小,要是任由她媽和她姨姥姥這麼打她,這孩子今後只怕……而且林芳紅向來會顛倒是非,我怕她明早一來就惡人先告狀,無端生事。所以先去朋友家躲兩天,等公安介入之後我再回來。」
胡家兒媳婦點頭道:「是該這樣!林芳紅可不止一次害你了,要是仗著自己親媽就強行帶這孩子走,回家後還指不定怎麼打她。孩子太可憐了,這樣吧,我陪你們先去醫院驗傷,再去公安局報案,這樣告她們家人虐待,成功率會高得多。」
賀知風也正有此意。
隨即,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縣醫院。
賀知風本就這裡的老熟人,醫生和護士都認識她,聽說有人虐待兒童,那叫一個認真謹慎,給招娣仔仔細細驗傷,還有人借來了相機幫忙拍照。
趁著孩子在急診室被上藥的功夫,時應染出門抽了根煙,琢磨著給豐市的朋友打個電話,順便再花錢請個記者報導一下這件事。
剛要去打電話,賀知風迎面朝他走了過來。
「我已經聯繫了公安局的胡俊生局長,他答應會派女民警過來,幫招娣取證。另外,我找了京市的朋友幫忙,請他們托關係,派名記者下來採訪。」
時應染沉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要謝……」
「你答應我一件事行嗎?」時應染急忙打斷了她。
賀知風點頭,「你說。」
「別再跟我說謝謝了。」時應染嚴肅著臉道,「既然當我是朋友,就別這麼客套,整得我跟個外人似的。」
不是外人,難道還能是內人不成?
賀知風在心裡使勁地咂摸,分不清是什麼滋味,但時應染既然沒有挑明,她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林芳紅端著個鋁製飯盒,裝著香噴噴的生煎饅頭,來接招娣。
豈料拍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來給她開門。
林芳紅頓時醞釀出一副委屈又痛苦的樣子,叫喚開了,然而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同情。
確實有人提起她,頻率還不低,但卻滿是鄙夷和厭惡。
林芳紅心裡突突地忐忑起來,還是忍不住問:「你們罵誰畜生呢?」
胡大爺的老伴頓時呸了她一口,「誰答應就罵的是誰!你虐待親生閨女,敢做還不敢讓人說?」
林芳紅的腦袋頓時炸開了花。
「可惜啊,紙包不住火,你虐待兒童是犯法的,昨晚上知風就已經報警了。」旁邊有人興奮地說道,「聽說縣醫院已經出具了傷情鑑定書,你啊,就等著坐牢吧!」